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顾母不愿意让顾时宴知道,她也有别的办法。 沈漾正带着一队和二队在操场上训练。 今天联系的内容是速降和外墙翻爬。 自从顾时宴休假后,他就暂时接管了一队的训练。 沈漾也变了很多,脸上再也看不见嬉笑。 消防中队定制的训练日程很紧,体能、技能、知识和心理训练等等。 但凡落下一种,在现场都有可能会造成伤亡。 蓝染看了会,才抓住空隙和沈漾打招呼:“沈队。” 训练停了下来,沈漾诧异的转过头来看她。 蓝染拿出邀请函:“这是喻医生葬礼的邀请函,你能帮我去送给顾队吗?” 沈漾微怔,片刻后才接过那张薄薄的卡片:“好。” 送走了父母的顾时宴一直呆在别墅里,和自己幻想里的喻晚凝过着神仙般的生活。 他从没觉得自己能和世界上的另一个人如此契合过,不需要对话对方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所以当沈漾敲响顾家别墅大门时,顾时宴正和喻晚凝窝在沙发里面看电影。 门铃响起,他极其不耐烦的看了眼监控。 就看见沈漾穿着常服,拿着邀请函站在门外。 第21章 顾氏别墅内。 顾时宴眉头立即紧拧在一起。 他搂了搂喻晚凝,低声说:“老婆,你先回卧室。” 说完,他还目送人回到卧室后,才起身去开门。 沈漾等了不少时间,他规矩的等在门口,粗糙的手指一直摩挲卡片上的葬礼二字。 门打开的瞬间,两人对视在一起。 沈漾下意识将手里的东西藏了藏。 顾时宴对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好奇,语气平常:“有事?” “嗯……我能进去坐坐吗?”沈漾见顾时宴精神还不错,便想看看他在家生活的怎么样。 不料男人一点面子不给:“不能,有事说事。” 沈漾踌躇了会,将手里的邀请函递到他面前:“我……你去送送她吧,不然我怕你会后悔。” 顾时宴垂眸,就扫到了喻晚凝葬礼几个大字。 他面色一僵,心里升起一股恐慌,恍若觉得自己好似是忘记了什么事情。 可下一秒这个念头就被他压了下去,顾时宴转瞬眼底露出讥讽。 他猛的抬手将沈漾的手打掉,那张邀请函掉落在地。 轻飘飘的纸上顿时沾满了灰尘。 沈漾眉头紧皱,他不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你什么意思!?” “这话该我问你,我老婆活的好好的,你他妈的送什么邀请函!” 顾时宴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沈漾,上次的事情我还没和你算账。” 沈漾深吸气,弯腰捡起邀请函:“我知道你接受不了现实,可她已经……” 不想那个死字还没说出口,顾时宴突然抓住他的衣领往下按去,同时提起膝盖撞向沈漾腹部。 沉闷的碰撞声响起,沈漾立即抬手阻拦顾时宴的攻击:“你疯了?” 可男人却不管不顾,持续对着沈漾拳脚相向。 几下之后,沈漾也来了脾气,他们疯狂扭打在一起。 十五分钟后,两人脸上都不同程度的染了伤。 顾时宴喘着粗气,轻斥了声:“滚。” 接着他转身回了别墅,死死将门摔上。 沈漾看着顾时宴的背影消失后,才龇牙咧嘴的捡起地上被揉皱的邀请函。 他艰难的走到顾家的别墅门口,伸出颤抖的指尖,想要去按门铃。 但他的手足足停了十秒,却又收回来,将那张发皱的邀请函塞进门口的信箱里。 沈漾走了。 顾时宴坐在沙发上,通过监控看着他走的。 只是盯着屏幕看久了,难免有些头痛。 顾时宴没再去管那张发皱的纸,而是转身上了楼。 打开卧室的门时,喻晚凝正坐床上等他。 “怎么受伤了?” 喻晚凝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而后走到他面前,担忧的拂过他眉角的伤口,“是沈漾吗?” “嗯。”顾时宴看见她,刚刚心里的惶恐才放下。 喻晚凝没问为什么,打开了家里常备的药箱。 一边像以往那样给他上药,一边轻声叮嘱:“要爱护自己的身体。” 顾时宴看了她许久,兀的轻笑了声:“我有时候也不明白我自己,蓝染没回来前,坦诚的说,我好像是怀念她,但她回来之后,那种念念不忘的感觉突然散了。” 喻晚凝定睛看着他,等着后文。 “或许人总是善变,你们站在一起时,我才明白爱和爱原来也有区别,你始终热烈又坚定,而她却沉溺在试探里,我早就该明白我爱你。” 顾时宴从没对着别人剖悉过自己的心里的想法。 毕竟不适宜伟光正的东西,应该始终藏于人性深处,不为外人所知,才能不受诟病。 喻晚凝微笑着走到窗边,落日的余晖散在她的掌心里。 