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角湿红的厉害,紧紧握着他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喃喃自语。 她说:“季渊时……对不起……” 他看着她,心脏刺痛。 抬手想摸摸她的脸,可最终,僵在了那儿。 他收回了手。 有些事,一旦发生,就永远是根刺,拔不掉,就把它死死摁进血肉里。 所谓的释怀,不过是自欺欺人的“算了”而已。 离开前,他回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他今晚去酒吧接她,不过是因为,她是相思的母亲。 她在他这里,除了这个身份,不会再有其他身份。 仅仅止步于此。 …… 把相思送到御景园之后,岑冉大醉一场,在家睡了三天。 周一,她去sy销售部上班了。 到了售楼部,她碰到一个老客户。 “严老先生?” 严铮看见她,脸上很是欣喜:“乔顾问,没想到咱们又见面了。不过……你怎么看上去比之前气色差很多?是最近工作太累了吗?” 严铮沧深的眸子里,是关心。 岑冉淡笑道:“可能是吧,严老先生今天来售楼处,是买房吗?” “哦,我今天来,是想去看看我上次买的大平层。你要是有空,不如你带我去?” “好啊。” 岑冉带着严铮去了环宇国际的小区里。 “我记得是6栋的一单元13层对吧?” 严铮点点头,“是,你没记错。” 岑冉带着严铮进了6栋。 严铮想起上次签合同的事情,便提了一嘴:“上次也怪我,本来说好跟你签的,结果我赶时间就签了。我也是事后才想起来,可能你的业绩被截胡了。” “没关系的,严老先生,不管您跟谁签,都是集团的客户。” 严铮一直看着岑冉。 眼神慈祥又和蔼。 岑冉还以为是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严老先生,怎么了?” “我第一次见你,就有种莫名的亲切感,总感觉,像是见到了我女儿。乔顾问,你多大年纪了?” “我今年24,老先生的女儿多大了?” 提起这个,严铮眼底有些伤感,“我女儿刚出生的时候,就被人抱走了,我至今都没有找到她,她今年,也24岁了。” “对不起啊,严老先生。” “没事,不知者无罪。我这趟来帝都,一是因为公司业务发展,二个,也是想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她。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是生是死,是个未知数。” 岑冉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说:“您女儿一定吉人自有天相,老先生,不要灰心,也许你运气好,就找到女儿了。” “借你吉言。” 看完房子,从小区出来。 严铮说:“乔顾问,我跟你一见如故,不如留个联系方式吧?以后,你要是愿意,就把我当个忘年之交走动。” 岑冉受宠若惊。 “能做老先生的忘年之交,是我的荣幸。老先生如果以后还要买房……算了,我可能要离开sy了,以后不做房地产销售了。” 严铮不免多问句:“是找到更好的工作了吗?” 岑冉摇摇头,“还没有,不过想先休息一阵子,暂时不考虑新工作了。” 严铮将名片递给她。 “如果你对我的公司感兴趣,可以来我的公司试试。” 岑冉收下名片,也将自已的名片递给了他。 “好,那就谢谢严老先生了。” 岑冉拉开车门,将严铮送进车里。 等车开走,岑冉低头看了眼名片—— “风行集团董事长,严铮。” 第77章 她病了? 回了sy的销售部,岑冉打开电脑文档,在空白文档里敲下几个字眼—— 【辞职报告】 正准备往下写下去,旁边同事兴奋道:“刚才大群里说,我们这周要墨山团建!我想去墨山野营好久了,这才终于有机会了!” “上次周年庆,没提团建,我还以为今年没团建呢。” “岑冉,你运气真好,才来集团一个月,就刚好赶上团建了!” 她关掉文档,淡淡笑了下,“墨山很好玩吗?” “好玩啊,墨山旁边还有个墨湖,墨湖很大,很清澈,像海一样,拍照绝美。” 像海一样…… 岑冉心动了。 说起来,她活到这么大,还没去过海边,是个旱鸭子。 以前是因为年纪小,乔家对她一般。 后来,是因为和季渊时决裂,又有了相思,生活负担重,几乎没出去旅游过。 在死之前,去看看像海一样的墨湖,也不错。 不如,就等团建之后,再打辞职报告吧。 岑冉正晃神,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谢医生。 她拿着手机走到办公室外的走廊里,才接起电话:“喂,谢医生?有什么事吗?” 这还是谢钧调离帝都以后,第一次给她打电话。 “没什么事。” 就是,有点想她了。 不过谢钧性格一向含蓄,倒也不会那么直白的把思念说出口。 