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为什么不去医院?」 我有些颤抖地接过他的身子。 他的声线,又冷,又哑。 「你答应我六点回来。」 「我得等你。」 …… 时针已经指向了晚上九点。 我才惊觉为了处理自己的事,我忘记了跟他约定好的时间。 可我哥跟个傻子一样,就是脑袋烧坏了也非得等我回来。 我哥躺在沙发上。 他又拿那种八百年没遇到过的震惊眼神看着我。 因为我要给我哥做晚饭。 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给我哥做晚饭。 6 我做菜手艺很好的。 上辈子为了讨好俞泽,我变着花样给他带饭。 可对我哥,我就常常嗤之以鼻。 所以很多年后,我才知道,我哥这个变态,把我当初吃一半的面包,都藏了好久。 鲜虾干贝粥的火候刚刚好。 我吹了吹,舀了一勺递到我哥的薄唇前。 我哥盯着我,眼神里透着我给他下了药的怀疑。 「你吃不吃?」我淡定地问。 他咬住了勺子,垂着眼皮,有点乖。 我很难想象,他这样连血管都清晰可见的小臂,当初是怎么把俞泽和我闺蜜两人的头给割下来的。 「哥,你想过我们的未来吗?」 我哥喝粥的时候,我轻轻开口朝他说。 「我快毕业了,你工作也不稳定,咱俩可以把现在的房子卖了,然后搬到海边去住。」 「我想开个鲜花店。」 曾经,我对未来的规划,应该从没有哥哥。 我跟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叫他滚。 明明是他把我养大,是他为了我放弃了自己的一切的。 「哥,你是不喜欢花吗?」 我凑近他,「可你身上总是有槐花的味道……」 我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抬手,掐住了我的下巴。 男人粗粝的手指拂过我唇边。 我哥看我的眼神,从来都明晃晃镌刻着占有二字。 「你想说什么?」 「海边,花店,方便你逃跑吗?」 「别骗我了,好不好,陆呦。」 他喊我的名字,像是呓语。 「你明知道,换个新环境,你要干的第一件事……」 「就是把我丢掉。」 「……」 他说的是实话,如果换作上辈子,我一定会这么做。 我哥就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动物,我想让他再相信我,他觉得我是引诱他吞噬恶果的毒蛇。 之前有太多次,我把他骗得什么也不剩了。 空旷的室内,我与他无声地对视。 「你要证明。」我哥盯着我。 「怎么证明?」 我问他,灯一闪一闪,忽地,灭了。 室内陷入全然的黑暗,很快我就知道我哥要我怎么证明。 我撞上一道炽热的胸膛,被他的手掌托住后腰。 滚烫。 我听见他的闷哼,然后就被他捏住下巴了。 他的唇先贴上来的。 真的好烫,他哪都烫,手指蹭着我后颈,亲我,可我的舌根被他烫得几近发麻。 我哥在糟蹋自己的妹妹。 他的唇顺着我湿漉漉的眉眼,向下,落在耳根,拿不属于正常人的体温一点点撩拨感官。 我哥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被他堵住唇齿时,我会紧揪他的衣领,回吻他。 于是我哥的呼吸紊乱了,他掰正我的下巴。 拿自己的额头,抵着我的额头。 轻蹭。 我追寻他黑夜中的低喃。 才恍如在那刻明白是谁在落难。 「就这么证明。」 「别离开哥哥。」 7 我在厨房里把最后一只碗洗干净了。 我哥在客厅,事实上我就是在逃避,一下子做得太快。 我和我哥做了上辈子都没做过的事。 我知道我哥对我的感情绝对不仅限于亲情,可是一直以来,他看我的眼神都隐忍到极致。 想上我,但又不敢上。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见他,哪怕我活了两辈子。 结果就在我正琢磨时。 我哥推开门,若无其事地走了进来。 「喝口?」 他将我抵在洗手池。 手中拿着杯热牛奶,递在我唇边。 我睡前确实有喝牛奶的习惯,可这好像是我哥哥喝过的。 我顺着他的唇印,喝了一口。 「真乖。」 他揉了揉我的脑袋。 「哥。」 我喊他。 「你接吻技术得再练练。」 「什么?」他失笑。 「我说——」 我回身,然后他低头,猝不及防吻了我唇角一下。 「……」 我拽着他领带。 「哥,现在,你信我了吧?」 「我不会逃的,你看,我都这样……」 可是,俯着身的男人,却依旧只是这么看着我。 「对你敞开一切了……」 我的脑袋,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我抬头,神思不明地看着他。 不行,脑袋好晕。 牛奶里……? 我哥,捧住了我的脸颊。 他带着薄茧的指腹,蹭了蹭我的眼睑。 我动不了了,牛奶里有问题。 我听见我哥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 「这次,你做得很好了,小呦。」 「只是,你不该把药放在你包里这么浅的地方。」 「刚刚掉出来了。」 「你差点就能杀死你哥哥了。」 …… 糟。 我哥好像误会了。 我把迷药放在包里是为了化验来源,我得找到俞泽他们犯罪的证据。 但好像被我哥误以为是我要给他下药。 刚刚我所做的一切,也被他认为是一场自我牺牲巨大的逢场作戏。 我想解释,可是却说不出话,眼皮越来越重。 这叫什么事儿,我想伸手,被陆鸣甩掉了袖口。 「就这么讨厌哥哥啊?」 「骗了一次,还想骗第二次吗?」 8 大脑昏昏沉沉的。 感觉脖颈被什么东西困住,没办法呼吸。 全身都动弹不得。 我被我哥捆住了。 「哥……」 我有些无奈地看着他。 「你得给我机会解释。」 …… 陆鸣垂眼,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哥很高,看起来又很瘦,像世间易碎的琉璃。 可他很有力气,无论是上辈子处理那对男女,还是这辈子处理「不听话」的我时。 他几近冷白的指骨,摩挲我的耳根。 「哥。」我喊他。 「闭嘴。」 又是一声略带凛哑的呵斥。 我哥俯身,吻我。 他睫毛挺长的,落在我眼睑上有些痒。 我动不了,可我觉得就连我哥这样轻柔的撩拨,我都受不了。 因为喜欢他,我被迫回应他,可是鼻腔全充满我哥的气息时, 仅剩的理智将我从深渊里拉回,让我清醒。 我不是在这陪我哥练习吻技的。 「哥,咳,咳……」 我咳嗽起来。 他有点不满地松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