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她拿着对沈瑾修一样的冷漠对着他,她居然还想要与他退婚…… 她怎么敢这么使性子? 周围那些还没走的人都是偷偷看着这边,见陆执年脸色难堪,陆老夫人气声道:“好,好一个沈安然,她好得很!!” 她甩袖怒道: “她沈娘子尊贵,我们陆家要不起她这种媳妇,三郎,我们走!!” 哪怕到了现在,陆老夫人也不相信沈安然能真舍了陆执年。 当年那小姑娘懵懵懂懂时,便与陆家定下了婚事,她剥去了她身上的跳脱,剥去了她原本的张扬,将她一点点剥离了原本的生活,让得沈安然身边除了那沈家大郎和谢世子外,就只有陆执年一人。 她就将喜欢陆执年刻进了骨子里,依赖着这份感情汲取着养分长大,这朵海棠花早就离不开陆家,她绝不相信沈安然真能舍了她家孙儿。 陆老夫人只觉得是铖王妃和秦礼那个阉人教唆着沈安然,才会让她一时失了掌控,她坚信沈安然舍不得陆执年。 只这一次她不亲自去陆家磕头谢罪,她绝不会原谅这般忤逆的女子,就算她磕头求饶,她也定要好好罚她,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尊卑规矩!!! …… 秦礼隔着马车帘子瞧了眼愤然离开的陆家祖孙,眼底闪过一抹冷芒。 他白皙手指松开马车帘子,回头瞧了眼上了马车后就一直低笑的沈安然,温声问:“你很喜欢钱家那女郎?” 知烟点点头露出一双梨涡:“那位钱姊姊率真爽朗,我以前见过她几回,只觉得她容貌逼人,性子也厉害,如今方才知道是我误会了。” 她已经很多年未曾参加过京中女娘们的聚会,自从跟陆执年订亲之后,陆老夫人就跟她说,女子要娴静贞雅,要规矩懂事,无事多抄抄女诫孝经,留意未来夫君的喜好,少赴那些没必要的交际宴会,免得被一些不怀好意的人攀附。 知烟一直将陆老夫人的话奉若圣旨,从最初时偶尔外出,到后来满心都只想着如何讨好陆执年,一年间只有那么一两次宫中设宴邀她,她才会前去。 知烟在宫宴上见到过钱绮月三次,三次这位钱家女娘都在与人吵嘴。 第一次掌掴了一名四品朝臣家的女郎,第二次骂的丰安县主掩面大哭,还有一次她穿着华丽衣裙,双手环胸一人对着五六人,硬生生将对面的小女娘说的面红耳赤,后面还一人一脚踹进了御湖。 钱家幺女一战成名,要不是钱宝坤管着户部皇后不愿意得罪,且那些个跟钱绮月吵闹的小娘子又一个个支支吾吾说不清楚缘由,以钱绮月的大胆早就在宫里受了罚。 沈安然对于这位钱小娘子的事情听说过一些,往日远远瞧见钱绮月都是避了开来,算起来今日她跟钱绮月才是第一次真正这般直面。 只是…… 沈安然有些迷惑:“我总觉得这位钱姊姊有些熟悉,可我以前与她分明连话都没说过。” 秦礼说道:“有些人生来投契,自会一见如故。” “也是。” 知烟闻言也只以为她是喜欢钱绮月的性子,所以才会连带着觉得她熟悉,放下心中疑惑后就扭头看向一旁的铖王妃。 铖王妃脸上极为苍白,嘴唇上也不见血色,知烟担心道:“姨母,你脸色不好,要不然让蒋嬷嬷陪着你回积云巷去歇息,我去沈家。” 铖王妃摇摇头:“我没事…” “还没事,要不要我找面镜子让你自个儿看看你这脸,白的跟鬼似的。” 顾鹤莲的毒舌是无差别攻击,对着铖王妃也没收敛半点,反而冷嘲热讽的厉害。 “夫妻反目,鹣鲽分飞,人家铖王瞧着没几分难过,倒是你跟个幽魂似的走路都不稳,怎么着,你是想替你们这夫妻之情殉葬呢,要不要我帮你挖个坟埋点土?” 铖王妃横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我倒想当哑巴,你倒是别叫人来找我。” “顾鹤莲你……呕!” 铖王妃张嘴就想骂顾鹤莲,只才刚说了一句就突然胃里泛酸,捂着嘴就吐他怀里。 顾鹤莲那原本板着的脸瞬间崩裂,气的跳脚大骂:“荣玥,你是嫌老子恶心呢还是故意在恶心老子,老子千里迢迢进京替你出头办事,马都跑死了几匹,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你知不知道老子这身衣裳能换多少银子,这料子是我千辛万苦才寻来的,你……” 他推着铖王妃就想起身,只不小心碰到她脸上肌肤。 那滚烫灼人的温度让他话语瞬间断掉,原本推攘的手停下来,直接覆在她额上。 “顾鹤莲。”铖王妃想要推他:“别碰我……” “你当老子愿意碰你?!”顾鹤莲顿时脸色难看:“你发热了,你不知道?” 铖王妃喉间有些难受,明明胃里翻滚,却是空空如根本吐不出来东西,只剩酸水反呛着口腔。 