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摩挲着什么,辛月影凝目看去,见他指尖不知何时多了一枚碎瓷。 他淡漠的开口:“要么你自绝于此,要么我给你一痛快,你自己选。” 没有第三个选择。 在这瞬息之间,辛月影的脑海疯狂闪回着她和沈清起之间的事情。 沈清起如今身为逃犯,此刻还在这穷乡僻壤的乡村蛰伏隐忍,平日里本就草木皆兵,想到这里,辛月影灵机一动,睁大双眼,诧然道:“什么?怎会是一包毒药?!” 沈清起和霍齐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哦!我明白了!”辛月影两手“啪”地合掌一拍,演上了:“有人逼我的。他给了我一包粉末,命我将其下在你的饭食之中,他没说是毒药,所以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能照做。” 沈清起鼻腔之中喷出一丝笑意。 辛月影看出了对方并不相信,但她尽量的将这个谎话描摹得真切: “那人威胁我,说我若不今日把这东西放在你的饭菜里,他便取我性命,我当时吓坏了,根本来不及想太多,回来便惶恐照做,我真的没意识到这是一包毒药啊!” 辛月影说完了话,诧然看着沈清起:“你莫不是得罪了什么仇家吧?仇家可能找上门来了?咱们怎么办?” 沈清起扬着唇角,他的笑声随之变得绵长,笑得辛月影只觉脊背生寒。 沈清起的笑声戛然而止,不紧不慢的开口:“不论是谁来都好,且让他下黄泉去陪你,好不好?” 第2章 拿命赌明天 辛月影此刻在拿命赌明天,她赌沈清起会相信自己。 她竭力自证:“死我一人对你而言虽不足惜,但害你之人便就逍遥法外了!他早在我嫁进来第一天就找到了我,逼我奚落你!逼我大骂你是死残废,臭瘫子,他逼我穷极一切恶劣辞藻以此来摧毁你的意志,他说他今夜会栖在瓦上偷听,如果我少说了一句话,便就马上冲下来杀我灭口!” 辛月影性命攸关,说得情真意切:“此人意在羞辱你!杀人诛心!你看不懂么?” 房内一时寂静,唯有窗外呜咽的北风声。 在这一片死寂之中,沈清起的眼眸微不可察地颤了一颤,指尖轻轻捏着的碎瓷被他紧握于掌中。 他侧过脸去:“霍齐。” 门外的霍齐两步奔入室内,夺了壁上的弓箭,转身冲了出去。 沈清起一言不发的将目光落在房间一隅,狭长的眸子虽然看上去毫无半分波澜,却犹如一层厚冰,而冰封之下,隐匿着汹涌澎湃的波涛。 辛月影跑是没得跑了,只能站在原地镇静思忖下一步的打算。 外头的傻大个回来以后,八成会说没发现可疑人员,那么为了避免适才的惨剧再次发生,辛月影觉得她此刻必须做点什么。 辛月影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碎瓷,默不作声的开始收拾。 她看上去楚楚可怜,但心里头的小人开始骂天骂地了: 【他喵的,倒了八辈子大血霉,穿就穿吧,难道就不能挑个好人穿吗?!穿到女主身上也行啊,每天就给他来针灸治治腿疾,跟他动动嘴炮,说些不痛不痒的鼓励话,就能把沈清起迷的五迷三道的。】 怎么偏生穿来了这辛四娘的身。 这辛四娘生前只当沈清起是个残废,根本不知道他是个会功夫的残废,所以整天在死亡边缘不停游走,摩擦,反复横跳。 自从嫁进来,辛四娘整日阴阳怪气儿的。 让我想想,这嘴贱的辛四娘都对他说过什么话: ‘你瞧见了么,外面那只两条腿的癞蛤蟆都比你能蹦跶。 我就是嫁只驴,我打了它,还能儿昂儿昂的叫两嗓子,你整天一言不发是个什么意思?不是腿废了吗?你嘴没出毛病吧? 我不缺胳膊少腿儿,我嫁给你了,委屈你了是不是?凭什么不碰我,你那不行是怎么的? 【哈哈,真他喵见了鬼了!辛四娘今夜终于把人家激怒了,人家用另一种方式证明了他行。】 辛月影收拾着地上的烂摊子,抬眼不动声色的瞅了一眼沈清起。 他依旧坐在那破败的轮椅之上发愣。 那张苍白到几乎毫无血色的脸,使得他看上去像是一件精美易碎的瓷器。 “哒,哒,哒” 辛月影听见了水滴声。 她讷讷循声看去,见得眼前滴落下了一串猩红的血。 鲜血自他的指缝之间涔涔流出,坠在地面,宛若荼蘼。 他攥紧碎瓷,那一双眼中,盛满凄厉的恨意。 辛月影暗自抽了一口冷气,忙下意识的掰开了他的手:“你干什么呀?割伤自己了!” 这可是她表现的大好良机,她当然不能放过。 辛月影先是使劲儿闭了一下眼,咸即瞪大眼睛让自己保持住不再眨眼,不会儿的功夫,眼睛就因为干涩涌上泪来。 辛月影昂起脸以便沈清起能看到自己,让一颗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声音凄楚: “相公,你若是心头实在难过,便就骂我两声,切莫伤损自己的身体!” 骂她两声也不少块肉,只要别下杀心,一切都好说。 她试图掰开他的手。 他的手冷得像块冰,手背上耸着根根分明的青筋。 “你这样伤害自己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了么?!”她加大力道,在心里哇呀呀呀呀的使劲儿。 可那只明明枯瘦的手,却并不羸弱,反而充满了力量,纵使她拼尽全力仍掰不开。 “亲者痛......”沈清起一双眼中凝着几分血丝,讷讷转过脸,以一种极为阴鸷的目光望着辛月影:“我还有什么亲人,谁会痛?” 他话说得极为悲凉,可唇角却衔着一抹诡异的笑意。 那傻大个叫什么来着?辛月影脑袋迅速旋转,忙道:“霍齐会心疼的,他忠诚为你,他会心疼啊!” 辛月影有自知之明,没说她也会心疼这种鬼都瞒不过去的话给他添堵,她小心翼翼的把他的手掰开了,将碎瓷自他手中取出,丢在一旁。 他的手心皮肉外卷着,一片刺目的猩红。 恰在此刻,霍齐拎着弓箭奔回来:“二爷,没发现什么人,这贱妇......” “相公把自己的手割伤了,有什么能包扎的东西么?”辛月影先一步打断霍齐。 “什么?!”霍齐大惊失色,两步奔入房中,见得沈清起掌心触目惊心的伤痕,霎时心里抽紧,忙扯下腰间丝绦为其包扎于手上,他屈膝跪下,面目哀痛。 霍齐昂头望向沈清起:“二爷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九泉之下的老爷夫人想想,他们若看到您这般毁伤自己,九泉之下焉能明目?” 沈清起抿唇,闷咳两声。 辛月影十分有眼力界的把大门关上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着的衣裳,外面披着一件打着补丁的粗布长衫,她将长衫褪下,盖在了沈清起的双膝。 沈清起不知陷入了什么回忆之中,他难以抽回神来,半晌之后,他抬眼看向辛月影,目泛寒光。 “滚。” “可以。”辛月影转头就出去了。 滚可太好了,她巴不得赶紧滚,寒风扑面而来,她听见了霍齐在房间里掷地有声的问沈清起:“爷难道就这样放了那贱妇么?!我这就宰了她去!” 辛月影浑身一震,脚下抹油,加快脚步,直接跑起来了。 暗夜里,迎面走来了一个男人。 “四娘。” 男人自黑暗之中走来,一只手拿着铁锨,森森的月光下,照亮了对方的脸。 他脸窄身薄,眯缝眼,薄片嘴,太阳穴上贴着一记狗皮膏药。 这就是她辛四娘看上的男人,一无财,二无貌的屠户老王。 辛月影顺着看下去,见老王铁锨都带来了,这是打算事成之后来埋人的了。 她不动声色的回头看了一眼那破败的房间,窗纸黑洞洞,屋内的烛灯不知什么时候灭了。 辛月影就算不回头去看,也该知道自己此刻背后有两双眼睛正在盯着她和老王。 第3章 杀人了 老王浑然不觉灾难已悄然降临,他色眯眯的窄缝眼打量着辛月影:“得......” 手字还没问出口,立刻被辛月影打断:“你今天是不是给了我一个纸包包。” 她把声音故意说得很大,以此确保背后屋子里的人能听得清楚。 “对啊,你照我说的下手没有?”老王追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