岑冉问道:“你在s市的医院,待得还习惯吗?” “刚开始过来,有点不太适应,不过一个多月过去了,现在好多了。对了,你呢?你最近怎么样?” “我啊,还是老样子。” 谢钧在电话那边踌躇了几秒,还是决定提前告诉她:“本来想打算给你一个惊喜的,不过我现在一听到你的声音,实在忍不住想告诉你。” “什么?” “我……我爸妈帮我找了人,我可能很快就能调回帝都了。” 哦,对了,谢钧的父母是在体制内当差的,家里有点人脉关系。 岑冉莞尔:“那恭喜你啊。” “我已经面了一家药企,打算以后去药企工作,工资也会涨很多。予予,等我回了帝都,我请你和相思吃饭。” “不用了谢医生,你之前已经帮了我很多忙了,我请你吃饭还差不多。” 而且……相思已经不在她身边了。 谢钧温和淡笑:“可能我比较传统,出门吃饭,我不习惯让女土请客。对了,你最近情绪还好吗?那个盐酸马普替林片,吃一阵子,就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你可千万别吃超量了。” 盐酸马普替林片,抗抑郁的药,她断了好久了。 已经不打算吃了。 不过,她不想让谢钧担心,便说:“嗯,我没吃超量,也去医院检查过,医生说没事。” “那就好,我可能下周就要回帝都了,我给你带点s市的特产吧。” “好。” …… 这一周,岑冉过的浑浑噩噩的。 好不容易熬到周五团建。 一大早,集团门口就停了好多辆旅游车。 墨山在帝都的郊区,车程将近三个小时。 岑冉坐在车里,睡了一路。 这一周来,因为没吃盐酸马普替林片,她整晚整晚的失眠。 昨晚,她站在15楼的阳台上,看着下面的车水马龙,甚至有一跃而下的冲动。 这种本能的冲动,她控制不住。 就在她动了这个念头时,手机响了起来。 她不认识那个座机号,想挂断。 可大概有隐隐约约的预感,她还是接了起来。 一接起,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小奶音喊妈妈。 是相思用御景园的座机,给她打了电话。 她和相思,说了好久的话,最少有一个小时。 相思说,想她。 还说,爸爸已经同意周末她们见面。 通完电话后,她把阳台的窗户关了起来。 她终究是有牵挂的。 相思离开她一周了,她快想疯了。 就算是为了周末去见相思,她对这个烂透了的人生,也还有一丝微弱的念想。 …… 很快,旅游车开到了墨山附近。 旁边同事推醒她:“岑冉,别睡了,墨山到了,下车了!” 岑冉一睁开眼,就看见窗外碧蓝澄澈的湖面,一望无垠。 之前同事总说墨湖壮观,不比大海带来的视觉享受差,岑冉还半信半疑。 现在亲眼看见墨湖,才知道墨湖原来真的像海一样。 下了车,湖面吹来的风,凉爽又和煦。 山里比市区凉快多了,再加上今天是微阳天,太阳比较弱,天气舒服到不行。 到墨山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各个部门在湖边的大草坪上开始架烧烤架。 岑冉被分配去山里捡柴。 她抱了一堆木柴,正准备回去,就遇到季渊时一行人。 陆之律和江屿川都在。 江晚也在。 一看见岑冉,江晚就气不打一处出,故意找茬:“岑冉,你捡的柴都是湿的,能烧的起来?” 岑冉看看她空荡荡的手,很平静的怼道:“我捡的柴,不管是干的还是湿的,好歹捡了。总比江小姐空着手强吧?” “你……” 江晚因为上次的事情,对岑冉更加怀恨在心。 “哗啦——” 江晚抬手一挥,直接把岑冉怀里的柴火打翻在地。 她之所以敢在季渊时哥眼皮底子这么做,是因为前几天她得知,季渊时哥去母留子,做的决绝,压根不给岑冉一点母凭子贵的机会。 这足以可见,季渊时哥根本不在乎她。 岑冉好歹是他孩子的亲生母亲,既然能做的这么狠,那就足以说明,季渊时哥对岑冉有多厌恶。 她现在刁难岑冉,不过是在给季渊时哥出口恶气! 柴火掉了一地。 岑冉什么都没说,蹲身去捡。 江屿川看不下去了,把江晚拽回来:“晚晚,你又在胡闹!” “我胡闹什么了?谁让岑冉背叛季渊时哥,她活该的。” 江屿川冷着脸,瞪了一眼江晚。 不过江晚无所谓,她一直都知道,江屿川被岑冉给迷住了。 她走到季渊时身边,讨好的挽住男人的手臂:“季渊时哥,我看那边风景不错,我们去那边走走吧?省得在这儿看见某人闹心。” 江晚白了一眼岑冉,又笑着看季渊时。 男人目光冷冷的剜了她一眼,漠然的丢开她的手,独自转身离开了这里。 江晚追上去:“季渊时哥,我陪你一起!” 等季渊时走了,江屿川弯腰帮岑冉捡柴。 “予予,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不懂事,回去我帮你训她。” 岑冉扯唇,并不给面子,“都20几岁的人了,早就成年了,还不懂事吗?” 江屿川心里愧疚:“上次的事,抱歉啊,是我没管教好她。” “她是她,你是你。江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