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亲自为她铸这柄剑的摄政王,已经不记得它了…… 第二天。 陆鸢踏进公司项目部,就看交上来报表的中合作方写着舒氏集团。 她指尖一顿,看向交报表的同事:“我记得项目启动时,并没有舒氏集团参与。” 同事小心翼翼开口:“是岑总亲自吩咐的。” 陆鸢心里一闷,面上却淡:“好,我知道了。” 这是岑氏今年的重点项目,岑远辞却让舒氏参与,提拔之意不言而喻。 陆鸢突然觉得手中轻飘飘的纸有千斤重。 前世的岑远辞,提拔谁,有何深意,都会在与她闲谈时吐露。 可现在,她却要从旁人嘴里才能知道这些事…… 陆鸢闭了闭眼,继续处理着手头上的事。 临近下班时,陆鸢鼻尖窜入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她倏然抬头,果然看见岑远辞。 他看向陆鸢:“参加拍卖会需要带个助理,你跟我去。” 陆鸢猛地攥紧了手,是助理,而不是女伴。 见她不答,岑远辞垂眸看她:“陆鸢,做好分内事。” 陆鸢对上他漆黑的眼眸,眼前的岑远辞和过去的岑远辞渐渐合成一个人。 曾经,岑远辞也会这样说:“阿鸢,做好分内事。” 可他也还会说:“朝堂之事交给我,你只要统率三军就好,任何来自朝堂的冷枪暗箭都不能伤你分毫。” 思绪翻滚之间,陆鸢被眼前岑远辞冷冰冰的视线扎的心口微痛。 她别开眼:“是。” 无论是大朔还是如今,她始终没办法拒绝岑远辞。 停车场。 陆鸢刚到,就看见一袭红色长裙的舒梦华迎了上来。 岑远辞任由她亲昵挽住手臂,抬脚去了后座。 一红一黑,看上去,两人相配的刺眼。 陆鸢眼睫颤了下,停下了脚步。 可岑远辞却转眼看她:“去副驾。” 轻淡淡的字眼却让陆鸢心脏紧缩,她抿紧唇,拉开了副驾的门。 车子缓缓驶动,陆鸢压下思绪,却跟后视镜里岑远辞的冷眸对了个正着。 陆鸢心头一跳,快速别开了视线。 可她却没看见,岑远辞嘴角隐没的那抹情绪。 下车后,陆鸢看着前方的两道身影,却不由想起在大朔的时候。 无论是出征杀敌,还是朝堂受封,她身边永远会有一个岑远辞,他们并肩同行,从未分开。 可如今,他们身隔咫尺,心却相隔天涯。 拍卖会上。 “远辞哥,那个镯子好看,咱们拍下吧。” “远辞哥,我喜欢那条项链。” 陆鸢竭力忽略周围投过来的异样视线,一侧头,就能看见他注视着舒梦华的温柔目光。 她放在膝盖上的手缓缓收紧,就连指甲都掐进掌心。 经过一轮又一轮的竞价,气氛已然达到顶峰。 而一直压轴为公布的的拍品,终于被推到了众人眼前。 那是一枚晶莹剔透的玉坠。 陆鸢只觉得呼吸都停滞了,这枚玉坠…… 大朔的记忆瞬间填满脑海。 大朔二十一年,蛮夷突袭边境,圣上下旨,摄政王率兵出征。 出征前夜,岑远辞一袭黑甲站在她面前,将一枚玉坠放在她手心。 “阿鸢,这是我母妃的遗物,从今天开始它就属于你了。” “持此玉坠,摄政王府的暗卫皆可为你所用,阿鸢,若我回不来,你要平安。” 会场里,陆鸢心跳骤然加快。 第一次,她无视旁人眼光,也无视岑远辞的诧异,握住了他的手臂:“我要它。” 第4章 陆鸢是作为助理跟着岑远辞来的这场拍卖会,没有举牌权。 岑远辞转头看陆鸢,眼里闪过思索:“很重要?” 