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二婶婶是一般的人物,不愧是姑侄,就是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二婶婶好歹还要面子,想要什么知道迂回着来。 这陈怡倒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明着要,姑侄俩眼里都透露着清澈的愚蠢。 她像是会被这不痛不痒的几句话就妥协吗? "!"陈怡没想到安谢西楼这般不给她面子,不敢置信道:"表姐,我可是……" 话未说完,直接被红果打断道:"请陈小姐慎言,我家主子的表亲只有府上嫁出去的姑奶奶和李太傅府上,不曾听闻有一个陈家的表亲。" 陈怡被这话讽刺的面红耳赤,恼羞成怒尖着嗓子道:"我们主子之间聊天,你一个下人也敢插嘴?在我们陈府,若是主子说话下人插嘴,对于这般没规矩的人那是要发卖的。" 她不敢明着骂侯府的嫡出千金,但是区区一个贱婢她还不在怕的,怎么说她也是上门做客。 同时她也将谢西楼恼上了,不过是被唤一声表姐,对谢西楼而言又没什么损失,还能提升她的身价何乐而不为。 "聒噪。"陈怡尖锐的嗓门传入耳中让人很是不舒服,谢西楼淡淡的说了一声聒噪。 青叶在众人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巴掌打在了陈怡的脸上。 陈怡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打懵了,下意识的捂着被打的脸颊,整个脑瓜子嗡嗡的,青叶是习武之人,这次下手也没有收敛,只是没有用尽全力而已,但也够呛。 安依荷和安丝荷被眼前这一幕也给整懵了,安依荷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带着一丝惊恐看向长姐,看着表妹那迅速红肿起来的脸颊,大气不敢吭一声。 心里想着,这些年长姐对她算是宽厚的了,否则她的下场可能也……这样想着仿佛感同身受似的捂住脸颊。 安丝荷也是吓了一跳,她也没想到长姐这般勇猛,说打就打,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艳羡看向青叶,她要是能够拥有如青叶这般好身手的婢子,该有多好啊。 不,应当是她要是能有青叶这般身手就好了,这样她就不用怕陈海的图谋不轨了。 厅中一时间鸦雀无声,除了愣住没有反应过来的陈怡主仆,其他都是反应过来但不敢吭声的存在。 "你!你怎么打人啊!"最先反应过来的反倒是陈怡的婢女,她哆嗦的指着青叶嚷道。 看着自家小姐这红肿的脸庞,她深深意识到了这是个好机会,打人不打脸,何况是女儿家娇嫩的脸,对着自家小姐使了一个眼色。 陈怡原本嗡嗡的脑瓜子瞬间清明了起来,当下滴了几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控诉道:"我不过是多说了几句这主次不分的下人,你们定南侯府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这难道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即便你们是侯府,也不能这般折辱人吧?" "聒噪。"谢西楼又一声淡淡的声音传来,声音很轻。 准确的入了陈怡的耳,她下意识的抖了抖,反应神速的捂住另一边完好的脸颊,她可不想再挨一次打,太疼了。 今日安谢西楼若不赔偿到让她满意,她就将这事宣扬出去,让世人看看平日里备受称赞之人的嘴脸! "红果,去同二婶婶说一句,今日内若不将闲杂人等送回去,二叔的官位也就坐到头了。" "是。"红果快速的屈膝应了一声,朝着屋外而去。 "唉!"快到都没有给安依荷阻拦的机会,若父亲的官位坐到头了,那她日后不就成了白身之女?虽然父亲如今的官职不大,但大小是个官啊,她也算官家千金。 她还没有说亲呢! 眼瞅着红果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安依荷赶紧对着谢西楼赔罪道:"长姐莫要生气,我在这里替表妹向长姐道歉,都是表妹口无遮拦。" 她又急急向安丝荷使眼色,让她帮忙说几句。 安丝荷老神在在的,稳如泰山,坐在椅子上,眼观鼻鼻观口,仿佛与她无关,她对陈家没有任何好感,至于二老爷身上的官位有没有,于她也没什么关系,她都已经定亲了,只要三房之间不分家,她都会是侯门女。 把安依荷气得,疯狂拿眼刀子戳她,庶出就是庶出,关键时刻用不上! 见安丝荷指望不上了,安依荷又朝着陈怡走了几步,压着陈怡的脑袋朝着谢西楼的方向弯腰,急道:"表妹,这可是你惹出来的事,你赶紧向长姐道歉!" 