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以薇被她自贬式的夸赞取悦到了,眼角弯弯。 “别这么说,出身不是谁都能选择的,沈老师,好好加油,你也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沈亦柠点头。 车来了,她伸手拦下。 “那我先走了,颜小姐回见。” 颜以薇随手挥了挥,看着车远去,笑容慢慢落下。 她刚才那话就是随口说说,她还当真点头。 有的人努力想去罗马,有的人出生就在罗马,两者怎么能并列比较? 颜以薇哼笑了一声,看见马路那头驶来的豪车,换上一个得体的笑。 车在她面前停下,车窗降落,男人俊美如神邸般的容颜映入眼帘。 宴珣勾着眼尾,“在这里等,是急着想见我?” 颜以薇脸颊一红,“这是迎接客人的礼仪。” “颜小姐真懂礼貌。” 他下了车,她自然而然地挽住他的臂弯。 “为了庆祝你出院,今天人有点多,你不会介意吧?” 宴珣笑容亲和,“当然不。” 二人一同进了大门,背影看上去倒是相当匹配。 进门后,颜以薇给几人介绍了宴珣,他表现得谦和有礼,两个长辈还挺满意。 闲聊期间,周太太提了一句:“周琛,你不是上次见过宴家那孩子吗,宴珣也是宴家的人。” 第8章 面容温和的男人凝了神。 周琛回:“是。” “你觉得那女孩儿怎么样,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周琛淡笑,“不是,但上次见面的印象还不错。” 宴珣的眼神骤然降温。 所以那张照片上,和沈亦柠面对面的男人就是他? 他漆黑的眸盯紧了他。 “你跟她是在相亲?” 突兀的插话,连个尊称都没有。 周琛看过来,触到他冷厉的目光,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是的。” “谁安排的。” 周琛看了两个长辈一眼,很淡定。 “双方长辈。” 宴珣黑眸冷黯,骤变的气场,让颜以薇都有些害怕。 她小心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他指腹泛出白,薄唇落下弧度,又漾开笑。 “我家长辈总喜欢自顾自地做些决定,给你们造成困扰了,我代他们向各位道歉。” 几人有些意外他变脸的速度。 之前关于这位宴家大少爷的传闻并不好,说他不学无术,纨绔成瘾,竟不想是个这么阴晴不定的人。 周太太优先发话:“没有,我儿子也到了适婚的年纪,是该多认识些人。” 宴珣站起身,“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各位好好聚,我先回去处理一下事情。” 他走得毫不犹豫,颜以薇想追都没来得及,只剩下一头雾水的众人。 她挤着笑,牵强解释:“你们别生气,他应该是真的有事,下次,下次我再正式介绍他给你们认识。” 宴珣回了宴家,上下问过佣人,没人见到沈亦柠回来。 他给她打了电话,无人接听。 很好! 放纵她几天,她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宴珣阴着脸,给那边发了几条信息。 另一边,沈亦柠因为颜以薇那句话,怕她怀疑自己的身份,于是回了学校,打算住一夜。 宴珣打电话来的时候,她正在洗澡。 出来看见对方发来的照片,她整张脸都白了。 她火速换好衣服,在室友不解的眼神中冲出宿舍。 下楼,打车,回到宴家。 苏澜看她喘着气的模样,有些不满。 “跟你说过多少遍,叫你矜持点,别像个野孩子一样慌慌张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没教好你。” “对不起,妈。”1 沈亦柠道歉得快,连忙问她:“宴珣出院了吗,他回来了是吗?” “是啊。” 答完,苏澜古怪地看着她。 “不是你在照顾他吗,他的情况,你应该最了解才对。” 沈亦柠默了默,“我这两天太忙,没去医院。” 苏澜生气:“你没去?那阿珣一个人怎么照顾自己?沈亦柠,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他是你宴叔叔的心头宝,讨好他是你最该做的,你怎么这么这么不懂事?” 沈亦柠解释:“我说我忙,他同意了我不去的。” “他同意你也不该这样,万一出了事,我怎么跟你宴叔叔交代?” 听着她的责备,沈亦柠心口发凉。 看吧,无论她的理由是什么,事关宴珣,她总是被责怪的那个。 苏澜骂了她一会儿,她没反应,她也没了脾气。 “他在家吗?” 苏澜还是不高兴,“回来过,又出去了。” 沈亦柠捏着手机,转头往外。 “你去哪儿?” “找他。” 可走出宴家,沈亦柠却不知道上哪儿去找人。 给宴珣打电话,他根本不接。 她只能挨个去那些他可能会去的娱乐场所找人,一找就是一夜。 早上,七点。 沈亦柠已经疲惫得两只眼睛打架,不敢松懈的她刚找完一个地方,手机还不停地给宴珣发消息。 一条接着一条的示弱和认错,得到的只有冷漠。 身上的钱要用完了,手机也快没电了。 沈亦柠准备回宴家时,苏澜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接起就问:“他回来了吗?” 女人冷着声:“你先回来吧,你宴叔叔要见你。” 沈亦柠瞬间预感不好,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手机电量已经告罄,她正要揣进包里,一条红色“爆”的消息弹出—— 「宴家少爷夜宿五星酒店,疑似与五美女共度良宵」 …… 宴家。 客厅的氛围,阴沉吓人。 沈亦柠在佣人的提醒下,进门前,深吸了一口气。 “妈,我回来了。” 黑色真皮沙发上,宴正廷一脸焦郁,苏澜坐在他旁边。 听到声音,她立马起身走来,揪住她的手。 “找到阿珣了吗,他闹出这么大的事,到底是想干什么?” 沈亦柠低下头,“没有。” “那你找了一夜都在做什么!” 她看着近前的母亲,好像比她自己出了事还要着急上火。 “又不说话,你连认错都不会吗,你怎么……” “苏澜。” 被打断,女人僵僵地嗫嚅嘴巴,将喉咙里的话咽了下去。 宴正廷冷漠地看向沈亦柠,“我之前交代你,让你好好在医院看着他,现在闹出这种败坏家门的事,你高兴了?” 他对她向来不亲近,此刻也没了表面的平和,横眉冷对。 沈亦柠抿着唇瓣,“对不起,宴叔叔。” “对不起有什么用,现在所有人都在看宴家和我宴正廷的笑话!” 男人大吼,脸色铁青地指着她。 “我当初接你到宴家,是看你跟着你那赌鬼爹可怜!养了你这么多年,不说感情,恩情总是有的,结果交给你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要你还有什么用!” 劈头盖脸的辱骂,活生生地将沈亦柠在这个家的遮羞布撕下。 她在一声声怒吼中,好像全身的衣服被扒掉,脸上白了又红。 宴正廷瞪着她,从下楼的佣人手里夺过那条象征着“家训”的藤鞭。 “你妈对你心软,不肯教育你,今天就让我来教!给我跪下!” 亦柠紧掐着指尖,抬起头,一动不动。 “我是有错,没有看好他,但做错事的人是您儿子,您该把他找回来教训。” 这抹倔强,直接激穿了男人的理智。 “你还敢犟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