陆鸢抿紧唇,心底一片失落,他什么都不记得。 她握住岑远辞的那只手越收越紧,最终只说:“拍到后,我会将钱转给你。” 这一刻,她眼底的祈求和眷恋,让岑远辞心里冒出了一点不舒服。 而那边,已经有人将价格喊到了七千万。 “七千万第一次。” “七千万第二次。” 陆鸢扭头,眼圈发红:“求你!” 岑远辞别开眼,举起手中牌:“一个亿。” 尘埃落定!陆鸢重重松了口气。 她跟着岑远辞去了贵宾室,一进去,放在丝绒盒上的玉坠便抓住了她全部视线。 陆鸢快步走过去,细细摩挲着玉坠,温润的触感让她不由鼻尖泛酸。 岑远辞坐在沙发上,轻轻拨弄着佛珠。 这还是头一次,陆鸢在自己面前失态,这玉坠,对她就这么重要? 陆鸢转头看岑远辞,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谢谢。” 岑远辞转动佛珠的动作微顿,淡淡吐出两个字:“不必。” 他风轻云淡的模样,让陆鸢有瞬间失神,心里莫名涌上股将玉佩来历告知他的冲动。 偏偏这时,门外传来舒梦华的声音:“远辞哥,你答应今天晚上陪我的……” 岑远辞站起身来:“我让人送你回去。” 方才的片刻温情,登时消散无踪。 陆鸢捏着坠子,看着他跟舒梦华离开的背影,眼神沉寂。 夜里,陆鸢坐在床上,将玉坠打了个络子系在剑柄上,手机就来了推送。 【佛子下凡,岑氏总裁与舒氏千金共度良宵】 配图是两人进出酒店的身影。 陆鸢心里一刺,在手机上翻到岑远辞的电话,指尖却怎么也按不下去。 前世,岑远辞曾握着她的手,信誓旦旦的承诺:“我此生只你一个,绝不纳妾。” 那时,她有他的偏爱,有一万个质问他的勇气。 如今…… 陆鸢闭了闭眼,终究是将手机放在一边,躺了下去。 只是这一觉,并不怎么安稳。 梦中,她回到了大朔的战场,也是她的最后一战。 满目疮痍中,她与身穿黑甲的岑远辞相背而立,四周全是敌军,鼻尖全是血腥味。 岑远辞喘了口气,冷沉开口:“阿鸢快走,我掩护你撤退。” 陆鸢持剑向前,一字一顿:“远辞,生不同衾死同穴是你说的,此战无论生死,我都想和你并肩而战!” 话落,陆鸢感觉到背后的人浑身一震,片刻后,他说:“好。” 画面一转,贪功冒进的敌军首领策马而来,脸色狰狞。 陆鸢只觉得一股巨力将她猛然朝后拖去,等她站定身形,简直目眦欲裂! 一柄长刀从上至下刺穿岑远辞的胸膛,而他的剑却直刺敌军身下的马腹。 “阿鸢,就是现在!” “啊!” 寒光乍起,带着陆鸢所有的痛与恨,那柄剑直直插入敌军首领的胸膛。 梦的最后,是漫天箭雨下,她死死抱住岑远辞的尸首,任由箭矢穿透血肉…… “远辞!” 陆鸢猛然坐起身来,额上冷汗涔涔,手机在枕边嗡嗡震动着,是岑远辞的电话。 她深吸一口气,接起:“岑总。” “收拾好东西,跟我去潭柘寺。” 只此一句,岑远辞便挂了电话,他坐在车上,垂眸拨弄佛珠。 副驾的秘书林绍小心翼翼开口:“岑总,昨夜的热搜已经撤了。” “公关部的人连这种不实消息都能放过,也没什么留下的必要,都换了。” 岑远辞语气里的寒意让林绍心里一紧:“是。” 陆鸢站在大雄宝殿外,看着远处的山峦叠嶂。 心里因梦而起的躁动,在此刻平息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