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让池砚洲跪下给他磕头——池砚洲这样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大概也只跪过池家的祖宗祠堂,当天晚上池阿姨就被气的进了医院。 这是他和林焉知婚礼的开端,后来林家经常借着池砚洲的名号招摇撞骗,池砚洲处理过不少次棘手的事情,林焉知哥哥酒驾撞死人、舅舅买房、姨娘孩子上学、残疾的爸爸工作…… 大事小事堆叠在一起,到如今,将池砚洲对林焉知的那点情份,消耗的一点点都不剩下了。 我无动于衷的听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池砚洲当年站在我面前,跟我解释他为什么会爱上林焉知的样子,他一字一句冷冷的跟我说: 「挽墨,你是生来就顺风顺水、有求必应的千金大小姐,可林焉知什么都没有,却在泥土里扎根出属于她自己顽强生长的耀眼的光。」 「我是真的喜欢林焉知,我喜欢她旺盛的生命力和不屈的灵魂。」 他当年的话还历历在目,当年的欣赏和喜欢却所剩无几了。 怎么?是林焉知的生命力不旺盛了还是她不屈的灵魂不再令他感到耀眼了? 可笑至极。 我漫不经心的打断宋宋,语气有些冷淡:「我管他和林焉知怎么样,他的事和我没关系,我不想听也没兴趣,宋宋,你再在我面前提起他,我俩的交情也算完了。」 「好吧,」宋宋忙不迭的道歉,「我再也不提了,我只是想为你好,毕竟你当年……」她后面的话忍下去了。 但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毕竟我当年,那样那样的喜欢过池砚洲。 可是往事如风,谁这辈子只会喜欢一个人啊。 尤其是一个伤害过自己的人。 我现在还愿意和池砚洲说上两句话,不过是因为我是个大度体面的人,而他对我来说,已经无足轻重。 如果可以的话,我其实不想和池砚洲还有林焉知产生任何交集。 可好像只有我这样想,那两个人却不这样觉得。 6 和池砚洲撞见是在一场商业酒会上,一个圈子,抬头不见低头见。 我嫌闷在露台上放风的时候,池砚洲端着红酒走过来站在我身边,低声和我寒暄。 我心不在焉的应付他,直到最后,他侧着脸极目远眺层峦叠嶂的风景,极为怅然寂寥的样子,他迟疑了很久,才语气愧疚的问我:「挽墨,这些年,你在国外过的好吗?」 我偏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提醒他:「池砚洲,你结婚了,这样的月色和氛围,你觉得你和前未婚妻开始这样一个话题,是合理的吗?」 我语气不客气,可他却笑起来,不以为意的样子:「不过老友间的寒暄,你太敏感了,挽墨。」 我不着痕迹的讽刺:「不好意思,但毕竟你是有前科的人不是吗?」 他顿了顿,脸上没有露出怒意,倒是苦笑出来,他喟叹一声,重新看向远处的风景,说:「我只是太累了。」 因为什么而累大家心照不宣,池砚洲娶的这个妻子几乎成了整个圈内的笑话。 池家的笑话可不常有。 我没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只是施施然的端起旁边自己的酒杯,准备离开,离开前我对他得体礼貌的微笑,说:「可这是你自己千挑万选出来的人啊。」ӱz 再次见面是在池妈妈的生日宴会上。 自从我回国后,池阿姨就经常给我打电话。 这些年,我们家虽然和池家的关系渐渐冷淡下来,但毕竟还是有些生意上的往来,而且以前,池阿姨非常的疼爱我。 我可以讥讽背叛我的池砚洲,却无法不给池阿姨面子。Ⴘƶ 她亲自给我打的电话:「挽墨,阿姨下周三生日,你有时间来吗?你这孩子,一走七年,连个电话都没有。」 长辈亲自邀请,做小辈的自然不好拒绝,挂上电话后我就去挑了个合适的礼物。 到了池家我才觉得不对,池阿姨的生日宴会没有大操大办,也没外人,都是池家自己的一些亲戚。 所以我的出现就有些奇怪。 我愣了一下,但是池阿姨看见我却很开心,她身边坐着的都是池家同龄女眷,池砚洲的姨母、舅妈……都是很熟悉的长辈。 池阿姨却招手唤我过去,让我坐到她的身边。 我顿了顿,不太想在这种场合令人下不来台,所以保持着微笑,走过去,坐在池阿姨身边。 我没看见林焉知。 池阿姨握着我的手,仔仔细细的打量我,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就湿润了,她语气感慨:「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越发的水灵和优秀了。」 周围的人顺着池阿姨的话附和,看着我夸起来。 池阿姨听着周围人的夸赞又笑起来,语气怀念,说:「我第一次看见这孩子还是她 5 岁那年,她爸妈带着她搬到我家隔壁,穿着粉色的蓬蓬裙,笑的甜甜的被她妈妈拉着过来送邻居见面礼,当时我就想,我怎么没生个女儿。」 这种场合不需要我说什么话,只需要保持缄默,在适合的时候微笑就好。 池砚洲和林焉知是在吃饭的时候回来的,池砚洲大概知道我在,见面没太惊讶,还冲我点点头,倒是他身边的林焉知,看见我脸色又是一白,失魂落魄。 她勉强笑着,跟池阿姨打招呼:「妈,生日快乐。」 池阿姨抬头瞥了她一样,像是没听见一样,面色冷若冰霜,一个回应都没有。 她只是拉着我的手,牵着我往餐厅走去,说:「好孩子,来跟阿姨坐一起。」 到这个地步,即使再傻,我也看出来不对劲了。 这种尴尬在吃饭的时候达到了顶峰,因为摆在我面前的都是我曾经很爱吃的菜,池阿姨一边介绍一边心疼:「你这孩子,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吧,看着都瘦了。」 「尝尝这道清汤燕菜,你小时候最爱吃的,每次砚洲惹你生气,拿这道菜哄你你就好了。」 「厨房的娟嫂知道是为你做的,提前四五天就开始泡发燕窝了,快尝尝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砰——」在池阿姨的话音里,一声嘈杂从对面传来,我抬头望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心不在焉和紧张,林焉知打翻了自己的盘子。 旁边有佣人要上前收拾,但不知道林焉知怎么想的,她局促的拒绝旁边的佣人,自己抽了纸巾要蹲在地上收拾,嘴里还有些慌张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池砚洲在她当着一桌人的面要蹲到桌子底下去的时候抬手拉住了她,他面色冷淡的看着林焉知,说:「够了,你看看你自己像什么样子。」 他偏头吩咐旁边的佣人:「玲姐,你来收拾。」 池阿姨大概被气坏了,急促的呼吸,我听见她的声音:「丢人现眼,丢人现眼,还好都是自家人,关上门也就罢了。」 她偏头看我,问:「挽墨,你看看,你看看。」 她大概是真的气昏了头,当着林焉知的面一点掩饰都没有的直接毫不客气的说:「如果当初砚洲娶了你,哪里还会有这些事。」 她捂住自己的心口,大概是被气的心口疼,拉着我的手口不择言:「挽墨,挽墨,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砚洲的,这傻小子犯浑伤害到你,但往事如风,你能原谅他吗?看在阿姨的面子上,你能原谅他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