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入鼻中他微微皱眉,却并未后退:“陈翎安,我昨天说的也是真的,虽说墨家不能离婚,但没说不能丧夫。” 陈翎安的脸色惨白:“唐丽淑,你有没有想过,你出事了奶奶该怎么办?” 她的关切,换来的是他的嘲弄:“你是担心奶奶,还是担心分不到遗产。” 陈翎安看着眼前的俊朗男人,酸涩在眼眶中打转。 明明他是她年少时的绮梦,可自己在他心里,为什么这般不堪? “我会净身出户,不要墨家一分钱。”陈翎安垂下眸子,不想让他看到眼底的脆弱。 “幼稚!” 唐丽淑黑眸一沉,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安心医院。 陈翎安刚到医院,就迎来墨艳琴劈头盖脸的指责:“你这是化得什么妆,跟个鬼似的!” 面对无端指责,陈翎安只能心平气和。 墨艳琴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像打量着一件物什:“进去!” 陈翎安刚要迈步,抬头看向门牌:“妇产科?” “当年你挟恩图报,舔着脸非要嫁进墨家,你不会以为你肚子几年没有动静,墨家不会采取行动吧,难不成你要让墨家绝后?” 不言而喻的讥讽让陈翎安面色惨白,可不等她反驳,墨艳琴又开口:“陈翎安,老实说,你是不是身子出了问题,才生不了孩子?” 这番话气得陈翎安浑身发抖:“当年我早就同意退婚,唐家也从来没想要奶奶的人情,我更没有伤害过自己,而且明明是你要挟我爸……” “啪!” 一记耳光甩到她脸上,墨艳琴一脸狰狞:“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想保住唐家就把乖乖当你的哑巴,进去!” 看着蛮横的墨艳琴,陈翎安强忍着心底的愤怒。 父母的两鬓早已斑驳,她不能让他们承受惹怒墨家的代价。 所以,她能选的只有妥协。 冰冷的手术台,惨白的无影灯,和陈翎安空洞的眼神形成鲜明对比。 泪水滑落,隐没进发丝,消无声息。 检查完毕,她颤着腿慢慢走出手术室。 耳畔传来墨艳琴不屑轻哼:“这么多年都没被丈夫碰过,要我,真不如死了算了!” 第三章 求你 陈翎安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看着打电话的墨艳琴,清澈的眼底染上复杂的情绪。 对方并未发觉她已经出来,电话还在继续。 “要不是唐家还有点利用价值,墨家会让辰衍受这种气?反正唐家现在也不行了,趁早收购了吧。 “陈翎安真要为了唐家好,就想办法自己消失,或许还保住唐家那两个老东西的命。” 电话那头似乎说了什么,墨艳琴不耐转身:“辰衍?他都被那女人恶心的连家都不要了,这个祸害还是趁早死的远远…… 话还未说完,墨艳琴的视线就跟陈翎安对上。 四目相对,墨艳琴毫不顾忌的挂断电话:“你听到了也好,结婚多年,丈夫碰都不碰你,陈翎安,做人要识相,否则就别怪墨家心狠手辣。” 陈翎安强压下心底的恶寒:“所以,你想让我做什么?” 墨艳琴眉尾微挑:“你很讨老太太欢心,你们离婚她不会同意,唯一的办法,就是辰衍丧偶。” 或许是觉得这话有些重,她又仁慈地补充了句:“当然,作为补偿,墨家不会为难唐家。” 陈翎安瞬间想到今早唐丽淑也说过同样的话。 如出一辙的残忍决绝。 陈翎安缓步走近墨艳琴,看着她微微诧异的眸子,而后轻声说了一句“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话毕,陈翎安起身离开。 看着她离去的瘦弱背影,墨艳琴眼底闪过复杂:“死丫头,就是靠着这副娇娇弱弱的模样才会哄得老太太信了她的鬼话。” “轰隆!” 陈翎安刚出医院,磅礴的大雨倾泻而下。 她站在雨中,眼中的酸涩汹涌,模糊了眼前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 唐家不能回,墨家不容她,她还能去哪里。 这一霎,陈翎安觉得自己仿佛被世界抛弃,偌大的城市里,没有一处是她的容身之地。 她任由大雨冲刷自己,。 压抑许久的情绪,此刻终于释放:“为什么——!” “呲——” 急刹车的声音传入耳畔,突然出现黑色迈巴赫,吓得陈翎安跌坐在地上。 车窗缓缓降下,唐丽淑扫量着雨中的狼狈的人,眼中的诧异瞬时变成嘲讽:“玩苦肉计玩到外头,准备把自己弄病了,去找奶奶告状?” 尖利的话刺的陈翎安心如刀绞:“我真希望自己能如你所想的卑鄙。” 唐丽淑凤眸微眯:“说什么疯话,滚回家去,别在这里丢人。” 陈翎安苦笑,哽咽了半晌才开口:“离婚协议我签好了,就在床头抽屉里,我可以死,但唐氏是我爸的心血,你能不能别动?” 