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再好不过,就辛苦姨娘替我跑一趟了。” 竹青笑笑:“都是自己人,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给老夫人请了安,竹青让厨房煎好药,带着丫鬟,亲自给葛宝儿送过去。 婆子们放她进去,竹青一进屋子就看到葛宝儿躺在床上,病恹恹的。 她走过去,温柔地喊:“表姑娘,醒醒。醒醒。” 葛宝儿一睁眼,看到是竹青,吓了一跳。 五儿从瞌睡中醒来,唤了一声:“竹青姨娘?您怎么来了?” 竹青说:“我来送药。” 让五儿伺候着葛宝儿喝下去。 她说:“碗我们还要拿回去的,你伺候完你主子再给我。” 五儿说好。 竹青带着丫头在外面去等,她在窗外和丫头说闲话。 “这个大夫看妇人孕事真是不错,我吃了他的两副药,感觉小腹都热了些,不知是不是这样就更容易有孕了。” 丫头说:“姨娘,我也听说吃他药的夫人都怀上了,而且生的都是男胎。姨娘您也一举得男最好了!” 葛宝儿听得头皮一紧。 怎么回事,陆争流怎么停了竹青的避子汤! 竹青感叹:“夫人不愧是夫人,心胸宽广,答应为我去说情,果然就去世子面前说情了。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丫头好奇道:“可是世子怎么会听夫人的话呢?不都说……世子他……不待见夫人吗?” 竹青笑了笑:“你这丫头年纪还小,你懂什么。” 她又问丫头:“你觉得夫人容貌如何?性情如何?” 丫头说:“夫人容貌……满侯府里,没有一个人能比的。性情也是顶顶好,咱们侯府哪个不称赞夫人?就是乔大那种难缠的刁奴,也敬重夫人呢!” “说的是,夫人这么好。你以为世子就体会不到夫人的好?世子以前冷落夫人,不过是夫妻之间有点误会而已,日子长了,世子怎么可能不喜欢上夫人?” 丫头笑嘻嘻说:“这倒也是,连奴婢都喜欢夫人。” 竹青笑着道:“这不就是了。世子既然喜欢夫人,夫人的话,他怎么会不听?以后夫人说什么,世子都会听的。” 她还向往地说:“我要是以后真的为世子生了儿子,就交给夫人教养,也记在夫人名下。” “夫人这样的人,一定能把我的孩子教得和长弓少爷一样。” 丫头盘算了一下,十分惊喜:“那您的儿子,不就是世子的第一个亲生嫡子了!” 竹青笑:“是啊。要真怀上个儿子,就是我的孩子有福气了。” 葛宝儿药都喝不下去了。 五儿劝道:“姑娘,快吃药呀,别等药凉了。” 葛宝儿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五儿端着碗,皱眉道:“姑娘,您、您怎么了?” 竹青也进来催了:“五儿姑娘,碗还没有用完吗?” 五儿:“马上,马上。”又催葛宝儿喝药。 葛宝儿回过神,目光突然就很不一样了。 她自己夺过碗,一口饮尽那药。 五儿送了碗出去,还跟竹青说:“谢谢姨娘。” 竹青笑笑,嘱咐五儿好生伺候表姑娘。 五儿再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葛宝儿睡着了。 第二天,葛宝儿养足了精神,和五儿说:“去告诉严妈妈,我要见她。你让她最好过来一趟。” 要是平常,五儿是不会去传这种话的。 但是葛宝儿今天的表情太奇怪了,好像要和人同归于尽一样。 比那天还吓人! 五儿胆子小,只能去了。 “表姑娘疯癫了似的,那眼神奴婢都不认得是她了。” 严妈妈不耐烦地说:“不用管她。这种小事,以后不要再来传我了。” 五儿卑微地说“是”。 她回去之后,刚推开门,葛宝儿就问:“严妈妈什么时候过来?” 五儿道:“……她、严妈妈她忙。” 葛宝儿咬了咬唇:“她不肯来是不是?” 五儿坐下说:“姑娘,您到底要和严妈妈说什么事?您告诉奴婢,奴婢直接去替您说了。” 葛宝儿委屈极了,还是不肯告诉五儿。 因为,她要做妾。 难怪陆争流最近冷落她,不仅是有了姨娘,他的心思也分给了沈弈欢。 