吗?绵绵这丫头,把婚事定的这么着急,也没把人领回来给我看看。不行不行,我要不然现在再上街买一套衣裳回来?” 苏绵绵到家,握住苏曼的手:“不用的奶奶,就这样就最好了。” “胡说什么呢。我不得打扮得规整点,不能让男方小瞧了你。我们绵绵也是奶奶呵护在心尖尖的宝贝,怎么能被别人欺负了去。” “奶奶,你现在去了,可就赶不上我的婚礼了。” “你这孩子,奶奶不去了。我穿着这身卖糖饼的衣裳,也不怕别人笑话你。” 苏绵绵眼睛酸涩。 她抿唇,忍住泪意:“奶奶一个人将我拉扯大,有什么让人笑话的地方?奶奶在我心里,是最伟大的人。” 如果奶奶知道这场婚礼非她所愿,奶奶该有多么难过,多么伤心。 “那个说要给我戴红花小姑娘呢?快让她进来给我把花儿戴上。我把花戴上了的话,有没有显得人精神一点?” 许秀清泪点低,看不下去,去客厅里喊人。 谢与淮请来的化妆团队推门而入。 苏绵绵坐在狭窄的梳妆台,换上了随便一指的婚纱。 婚纱洁白,裙摆镶满了钻石,在白炽灯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苏曼拄着拐杖,轻车熟路地朝着衣柜走去。 她打开抽屉,在夹层里摸索出一个上了锁的铁盒子。 铁盒子被擦得铮亮,苏曼轻轻地抚摸着,将铁盒打开。 大大的铁盒,被许多张沾满油渍的钱填的满满当当。 钱不是整额钞票,有硬币、一毛、五毛、一元...... 从小到大的钱币都有。 虽是沾满了油渍,钱币堆叠的整整齐齐,最中央还放了一个金灿灿的手镯。 “绵绵,这是奶奶从你三岁的时候开始给你攒的嫁妆。那时候你年纪小,我总以为,我等不到你结婚嫁人的一天。所以提前备好了这些。奶奶没用,挣不到什么钱,成不了什么大人物,让你受了这么多苦。你把钱拿着,万一哪一天男方对你不好,也是一个退路。” 妆刚化完,苏绵绵又哭了。 她看着塞的满满当当的铁盒子,手指发颤,接过了盒子。 金镯子沉甸甸的,是奶奶对她满满的爱意。 她甚至不敢想象,奶奶到底要摊多少张饼子才能换来堆成长方形的钱。 “奶奶,结婚了以后,我们也还会在一起的。他们家很大,你还和我们住一起。” “这不是惹人笑话嘛。你嫁给大老板,我们又是个贫穷人家,本就会引得人婆家猜忌。我要是再不知廉耻的住进去,你以后岂不是要被婆家的人欺负惨?我是吃过亏的人,不想你以后也步入一个不幸福的婚姻。” 苏曼乐呵呵地笑着。 许秀清蹲在墙角,哭得不能自已。 王晴抱住苏曼,轻声告知:“奶奶,那房子大得很,住进去都要迷路呢。您就放心的住进去吧。” “好好好,你们今天都哄着我老婆子玩儿。” 苏曼笑的眼睛眯起来,觉得自己的孙女嫁对了人。 她眼盲眼瞎,嫁给了一个喜欢家暴的男人。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离了婚,带着儿子单独出来过,结果儿子完完全全遗传了他父亲的鬼样子。 年轻的时候被丈夫打,老了以后被儿子打。 苦尽甘来,只要她的绵绵能幸福,从前的一切也算不得什么。 “咯吱。” 大门被推开,孙伊人乖巧地趴在客厅上睡觉。 “咚!咚!” 高跟鞋踩地的声音越来越近。 “姐姐,我和妈妈来参加你的婚礼了。” 苏绵绵循声望去。 从前那个躺在病床上虚弱地徘徊在生死之间的男孩儿,现在生龙活虎的出现在眼前。 惨白的皮肤泛出了红晕,看着比去年也要胖了些。 他穿的很正式,脖颈上挂了一个长命锁,似是与当初送给她的那个是一对。 王杏然也是特意打扮了一番的,化了个淡妆,眼线不是很明显。头发微卷,穿的是条隆重的长礼服裙。 礼服裙的颜色很淡,不会喧宾夺主,却能看出是精心打扮过的。 女人眉目间带着歉意,半抬起手,又放下。 “绵绵,听说你结婚了,涛儿和我想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之前的那个志愿者,我昨天才知道是你。”王杏然顿了顿,眼眶沁满泪水:“妈妈,对不起你太多了。” 说到最后,她情绪不能自已,哭得眼泪流淌。 如潮水般的歉疚将她吞噬,她直不起身子,捂着嘴没哭出声。 苏曼板着的脸渐渐缓和。 苏绵绵没什么情绪:“陈涛是陈涛,你是你。” 王杏然扶着墙,勉强站稳:“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你。别的人兴许被蒙在鼓里,但妈妈知道,你是真心愿意的吗?” 新闻报纸里将这场天价婚礼歌颂成世纪婚礼,所有人都以为这是“王子看上灰姑娘”的童话故事。 可只有知情的人才知道,看似完美爱情的背后,是霸凌者将受害者囚禁的恐怖故事。 一个看似美好的泛着七彩颜色的泡沫而已。 长达九米的头纱盖在头上,苏绵绵睫毛微颤:“愿意。” 王杏然哭得更凶。 她猛然意识到,曾经的自己对亲生女儿有多么残忍。 怎么会愿意呢? 那可是策划了一切伤害的始作俑者。 哪怕是再多的钱、再多的补偿,也无法将曾经的阴影和噩梦抵偿。 就像她也永远无法原谅苏峰是,所以连带着对自己的女儿,也带着浓烈的恨意。 陈涛踮起脚,从荷包里拿出纸巾。 “妈妈,你怎么哭了。” “你姐姐要结婚,我高兴,也舍不得,所以哭了。” 陈涛听不懂其间的弯弯绕绕,扑到苏绵绵的身边,摆弄着冗长的裙摆。 “姐姐,我可以给你当花童吗?我拖着你的裙子,不让你的裙子掉在地上。” 苏绵绵抬手,轻抚着男孩儿的头:“当然可以。” 陈涛笑的很开心。 想到什么,白生生的一张脸,皱起了眉头:“我也舍不得姐姐出嫁。妈妈昨天和我说,女孩子嫁人了以后,就要成为别人家的媳妇。” 苏绵绵被逗笑:“我嫁人了,也是你的姐姐。” “太好了!可是,姐姐好像没有以前开心了。” “因为舍不得你们啊。” 苏绵绵声音轻柔,给尚处于儿童时代的陈涛编织了一个美好的爱情故事。 陈涛将垂落在地上的头纱捧在手心里,天真的询问:“那姐姐不嫁人可不可以?” 王晴还是没忍住,躲在墙角和许秀清一起暴哭。 在场的只有陈涛和苏曼不知道,这场婚礼看似幸福美好,实则是彻底给绵绵束缚上枷锁的铁链。 而她们,还要跟着一起逢场作戏。 苏绵绵抿唇,摇头:“不行,婚礼的场地已经布置好了。” “好吧。” 陈涛有些垂头丧气。 苏曼虽不待见王杏然,却也不会将火气撒给一个无辜的孩子。 小小的房间挤满了亲友。 暴雨声不停歇,击在屋檐上,发出哗哗的声响。 孙伊人迷迷糊糊睡醒,端着小马扎跑进房间,依偎在苏绵绵的腿上。 王晴和许秀清处理好情绪,用冰块给眼睛消肿。 伴娘服是粉色的,裙摆用粉水晶点缀。 当老式挂钟指向数字“8”,窗外准时响起了乐声。 杨照作为娘家人,堵在大门。 雨下的很大,门外面搭了个棚子。 谢氏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家族的小辈们跟在谢与淮的身后,大喊着烘托气氛:“来接新娘子咯!” 杨照堵着门,不让外面的人进来。 陈涛隔着房间的门缝望着客厅里的情景。 “妈妈,为什么要堵门啊?” “因为女方的家人舍不得新娘嫁出去。我们等会儿也是要堵房间的门的。” 陈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杨照透过猫眼望向外面:“红包!给红包才能开门啊!” 他做不出开心的表情,尽可能地让声音听起来愉快些。 他的父母不是杨氏集团的继承人,并不受宠爱。 昨天家族里的人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