她强撑起身子,尾音发颤:“求你……” 唐丽淑心里突然一阵心烦意燥,可嘴里的话却仍旧锋利:“陈翎安,商场如战场,唐家的事你自己想办法,在还没离婚前请你当好墨太太,别一天到晚只会上演各种自艾自怜的戏码。” 他顿了顿,眉眼间多了丝寒意:“还有,如果你真的想死,那就死的远一点,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这一刻,剧痛如浪潮侵袭陈翎安身体的每一处。 透过雨幕,她看着唐丽淑那双深不见底的冷眸,心一寸寸落入深渊。 “好,我会……死得远远的!” 第四章 遗书 这场偶遇后,两人不欢而散。 唐丽淑消失了整整十天。 陈翎安一个人浑浑噩噩的守着别墅,越发觉得这段婚姻可笑又可悲。 期间,她将墨老太太给自己的股份,全都偷偷转到了母亲名下。 父亲太聪明,她的心思根本骗不过他。 因为父亲当年看出了她口是心非的退婚,才和墨艳琴做了交易。 要不然,莫艳琴哪会有把柄威胁唐家。 为了以防万一,陈翎安将自己名下资金,全都转给了远在法国的好友,肖氏集团继承人——肖洛川。 资金刚转过去,跨洋电话随之而来,陈翎安压下心底的情绪,接通电话:“喂。” “怎么突然给我转这么多钱,到底遇上了什么事?”肖洛川话语里的关切,让陈翎安瞬间哽咽。 她平复了情绪,笑着开口:“你先帮我保管着,十天后转给我爸,千万……不要提前。” 远在法国的他听出她的哽咽,眉心顿时蹙起:“你哭了?” 陈翎安素来知道好友向来心思细密,不敢再多说什么:“看了本虐文,对了,你和甜甜的婚期定好日子记得告诉我,先挂了。”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肖洛川久久不言。 正在处理合同的安甜甜将手边的文件一推,整个人靠近椅子里:“肖大公子,你拿我当了四年的挡箭牌,害的我连结婚都不敢告诉新月,就怕她怀疑,你这样值得吗?” 他摩挲着那条转账信息,缓缓开口:“爱从来不是占有,只要她幸福就够了。” 安甜甜叹了口气:“多好的情圣啊,可惜我家新月错过了!” “赶紧把工作处理完,三天后回国。”肖洛川眉头紧蹙,他总觉得陈翎安有事瞒着他。 入夜,云栾别墅。 陈翎安安静坐在客厅,等着即将到来的人。 她今天的打扮,让原本清纯的女孩瞬间添了几分妩媚。 指针划过凌晨一点,别墅大门被人推开。 唐丽淑刚进门,就听到一道柔柔的声音响起:“老公,回来了。” 他愣住,这么多年,陈翎安除了结婚当天,之后再没这样喊过他。 唐丽淑望去,眼底掠过一抹惊艳,转瞬又只剩冷漠:“你打电话威胁姑姑,让我履行丈夫的职责,否则就去老宅告状?” 她忽略男人冰冷的脸色,苦涩一笑:“没错,虽然挨了顿骂,不过起码你回来了。” 唐丽淑很少见陈翎安笑,失神了瞬后将手里的东西扔给她:“我对你提不起兴趣,自己拿去用。” 陈翎安一愣。 低头看去,眼眶顿时泛红,连同这些年的坚持的感情在这一刻都被时间消磨成灰。 过了很久,她哑声开口:“我终于可以放下了。” 唐丽淑眯了眯眼:“放下什么?” 她扬起脸看他,水汽氤氲了视线:“放下你,也放下这段婚姻。” “疯子。” 唐丽淑挥去心中的烦闷,拿着大衣转身出门,身后却传来陈翎安的声音:“离婚协议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我没骗过你!” 他拉开车门的手一紧,随即坐进去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陈翎安站在门外,面色惨白的看着他远去。 今晚,她将彻底告别这段永远不会有结局的婚姻。 回到屋里,陈翎安将唐丽淑带来的东西收进书房,从抽屉里抽出三张白纸,提笔落下两个字:遗书。 第五章 惩罚 遗书一式三份。 留给父母和肖洛川已经写好。 独独到了唐丽淑,陈翎安却犹豫不决。 她有太多的话想说,但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 半晌后她才落笔,极短的两句话,是她最后的告别。 遗书装进信封,陈翎安红着眼眶,安排好快递按时间投递。 她环顾这栋生活了多年的房子,除了难过和不舍,更多则是解脱。 唐丽淑对这里的一切憎恨,都始于她。 花了整整一天,陈翎安将别墅里自己存在过的痕迹抹除。 看着堆在角落的大堆东西,她有些出神。 有人说将烧掉东西写着自己名字,人死后就能在另一个世界收到。 陈翎安索性将旧物都写上自己的名字,堆院中的角落付之一炬。 看着熊熊燃起的火堆,她想自己死后,遇见另一个世界唐家的祖辈们,应该不用那么狼狈。 处理完一切,把钥匙留在了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