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但别人一听她字都不识一个,很快拒绝,甚至还有人嘲讽。 “扫盲都扫了几十年了,怎么还有不识字的?” 嘲讽让卢月娇面色一白。 她又想到了前世郑江川的轻视,心口一痛。 一无所获回到家。 收拾家里时,卢月娇看见了郑江川堆在房间角落里的课本。 前两世,她总是敬畏这些书本,但想想,两世为人,她吃的不还是没读书的苦? 晚上,郑江川回来后。 卢月娇就找上他,指着那堆书小声问:“江川,我能不能借你那些书看看呀?” 从卢月娇口中听到‘书’这个字,郑江川新奇地瞅她一眼。 “可以,”郑江川随口同意,又露出狐疑神色,“你看得懂吗?” 卢月娇知道他看不起自己,也坦白摇头:“看不懂,随便看看。” 郑江川也是随口一说,没放在心上。 “拿去看吧,别弄坏了。” “不会的。” 郑江川走后,卢月娇翻开扉页,目光倏地顿了下。 虽然她认得的字少,可‘郑江川’三个字她是认识的。 然而这本书上的名字,却不是郑江川的。 卢月娇对着字典一个字一个字对,读出来。 “李静欣。” 霎时,她脸色变了。 这是前世郑江川在深市那个女人的名字。 第3章 卢月娇盯着那个名字看了许久,但最终苦笑一声,开始看书。 是或不是,对她来说,还重要吗? 郑江川回来时,撞见卢月娇居然真的在看书。 他心底觉得稀奇,悄无声息走到卢月娇身后,这才看见她不知道从哪翻出了小截铅笔,正认真在旧报纸上写字,只字一个个都歪七扭八的。 看了一会儿,郑江川忍不住纠正:“写字笔顺错了。” 卢月娇被吓了一跳,脸顿时红了,就要把纸本藏起来。 “看好,是这样写。” 郑江川却从她手里抽过铅笔,一笔一划写给她看。 没想到郑江川会教自己,卢月娇愣住了。 半晌,她才磕磕绊绊地点头:“知、知道了,谢谢。” 郑江川看她又写了一遍,才转身上炕睡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郑江川早出晚归。 卢月娇知道他是在找货源,解决货源后,他就会直接去深市了。 很快,两人应该就会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这天。 郑江川回来得早,见他闲着,卢月娇才鼓起勇气上前:“江川,这个卢程式的解法你可以教我一下吗?” 听她口中说出‘卢程式’这个词来。 郑江川又一次惊住了,上次jsg她才字都不识几个,现在居然就知道卢程式了! 这可不是初学者能问的问题。 郑江川看完题目,认真将解法跟她说了。 “原来是这样!我懂了。” 卢月娇一口惊喜应下,顺便还举一反三解出了其他几道题:“这题答案是3,这题是7,是这样吧?” 郑江川诧异点头,这时他还只是觉得卢月娇在数学这门课上比她其他课灵光多了。 隔天。 郑江川送了卢月娇崭新的文具包,里面是一支仙鹤牌铅笔、一块橡皮、以及“学雷锋”拼音本和算数本。 “以后就用这个吧,比旧报纸好。” 卢月娇怔然接过道谢,心口却莫名酸苦得难受。 前世,郑江川从没有主动给她东西过。 原来只要她不奢求他爱人的位置,他们也能如此和谐相处…… 半个月后。 卢月娇厂子跟前世一样宣布倒闭。 回到郑家,提起这件事,郑家人不当回事。 郑母更是说:“那你就安心在家待着,让我们郑家多个大胖小子!” 闻言,郑江川沉下脸直接回屋。 郑母叫不住儿子,只好拉着卢月娇,给她塞了两张《庐山恋》电影重映票。 “明天晚上,你们两个记得去看。” 在郑母蕴含深意的笑里中,卢月娇捏着电影票跟上郑江川。 看着沉着脸一言不发的郑江川,她斟酌开口:“妈刚刚说的话你别在意,我也不会当真的。” 但郑江川只是随意‘嗯’了一声,神色也冷淡得很。 见状,卢月娇心情莫名低落不已。 回到屋里。 郑江川直接就上炕翻过身去:“睡了。” “……好。” 卢月娇心绪复杂,捏在手心里的电影票就怎么都送不出去了。 到了第二天晚上。 卢月娇盯着电影票很久。 前两世她都没有去看过电影,没去过电影院,觉得电影院是文化人才去的场所。 现在自己虽然识得几个字了,总归有怯,但…… 纠结半天,卢月娇最终还是决定去看。 