而她就只能在这个偏僻的院落里,一直等着。 要等多久沈弈欢才会死? “三十年?五十年?” 葛宝儿道:“我等不了那么久……” 如果无名无分地一直等着,她可能就要先一步死在这儿了! 还有她的庆哥儿,名义上不过是侯府过继来的孩子,以后陆争流还会疼爱他们的儿子吗! 陆争流他心里……心里……还有她吗? 她都不敢深想下去。 五儿慌慌张张地问:“表姑娘,你、你在和谁说话?你在说什么?” 葛宝儿忽然又正常了,拉着五儿的手说:“好五儿,你帮我一点忙。” 五儿抿了抿唇:“什、什么忙……” 葛宝儿在她耳畔说了些话,五儿瞪大了眼睛。 垂丝堂。 竹青去找沈弈欢坦白:“夫人,妾身去见过表姑娘了,说了些话给她听。” “说的什么?” 竹青一五一十都说了。 沈弈欢听得心惊。 这次竹青真的踩到葛宝儿的痛脚了。 竹青问:“夫人,妾身说错了什么吗?”她很自信地说:“要是表姑娘心里没有鬼,妾身说这些对她来说也没有作用,要是有鬼,这话吓唬到她了,也是她活该。” 沈弈欢不置可否,叮嘱竹青:“再别去招惹她。” 葛宝儿要生事端了,谁沾上谁倒霉。 “夫人,世子接了大姑奶奶和她夫家的人回来了。” 暗流涌动之下,夏家人来了。 萍叶满脸喜色:“老夫人请夫人过去见客。” 沈弈欢换了身衣服去见旧人。 第46章 来客 第46章 “府里来客,你怎么那么高兴?” 萍叶笑嘻嘻的,沈弈欢便问她,就听萍叶说:“来了客人,客人要给夫人送见面礼呀。” 桃叶笑问:“你真为这个?眼皮子怎么这么浅了?” 萍叶吐了吐舌头:“不过是觉得闷了,家里来了客人,热闹热闹嘛。总比天天看着那个强啊。” 她指了指葛宝儿住的方向。 沈弈欢淡淡一笑:“别高兴太早了,客人也未必是好相处的。” 萍叶一脸好奇:“夫人,您又没和夏家人交往过,您怎么知道他们不好相处呢?” 她怎么会没相处过呢。 前一世陆佳不过是来住了一小段日子,她的儿子和庆哥儿两个,都快把府里搅得翻了天。闹出来的事情可不小。都差点惊动到宫里去了。 沈弈欢随口解释着:“我成亲的时候,佳大姑奶奶回来过,你那时还小,不记得事。虽只匆匆交往过一时片刻,也看得出来是个盛气凌人的人。” 萍叶不信:“这可是陆家,姑奶奶都出嫁了,何况……”她低声说:“还是个庶出。敢在您面前摆多大的谱儿呢!” 不过听沈弈欢这么一说,她心里已经开始机警,不敢掉以轻心。 到了与寿堂。 沈弈欢带着两个丫鬟进去请安:“老夫人,婆母。” 小厅里面已经坐满了客人,陆老夫人身边坐着个年轻一些的老太太,她比陆老夫人稍微体型清瘦一些,双颊瘦长,看起来很严肃的样子。 她就是陆佳的婆母,夏老夫人。 “弈欢,快过来见一见夏老夫人。” 陆老夫人冲沈弈欢招手,她便走过去请安:“晚辈见过夏老夫人。” 夏老夫人那么严肃的一张脸,竟然笑了起来,拉着沈弈欢的手,亲热地说:“好侄媳妇,常听你姑姐在家里念叨你,如今看来,果然不错的一个人。” 沈弈欢客气地回话:“是姑奶奶谬赞了。” 夏老夫人给了她一双翡翠镯子,水头十分好,花窗的光芒透进来,照得那镯子剔透如水。 “这……太贵重了。” 沈弈欢不想收,正要退回去,夏老夫人不让她从手腕上撸了镯子,紧紧握着她的手,说:“蔺氏清流,我在豫地也有耳闻,你父亲大名,更是如雷贯耳。我们家的老太爷,对你父亲那可是赞不绝口。你若不收,便是看不起我夏家。” 原来是冲着父亲的名声来的。 沈弈欢盛情难却,收了一双镯子,才缓缓地回忆起来,不仅夏家是书香门第,夏老夫人自己也出身耕读人家,虽然和侯府结了姻亲,却是仰慕清流世家的。 所以夏老夫人独独高看她一眼。 “老夫人还真是疼弈欢。” 陆佳从后面走过来,一头乌黑的长发挽成妇人发髻,眉眼凌厉,很有些像武定侯。 但是性格却有些狭隘,这话说的像是拈酸吃醋了一般。 夏老夫人脸色微沉,也没有说什么。 毕竟在陆家,她还是要顾及一下陆佳的面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