她眼里都染了水雾,先前一直硬撑着的那口气散了后,脑子里也有些晕晕乎乎,伸手就拍掉了额上的手,皱眉沙哑道:“我没事,你放手。” “没事个屁!” 顾鹤莲压根没理会铖王妃的话,扯开帘子就道:“停车!” 马车急停了下来,顾鹤莲直接道:“秦督主,你先带着小海棠去沈家,我带荣玥回积云巷。” “我不去……” “由不得你,你要是死了,我没法跟阿姊交代。” 顾鹤莲强行钳着铖王妃的肩膀,将人摁在了身旁,抬眼瞧着一动不动的秦礼二人:“你们还不下去?” 秦礼:“……” 他神色不善,手指微曲时,剑眸冷凝。 沈安然只觉得顾鹤莲是在刀尖上蹦达,她连忙扯着秦礼的衣袖低声道:“后面还有马车,阿兄,我们换一辆吧,让姨母先回去。” 秦礼眉眼笼着一团冷色:“顾家主,好好惜命。” 袖口被人轻拉了拉,见知烟巴巴望着他,秦礼眸色稍霁。 “沧浪,送铖王妃回积云巷。” “棠府地小,无关紧要的人就不必放进去了。” 顾鹤莲:“……” 艹,大意了。 第67章哄不好本督,不给饭吃 眼见顾鹤莲原本如曜日张扬的脸耷拉下来,沧浪驾车将他与铖王妃,还有刚才被送上马车的蒋嬷嬷一起送走。 知烟跟秦礼坐上跟在后面的车后,才小声说道:“阿兄,顾舅父跟姨母她……” 原本她以为顾鹤莲跟荣家关系好,姨母才会寻他帮忙,可是刚才见他跟姨母之间却是剑拔弩张,而且说话时更是古古怪怪。 秦礼撩袍而坐:“顾鹤莲年逾四十,至今未娶。” 知烟先是愣了一瞬,旋而睁大了眼:“阿兄是说顾舅父……不对,顾鹤莲他跟姨母……” “我也是猜的。” 秦礼淡道:“我对荣家的事知道的不多,不过当年顾鹤莲离京是因为做错了事情,被你外祖父驱逐。” “听闻他从荣家出来的时候身上都是鞭痕,像是受了荣家家法,那时你姨母刚跟铖王订亲不久,后来顾鹤莲就消失无踪,待他几年后再回京城时已经是顾家家主,你姨母也已嫁入了铖王府生了谢寅。” “顾鹤莲回京荣太傅还没病逝,他没回荣家直接找上了铖王府,后来不知何故跟铖王大打出手,二人之间见了血,顾鹤莲还失手伤了年幼的谢寅,气晕了荣太傅。” “我只听当年的人说,你姨母打了顾鹤莲一耳光,大骂了他一顿,顾鹤莲就此离开京城之后就再也没回来,他回了左州将京城视为禁地,多年未曾踏足。” 马车微微颠簸着朝前走着,街头之人瞧见黑甲卫在前都是纷纷退避,连不远处坊市里繁闹声仿佛都变低了。 有风拂过马车帘子,秦礼曲直落在膝上,摩挲着指间带着的玄色扳指。 “之前你姨母派人前往左州送信,顾鹤莲片刻没停就带了人赶去安州和阳化,寻常十余日才能查清的东西他两三日就查了个通透。” 这其中固然有他让人故意放水,可要不是顾鹤莲自己上心,大把的银子撒了出去,他哪能那么快赶回京城。 顾家本是左州第一大族,与京中陆家相比也不遑多让,那家财更是多得连皇帝都眼馋,他们盘踞左州向来不与京中权贵来往,顾鹤莲这些年更是对朝中之人不屑一顾,可是当他找上他时,只提了一句铖王妃,这位顾家家主就毫不犹豫地选择跟他“合作”。 哪怕明知是被他当了刀,也依旧踏进了铖王府。 沈安然眸色微怔:“那些沈鸿和许贞身世的证据,是阿兄给他的?” 秦礼“嗯”了声:“原只是查沈姝兰的底子,谁想竟有意外收获。” 见小姑娘微侧着头眼儿微圆,先前抹的胭脂被汗浸花了些,惟眉间一抹红色花钿依旧精致,衬得她慵眉娇媚。 她眼尾下晕开淡淡的薄脂,由上而下时就连那些交错的红痕也仿佛成了上好的绘色,几滴先前溅上的血渍如红梅落于皙白,艳丽的赤红一路蔓延进纤细脖颈之中,无端添了几分靡绮。 只一眼,秦礼便错开了目光。 手指微曲朝后轻靠,敛眸避开她微有些凌乱的衣襟,秦礼垂眸:“我本还担心你与沈家决裂之后,多少会伤及一些名节,如今沈鸿收容逆犯在前,沈国公府朝不保夕,你与他们之间恩怨闹的再大,也没人会再觉得是你不孝。” 与戾太子相关之人一直都是安帝的逆鳞,以他对安帝的了解。 沈国公府,完了。 知烟低声道:“那三妹妹……” “沈茹可以当首告沈家之人。” 知烟闻言愣住,旋即就明白了秦礼的意思:“阿兄是说让三妹妹担上大义灭亲之名,借机与沈家脱离干系?” 秦礼颔首声音疏漫:“陛下极为厌恶戾太子旧人,她若首告沈鸿自能跟沈家撇清干系,我也可以替她跟陛下要一份恩典。” 见知烟眉心轻蹙,似有迟疑,他说:“你不用急着决定,待会儿见过沈茹之后问问她的想法,她若是想要留在京城,就得与沈家彻底决裂,她若是不愿意担上大义灭亲的恶名,怕遭人辱骂,那我也可以另外想办法将她送出京城,只是从此往后她就不再是沈氏女。” 他愿意替他家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