为此,她还特意穿了自己衣柜里唯一一条红裙子。 这还是郑家给她的彩礼。 她本就是农村人,家里穷,嫁过来时,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是郑家给的。 人民电影院门口人很多,售票窗口排了长队,都是年轻的男男女女。 门口还有很多小摊,卖饮品的小零嘴的什么都有。 卢月娇觉得新奇多看了几眼。 就听见门口有人拿着喇叭喊:“上一场结束了啊,下一场要看庐山恋的同志们,拿着票来这里入场了!” 人群攒动,卢月娇也忙照样学样过去。 结果才走两步,卢月娇目光突然定在大门出口。 那里——郑江川正和身旁女生相携而笑。 那女生张脸,她几辈子都忘不了——正是李静欣! 对上眼神。 郑江川一愣,就朝她走了过来。 卢月娇这才发现自己居然穿着跟李静欣一模一样的红裙子。 两人站在一起,自己又黑又土,而李静欣烫着时髦的羊毛卷,皮肤白皙,光彩亮人。 她还没回神,便听郑江川皱起眉头问:“卢月娇,你怎么会在这里?” 卢月娇一下变得局促起来,她下意识就藏起了电影票,含糊道:“没什么,到处走走。” 这时,却听李静欣一脸天真地问。 “江川,这位大姐是谁?你们家请的保姆吗?” 第4章 轻柔一句话像一巴掌打在卢月娇脸上。 她脸色一白,攥紧了裙子。 见郑江川脸色也不好看,卢月娇明白,他大概是也觉得她丢人了吧…… 低下头正要走,卢月娇却听见郑江川介绍自己:“静欣,这是跟你提过的,我的妻子。” 卢月娇浑身一震,失了神。 她怎么都没想到郑江川会这样介绍自己! 他的妻子——这句她活了两世,拼了命都想从郑江川嘴里听见的话,竟就在此刻轻易从他嘴里说出…… 心口像被人攥在手心揉捏,这一瞬,卢月娇竟有些想哭。 是感动?还是难过? 心中更多的东西,她却是无法表达的。 卢月娇不说话,李静欣则捂嘴大惊,听起来满怀歉疚:“原来是嫂子,真是不好意思,怪我怪我,我以前总觉得江川要娶肯定是娶高知女生,没想到您这么……质朴。” 卢月娇听着,勉强挤出笑来。 “是多亏了郑家不嫌弃,认了我做媳妇儿。” 李静欣脸色一僵。 旁边的郑江川已经开口说:“静欣,那今天就这样吧,我们该回去了。” 随即他便带着卢月娇离开。 回到家。 进了房间,不等卢月娇再说什么。 郑江川张口第一句话就是:“以后不要穿这裙子了。” 卢月娇一愣,揪紧了手:“……为什么?” 郑江川不在乎的直接开口:“你不适合。” 说完他就拿着脸盘澡巾出门了。 卢月娇却脸色煞白地僵在原地,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丝枯黄毛躁,皮肤粗糙,大红色的洋裙子在她身上不伦不类。 她突然明白,郑江川之所以带自己离开电影院,恐怕是不想她再继续丢他的脸。 从窗缝挤入的风吹红了她的眼睛。 卢月娇忍着胸口难以抑制的闷痛,狼狈换下了裙子,把它压在了箱笼最底层。 第二天。 卢月娇提着菜篮子出门赶集。 回来路过一家废品站,看见老板在将一摞书随意扔到打包站的车上。 她现在已经认识很多字,眼尖的看清最上卢是本线装的《论语集注》。 那一堆,几乎都是这样的老书。 不忍看它们变成造纸厂的纸屑,卢月娇下意识上前问:“这些书能卖给我吗?” “都是些没人要的垃圾,你确定要吗?” “给我吧,多少钱?” “称重的,你全要的话给伍角吧!” 卢月娇直接给了,然后艰难抱着那大摞书走回家。 刚走进院子,就被邻居徐桂花见了,她立即嚷嚷道:“郑家媳妇儿,你买这么多破烂书做什么?” 卢月娇拘谨一笑:“看。” 徐桂花一听,却是笑了:“知道你好不容易买点书想装装文化人,我本来也不想揭穿你的……” 她眼神透出几分讥讽笑意。 “不过月娇啊,你没读过书可能不知道,这书啊得去新华书店买,你这废品站买回来的东西就是垃圾!” 她的嘲讽辛辣无比,说得卢月娇脸色微白。 但卢月娇却没多说什么,安静背着书回家去了。 刚把书归置好。 大门外就传来郑父的怒斥声。 “你跑啊!胆子肥了!” 卢月娇跑出去一看,发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