安依荷是真的急了,她相信长姐有这个能力,只要长姐同大伯父说一声,哪怕是天上的月亮,大伯父都会想办法搞来,何况是她父亲这个芝麻绿豆大的官职。 六品京官那是说撸就给撸了,都不用带商量的。 若父亲知道自己被撸官是因为陈怡的口无遮拦,怕是会当场休了娘亲,哥哥若是知晓,那…… 她光想想就害怕,赶紧强压着陈怡道歉。 第88章 下不为例 "我不道歉,凭什么要我道歉???"陈怡那是誓死不从,对着安依荷嚷嚷道:"表姐,你可是我亲表姐!!!我被打了,你不为我讨公道也就算了,还这般对我!" 陈怡是真的醉了,安谢西楼这么大个把柄送到手里还不知道用起来,安谢西楼她仗着侯府千金的身份,无故殴打她这个官家千金,说破天去都是对方的问题。 她这个表姐也是个蠢得,不借着这个机会多讨点好处,还要压着她向强权低头。 被打的人向打人的人道歉?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可把她气个够呛。 怪不得表姐也是侯门女,日子过得这么寒碜,此刻的她早已经忘了昨日去安依荷那里,看到房间内的陈设眼里疯狂闪过艳羡。 都是她不曾拥有过的好东西。 如今看到了谢西楼的陈设,瞬间觉得安依荷那里也不过如此,不及此处万分之一华贵,她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想着能讹点什么走。 比如安谢西楼手上的那个翡翠玉镯看着就造价不菲,想必这样的首饰肯定还有很多,她要是以此事为借口,将安谢西楼拿捏住,那她日后岂不是有源源不断的首饰可戴? 她的眼里逐渐带上了憧憬,已经想到日后出席其他宴会,旁人落在她身上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亦或者以此来要挟,参加更高级的宴会。 彼时还怕钓不到一个金龟婿吗?说不准嫁的还能比姑姑更好,比侯门级别更高。 "你个蠢货!"安依荷是真的气急,但她又不能明着说弱势就是要向强权低头的,更何况也是自己嘴贱惹来的,一张嘴就是要发卖长姐身边的大丫鬟,这是多大的脸。 宰相门前七品官! 这个道理都不懂的吗?这样的人是如何平安混到这般大的?丢人现眼! "长姐,你不要同她一般计较,我们这就走,改日再……"安依荷还想再说两句场面话,缓和一下气氛,二夫人的身影已经踏进来了,脸上带着无比愤怒。 用眼刀狠狠的剜了一眼这个不省心的侄女,天晓得她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红果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张嘴就是她的好侄女得罪了安谢西楼。 她当时都有些愣住了,不过是小女儿家们去唠唠嗑,能怎么得罪,还说不扭送回去,就让她夫君家里蹲。 什么事情能够这般严重! 直到红果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后,她真想将手指头戳在陈怡的脑门上,质问她是不是没带脑子出门! 刚开口厚着脸皮讨要首饰也就罢了,顶多就是难堪了些,虽然没脸没皮了点,好歹好处还是自己得的。 之后竟然异想天开还厚颜无耻喊谢西楼表姐,还要越俎代庖的想要发卖红果,并话里话外都在挤兑谢西楼没有教养。 安谢西楼是谁?简直就是整个定南侯府的金疙瘩,未来更是要嫁入亲王府,身份简直就是贵中之贵,即便是真骄横,旁人也只会赞一句真性情。 这事儿若传出去,也只会传陈怡不懂规矩,顺带连累整个陈府教女不严的名声。 她都要被这个蠢货气死了!你暗戳戳的攀关系也就算了,或者将谢西楼高高捧起,捧得人心花怒放,说不准还能勉强认下这门拐着弯的亲。 "谢西楼你先别气。"二夫人又狠狠的剜了一眼陈怡后,带着讨好的目光看向谢西楼。 谢西楼淡淡然起身,对着二夫人行了一礼,"二婶婶。"并邀请二夫人坐上座。 二夫人不自然的点了点头,任谁哪个晚辈张嘴就是要撸了叔伯的官职都会心生不喜,偏偏还不敢说,只能憋着。 "我就不坐了,我这就将这个不肖女带走,到时定给你一个交代。" "那就劳烦二婶婶了。" 二夫人尬笑的领着三个人走了。 谢西楼似笑非笑的看着远去安丝荷的背影。 二夫人的行动速度极快,上午发生的事情,下午就将她的侄子侄女给打包送走了,哪儿来的就送到哪儿去。 马车上陈海阴鸷的视线盯在陈怡身上不放,他的计划还没来得及施展呢,拜这个蠢货妹妹所赐,夭折了。 直到坐在马车上的陈怡还是有些懵懵的,她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将她送走?凭什么安谢西楼殴打朝廷命官之女就可以如此轻易放过? 待她回府后一定要说与母亲听,让父亲母亲上门替她讨个公道,届时,可就不是一些金银细软能够解决的,若父亲硬气些,说不准还能官升个几级,岂不是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