顾时宴听见她笑着说:“我知道,我原谅你了,我不介意。” 可下一秒,喻晚凝就跌出了窗外,顾时宴立即飞身去拉,两人一同从楼上摔落。 第22章 顾时宴快速下坠,看着喻晚凝在自己的眼前消散。 他紧张的大喊:“喻晚凝!” 可到处都是空荡的虚无,连回声都没有。 顾时宴猛的惊醒,才发现自己坐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拿着iPad的再看门口的监控。 大概是沈漾走那会儿,看着晕过去了。 虚幻的梦境让他心悸,顾时宴摸着额头上的冷汗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不知何时笼罩了这片天地。 他起身走向二楼,喻晚凝像梦里一样,乖乖的坐在床边等他。 顾时宴看着她脸上闪过的诧异,心里一紧。 他想起沈漾给的那张邀请函,脑子里突然涌现出一股大火。 但是是什么大火顾时宴不记得了,他捂住发痛的头,跌跌撞撞的下楼。 打开门时,那封发皱的邀请函还放在信箱里。 他疯了似的想把那张该死的纸给拽出来,可信箱年久失修,不知什么地方卡主了纸张。 突然“刺啦”一声,邀请函裂开。 顾时宴紧紧捏着手里的半张纸,屏住呼吸弯下腰小心翼翼的去取另半张。 拿出来后,他将颤抖的手将两张纸拼凑在一起,一字一句的阅读。 看到那句‘小女喻晚凝因救人去世’后,顾时宴兀的头疼起来。 他回过头,看见喻晚凝就站在门内,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凝视着他。 顾时宴目光扫过她,将纸放进口袋里:“你受伤了?” 喻晚凝摇了摇头,看着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难以觉察的怜悯:“受伤的人是你。” “一点小伤。”顾时宴轻笑一声,上前牵起喻晚凝的手,“今天晚上我们吃什么?” “想你煮给我吃。”喻晚凝反握住男人粗糙的掌心,“你刚刚在外面在看什么?” “没什么,一封胡说八道的东西而已。” 两人有说有笑的进门,过往的记忆再次被顾时宴塞进不知名的角落里。 几天时间转瞬即逝。 喻晚凝葬礼的那天,喻母早早的准备好了一切。 消防队到门口,将喻母和她手里的骨灰盒接上车,朝着陵园驶去。 与此同时,顾家父母也一大早就来到了顾时宴家门口。 他们思前想后,都决定蓝染的说法可以试试。 就算不行,去参加儿媳的葬礼也是天经地义。 两人以祭拜一个远房亲戚为名,将顾时宴带到陵园内。 守株待兔似的等着喻母带着骨灰盒来下葬。 顾时宴脸上的伤还没好,秋天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到眉角的伤疤上,兀的有些痛。 他眺望着山头,想起上次在这里遇见喻晚凝。 她那时候叫他陪她来祭拜父亲,可他却说没空。 结果第二天却被她撞见陪蓝染来祭拜一个远方堂兄。 他当时的心眼可真够大的,竟然连两人葬在一个墓园都没注意。 思绪就这样飘着,消防队的救援车近了。 刚驶过来,顾时宴就看见了上头喻晚凝的遗照。 他额尖上的青筋暴起,手也紧握成拳,他红着眼质问顾父顾母:“为什么要开这种玩笑?” 顾父将顾母拉到身后,“我从小时教你这样跟爸妈说话的?” 顾时宴不语,往日沉稳的一双眼,此刻好似能冒出火来。 顾父气不过,抬起手掌狠狠朝着顾时宴的脸上扇去—— 第23章 陵园内安静又肃穆,微风拂过时,树梢上的叶子沙沙作响。 扇在顾时宴脸上的巴掌是极响的,但顷刻间就被沙沙的树叶声和消防车的声音掩盖了过去。 顾时宴偏过头,眼底满是悲戚。 那些刻意被忽略掉的记忆涌上脑海。 他痛苦的捂住头,难以自抑的后退两步,靠在道路一旁的树上。 心底里那些被压抑已久的痛苦又翻涌上来,快要将他淹没。 喻母抱着骨灰盒下车,目不斜视的从顾时宴身边走过。 顾时宴伸出手,一个等字卡在喉咙里半天,也没有挤出来。 沈漾路过时,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都会过去的。” “过去个屁!”顾时宴挥开他的手,猛的冲到最前方的喻母面前,抢过她手里的骨灰盒。 众人俱是一惊,脸色各异的看着他。 “不准下葬。”顾时宴低声轻语,双手紧紧将盒子贴在胸前。 喻母颤颤巍巍的捂住心脏:“那是我女儿!” 顾时宴置若罔闻的看着骨灰盒,不发一语。 “那是我女儿……”喻母走上前,红着眼伸手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