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都别想。” 顾九川撂下药碗站起身,失去耐心。 一再被拒,朱玉香眼里闪过阴毒:“顾九川,你或许不知道,我乃皇帝亲封的国香郡主!” 顾九川扭过头,脸色变了变。 “你父亲是手握重兵的西平郡王?” 就在朱玉香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时候,听到男人开口:“你尽管去告状,看看最后死的是谁。” 说完,他走出医馆,一眼就看到院子里站立的虞立雪。 昏暗的灯笼下,女人站在风口,衣摆随风飘动,单薄的身体好像下一瞬就会摔倒。 他蹙眉走过去:“你跟来做什么?” 虞立雪静静凝着他,只问:“你还记得你曾经娶我的时候,答应过我什么吗?你说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现在你却跟朱玉香有了孩子。” 顾九川下意识想解释,接着,却见虞立雪从衣袖中拿出一封休书递上—— “既然你不愿意和离,那便休了我,我成全你跟朱玉香两个人。” 顾九川脸一沉,抬手拽住她的手腕:“你犯了错我都还没追究,你又闹什么脾气?” 男人的力道很大,手腕传来刺痛,可虞立雪自始至终都很平静。 “我没错,也没闹。” 朱玉香不是她推的,顾九川说出的诺言不是她违背的,错的是他们,不是她。 话落,顾九川彻底冷下脸。 “行,你既然不知错,那你就跪在这给我反省!” 虞立雪看了眼夜色下,被细雨淋湿的石板,忍着喉咙的血腥,缓缓和顾九川对视:“是不是我跪了,你就会在休书上签字放我走?” “那你就去跪,我看你要逞能到什么jsg时候!” 见虞立雪真的过去跪下,顾九川脸色变了变,最后冷脸甩袖离开。 秋夜清冷,石板又硬又凉,寒意刺过膝盖迅速入侵五脏六腑。 一刻钟不到,喉咙就一阵干痒。 “咳咳!” 虞立雪捂住帕子咳着,很快白色的帕子就被咳出来的鲜血浸红。 这时,一个侍卫才提着灯笼走来:“夫人,傅大人问您知不知错?” 虞立雪收紧帕子,脸色苍白,语调却依旧坚持:“他肯给我休书了吗?” “夫人,您何苦和大人闹脾气,惹恼了他可没有人能护得住您一个罪臣之女,大人也不是成心罚你,该顺着台阶下就下了吧……” 虞立雪心口一疼,哪怕膝盖刺痛难忍,但她依旧挺直了腰背。 她没有错,为什么要认错? 当初是顾九川跟她订下誓言,这辈子只和她厮守一生。 难道,她从尚书之女变成了罪臣之女,顾九川就可以不遵守诺言,随意践踏她了吗? 侍卫见她冥顽不灵,叹息走开。 虞立雪继续跪着,一直跪到意识昏迷。 昏沉间,总有种不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挣扎着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被绑起来! 不安骤然涨到了极点:“这是哪?” 这时,门吱呀一声,朱玉香走进来,面容狠毒:“我明明差一点就能和顾九川在一起,是你毁了这一切。” “我没了孩子,你这个贱人也别想好过!” “朱玉香,你要干什么?” 虞立雪惊慌蜷缩,却见对方朝屋外一招手,十来个壮丁走了进来。 同时,朱玉香就恶毒下令:“都给我一起上,拿出你们的看家本事,我要虞立雪生不如死!” 第6章 “嘭”! 房门很快被关上。 男人们一拥而上,拎着鞭子就狠狠抽下—— “啊!” 虞立雪痛的痉挛,可手脚被绑着,她连躲都躲不了。 很快,第二鞭,第三鞭…… “不要……” 虞立雪小丑般躲着,在丑陋的笑声中绝望喊着:“……救我……顾九川,你不是说会永远保护我的吗……” “……你为什么还不来?” “疼,我好疼……” 密密麻麻的鞭子如雨落下,惨叫声惊跑了屋外枯树上的乌鸦。 虞立雪始终没等到她的顾九川。 …… 另一边。 顾九川独自在酒馆喝着闷酒,一直到天亮。 虞立雪的质问声不断在他耳边回荡—— “你还记得你曾经娶我的时候,答应过我什么吗?