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准备吃第三样甜食的时候,一只手拉住了她,温柔地说:“别吃了,晚上容易牙疼。” 低着头拉着塑料袋边缘的人停滞了动作,任由头发挡着脸丝毫不动,她不敢抬头,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周轶驰,心里迅速盘算着逃跑计划。 可身边的人却比她更快的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另一只手则将她的头发别在耳后,女人脸颊红肿,巴掌印清晰可见。 周轶驰忍不住握紧拳头,却还是温柔地询问着程晚意:“疼吗?” 程晚意鼓起勇气抬头,勉强咧着嘴笑笑说:“习惯了。” “疼,就不要笑了,”周轶驰将身边的塑料袋抽走,念叨着说:“不喜欢吃甜的也不要逼自己,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任何时候,都不要勉强。” “我喜欢吃甜的,周轶驰,”程晚意始终不愿看向男人,只能努力抬着头说:“我骗了你,我从小就喜欢吃甜食,只是,我爸不让我吃。”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那天之后,他就疯了。” “那,”周轶驰不知道要怎么组织语言,伸出手牵住了身旁人的手,试探的问了句:“他怎么知道会认识我呢?” 程晚意觉得此刻好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爬满白蚁的船早就该解体了,与其坚持着表面的平静,不如全部拆解了,可能还能留个念想。 “周轶驰,对面有卖咖啡的小店,你去给我买杯巧克力好不好?” “这家店有外卖吗?” 程晚意无语的看着男人:“它就在对面,你要是懒得走,那就我去。” “我怕,”周轶驰不想让她看出的自己的情绪,也侧开脸说:“我怕你悄悄跑了。” “不会,我对天发誓。” “真的?” “嗯。” 周轶驰半信半疑的起身,快速往咖啡馆的方向跑,程晚意则看着白皑皑天地中的背影,心中涌出感动。 趁着周轶驰不在,她连忙拿出塑料袋开始吐起来,等呕的差不多了就系好塑料袋走到垃圾桶边扔进去,她一直有难过就会呕吐的习惯,好像是老天赐予她的解压方式,加上刚才吃的太多了,身体也受不了。 站在远方的人看了她全程的举动,如果此刻程晚意的父亲在他面前,周轶驰应该会直接揍他一拳,此时的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游戏中的程晚意总是那么别扭与纠结了,从国企到她的家庭,程晚意三个字只是个木偶,没有灵魂。 见到他拎着纸袋子回来的时候,程晚意还打趣说:“怎么这么久,我还以为你跑了呢。” “今天人有点多, 耽误了一会。” 将袋子里的热巧递给程晚意,再拿出自己的冰美式,程晚意震惊的看着冰天雪地喝冷饮的周轶驰,刚准备说话就听到周轶驰说了句:“过来。” “嗯?” “凑过来一点。” 程晚意听话的靠近他,却见周轶驰在冰美式上裹了好几层纸巾才将杯子贴着她的脸说:“这样能短暂缓解下疼痛。” “你不喝吗?” 周轶驰摇摇头,程晚意想想将自己的热巧递给他说:“你尝一口,很好喝。” “我买了三杯,袋子里还有一杯热巧,”周轶驰特意加重声音说:“喜欢的东西,不一定必须分享,这不是个好习惯。” 咬着吸管的人久久没说话,两人安静的看着雪花从空中飘落再融化在手心,程晚意喝了大半巧克力终于积攒了足够的勇气,开口说:“你还记得青岛那次,在里院,我突然去接视频吗?” “记得。” “那次就是我爸打过来的视频,也就是那次他看到了你的脸,估计就记得你了。” “怪不得,那次视频之后,你就情绪不是很好,”周轶驰跟程晚意共同整理着过去的回忆,尝试着从另外一个角度,感受着程晚意的心里变化:“所以北京失约,就是因为你父亲发现了我们的秘密?” “对,我当时答应了他不再见你,可惜我还是没管住自己的心。” 周轶驰越听越不明白,疑惑地说:“他是反对你玩这种游戏,所以这样吗?” “不是,他并不知道我们的约定,他厌恶的是我的反叛,没有按照他的掌控走他规划的事情,哪怕不是你,是王二张三赵四,他也是一样的反应。” “对不起,”听着她的话,周轶驰觉得自己之前的举动简直是愚蠢,明明她已经这么难了,自己为了一己私欲还不停的为难和折磨她,忍不住为自己的鲁莽和误解道起歉:“我真的很抱歉,当时我还以为,你是故意推拉。” “没事,换做是我也会烦,说好的事情反复变,谁都会怀疑。” 程晚意懂事的说着没关系,周轶驰心里却越发的难收起来。 “那,”周轶驰将巧克力放在一旁,问出了自己纠结了半年的问题:“敦煌那次,你爸又发现了,是吗?” “其实月牙泉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但他纵容了我的反叛。” “为什么?” “因为,”程晚意故意卖了个关子说:“周轶驰,你还记得那个骆驼的故事吗?” “骆驼的故事?”周轶驰努力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说:“是骆驼咬了养驼人手指那件事吗?” “是的,”程晚意觉得恶心感又上来了,强忍着难受说出了那个周轶驰追着自己要的答案:“我爸在那晚切了自己的小拇指,驯服了我。” 情绪稳定的周轶驰眼睛瞬间放大,震惊、疑惑、怜悯与愤怒同时涌上心头,他觉得自己的家庭已经很变态了,没想到程晚意的父亲才是真的疯子,他甚至怀疑她爸的精神状态,实在忍不住唐突地说:“你有没有想过,把他送进精神病院。” “我试过,他的精神测试非常的正常,而且他是大学教授,根本就没人相信他疯了,一个搞哲学的人,大家宁愿相信他参透了,也不会觉得他有病。” 周轶驰将手里喝完的纸杯捏变形,掩藏着自己的愤怒,不忍的看着眼前被折磨的透明的女人,恨恨地说:“那你难道要一辈子被他这么控制吗?” “那要不然呢,我还能怎么办,我一旦离开这里,他就会自残。” “可是你是个活生生的人啊,你就这么一直忍着吗?” “可能,等熬死了他,我就自由了。” 程晚意说的轻松,周轶驰却听不下去了,他觉得那件事自己不用再考虑了,抓紧了程晚意的手询问说:“如果,我有方法让你名正言顺的离开呢?” “名正言顺的离开?”程晚意不解的看向周轶驰,男人却笑着伸手将她身上的雪花和落叶扫走,带着诱惑的语气:“茱丽叶,你想跟我私奔吗?” 第四十四章得寸进尺周轶驰 程晚意将端着的热巧放在了长椅上,人跟被定住了一样始终没说话,周轶驰则耐心的安静坐在她身旁。 没想到程晚意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知道罗密欧跟茱丽叶的结局吗?” “不知道,”周轶驰感觉对方好像理解错了自己的意图,果断反水说:“我这种文盲,怎么可能知道,但我知道你需要离开这座城市静一静。” 程晚意看着身旁的男人,手还被他紧紧的牵着。 她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但她实在开不了口,还没出声就听到周轶驰扭头打了个大喷嚏,把她想说的话堵在了嗓子眼,说出口的句子就变成了:“我有点冷了,去家里聊吧。” “你家,”周轶驰努力组织着措辞,跟个毛脚女婿看老丈人一样局促起来,抬手指着斜对面的山林红肠店提议说:“来的仓促,附近又没什么吃的东西,我去给叔叔买点熟食吧。 ” “什么叔叔?我自己搬出来住了,当然,你要愿意给阿姨买,我也无所谓。” 他哪里不知道程晚意是在占自己便宜,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扭向自己,本来想逗逗她却在与她眼神对视的时候瞬间心跳加速,周轶驰突然很想吻下去。 “怎么了?” 程晚意显然并没有发现周轶驰的情绪变化,男人死死的盯着自己,让她误以为是不是巧克力粘在嘴唇上了,想伸手擦拭却被周轶驰先行一步拽着她的手臂将她拉向自己,蜻蜓点水温柔吻住。 小雪,长椅,巧克力配上恋人的吻,程晚意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可嘴唇上的温度与触感却一再提醒着她此刻就是现实。 慌乱的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周轶驰就迅速放开了她。 “好了,现在嘴上干净了,我们走吧。”周轶驰并没有像她想象中的那样毫无顾忌的继续深吻,甚至用他并不习惯的方式笨拙的掩饰着刚才的“鲁莽”。 但从二人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吻的确来的不合时宜,周轶驰跟她误会虽然解开了,可两人之前就不是正常的男女朋友关系,说开了也就是解了心结而已,这个吻就显得格外突兀与诡异,程晚意咬咬唇又翻翻包, 恨不得八个假动作。 正当她想着要不要开个玩笑缓解下气氛时,周轶驰却自然的牵起她的手说:“我现在好冷,先回家吧。” 被男人蛊惑的程晚意,就这么呆呆地被周轶驰拉着走到了小区门口。 推开房门的时候,程晚意还专门确认了周轶驰害不害怕猫,怕的话她先进入把豆豆关起来。 “你还养了猫?” “嗯,养了一年多了。” 周轶驰本以为像程晚意这样的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