你说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现在你却跟朱玉香有了孩子。” “哐当!” 忽得一阵狂风吹开了窗户。 他往外一看,却见豆大的雨砸了下来。 “嘭!” 顾九川想都没想就站起来,奔出门直接上马冲医馆跑。 “虞立雪,你个倔女人,该不会还在跪?” 马蹄声急促,如同他焦躁的心情。 到了医馆门口,他很跳下马匆匆进门,可刚到门口,却碰上一脸慌张的侍卫。 他拦住人,冷沉问:“夫人呢?回去没有?” 侍卫闻言,惨白这脸哆嗦跪下:“夫……夫人不见了,我找遍了医馆,也回府问过了,都没见到夫人!” “废物!” 顾九川冰着脸,一脚踹开人! “大人饶命,我昨晚叫夫人起来,她不肯,后来我本来是守着夫人,可不知道怎么昏睡了过去,我不是故意的,求求大人饶命……” 顾九川的脸色并没有好转,心头的不安加剧,此刻,他就如同散发着戾气的地狱修罗。 “清点人数,立刻找人!” 沈家被满门抄斩,虞立雪没亲人也没什么朋友,她不可能走远。 然而,沈府旧宅,沈家人的埋葬地,客栈,甚至城门……都找过了,却一直没有找到人。 顾九川摸索着腰间的绣春刀,脸色异常难看,这时,一个丫鬟颤巍巍奔过来跪下,还举着一个药瓶呈上—— “大人,奴婢打扫夫人房间的时候,发现药瓶已经空了,或许夫人是去了楚神医那里拿药……” 顾九川认出药瓶,脸色一变。 这是装天山雪莲丸的药瓶,给虞立雪续命用的,若是没能及时服用,她必然会心急发作,剧痛难忍。 【顾九川,我都快死了,你为什么不能让我走的安生一点?】 脑海蓦然划过这句悲呛。 顾九川握紧药瓶,难道虞立雪那天不是发脾气,她说的……是真的? 心暮的一疼,想到失去她……顾九川再也待不下去。 “备马!” 一刻钟后,顾九川飞驰至神医馆。 刚一下马,恰好碰到楚鹤汀在门口。 他当即拦着人:“楚鹤汀,虞立雪在不在你这?” 楚鹤汀皱眉:“大晚上的,你的夫人怎么可能在我这?” 顾九川眸子一沉:“那你知道她在哪吗?” 楚鹤汀闻言,面色嘲讽:“你身为她的夫君都不知道她在哪,我又怎么可能知道?” “我就说虞立雪明明有好药养着,活个十来年没问题,怎么现在连这个月都撑不下去?原来都是拜你这个‘好夫君’所赐。” 闻言,顾九川整个人如遭雷击:“……这不可能。” 楚鹤汀冷冷扫了一眼顾九川:“有什么不可能的?你整日和女下属混在一起忙着‘建功立业’,恐怕根本没注意到虞立雪自三个月前就咳血不止了吧。” 顾九川受不住的倒退两步,楚鹤汀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清醒的听到耳朵里,越是这样越是难受,称得上是字字诛心。 他确实不曾注意到虞立雪咳血…… 楚鹤汀走进医馆关上门,再也没去管顾九川。 他一进药房,一只信鸽就从窗外飞了进来,落在他的肩膀上。 有人给自己寄信? 他从信鸽腿上拿下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写着—— 【虞立雪有危险,速来西市巷尽头最后一间房】 楚鹤汀神色一紧,他转身冲出门找顾九川。 可是打开门,顾九川已经不见了。 楚鹤汀顾不上更多,匆匆把纸条递给药童:“把这个速速交给傅统领!” 救人要紧,他自己先行赶去目的地。 两刻钟后。 楚鹤汀抵达一个破落的小屋,一推开门,映目竟是虞立雪衣衫不整缩在床上! 鲜血淋漓地躺在床上! 他心底一寒,当即脱下披风奔过去,可靠近之后,才发现她身上都是鞭痕,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虞立雪?” 他用披风将人包裹住,可衣服一落在她身上,虞立雪忽然猛地推开他,神色惊恐:“不要——别碰我!” 楚鹤汀抱着人,面容凝重:“你冷静一点,看看我是谁。” 可话刚落音,门忽得被‘嘭’的踢开! 下一瞬,满目冷沉的顾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