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后知后觉的涌上来,从心到身。 云锦歌怔怔望着那串无人接听的号码,发出了条短信:“你为什么连最后一条生路都不给我?!” 最终,这条短信也没有回应。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 护士站在门口:“过两天要准备安排手术了,你记得缴下费。” 云锦歌怔怔望着窗外,没有声音。 护士见惯了各种各样的病人,也没多说什么,关上门离开。 而在她离开不久后,云锦歌换下了病号服,离开了医院。 出租车上。 云锦歌头靠着车窗,静静的看着飘落的雪花。 好像……快过新年了。 街道上随处可见的红色福字映在眼睛里,有些刺眼。 更刺眼的是街上手挽手漫步的情侣。 曾几何时,她和离湛也有这样甜蜜的时刻。 可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变的比仇人更冷漠。 甚至现在她都要死了,离湛都不肯让她安心的离开! 出神间,车停了下来。 云锦歌下了车,看着眼前朱红的木门,轻声走了进去。 她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家,一个亲人,却又对她不喜。 多可笑,又可怜。 云锦歌自嘲想着,朝秦奶奶的房间走去。 外面天色刚刚亮起,屋里还有些黑。 云锦歌以为这个时间秦奶奶还在睡,没想到刚走到她房间前,就看到门缝里透出来的光。 紧接着,房间里传来一声苍老的喃问:“儿子,妈是不是错了?” 云锦歌脚步一顿,透过半掩的房门看去。 只见屋内,奶奶正坐在床上,手中拿着的是云锦歌父母的遗像! 第十章 等候死亡 云锦歌父母出事前,秦家曾拍过一张全家福。 那时候人们满心欢喜,却没想到这张全家福竟然是最后一张。 而秦奶奶手中云锦歌父母的遗像,就是从那张全家福上截下来的。 房间内,秦奶奶的声音沙哑:“妈不是不喜欢阿锦,我就这么一个孙女,怎么可能不爱?” “只是你们都走了,就剩我这个老太婆,我就总想着,我又不能陪她一辈子,要是我走了,她该怎么办?” “我想让她自立,能有个好未来,这样将来没了我,她也能好好活着。可怎么就……” 说到这儿,她忍不住哽了下,“我的阿锦还那么小,她怎么就得了癌症呢?” 泪滴落在相框玻璃上,晕花了上面人的面容。 秦奶奶紧紧抱着相框,泪成行滑落。 房间外。 云锦歌听着这些话,这一刻,她终于懂了奶奶这些年的口是心非。 也终于明白,原来奶奶是爱自己的! 眼眶泪意翻涌,云锦歌不敢露出半点哭声,生怕惊到老人。 她如来时一般,悄然离去。 冷风夹带着雪吹在脸上,泪痕顷刻干涸,转瞬又被新泪覆盖。 云锦歌就这么走着,一步一步消失在了风雪里。 早上九点,帝都银行。 云锦歌坐在柜台前,掌心里紧握着的是她本打算交给奶奶的银行卡。 她努力了二十多年,所有的积蓄都在这张卡里。 往后,是她照顾不了奶奶了。 想到这儿,云锦歌眨了眨干涩的眼:“麻烦,将这张卡里的五十万每月按时转到这个账户上。” 工作人员接过银行卡:“要分期多少年?” 云锦歌顿了顿:“五年。” 五年时间,即使奶奶知道自己死去的消息,应该也能接受了。 …… 办理好业务,云锦歌给奶奶打了个电话。 话筒里的嘟声响了很久,才有人接起。 秦奶奶声音沙哑:“谁啊?” 闻声的一瞬间,云锦歌想起了之前听到的种种,鼻间酸涩。 她怕奶奶发觉出异样,连忙压下,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般冷着语气说:“我是云锦歌,我朋友找到了能治疗我病的医生,但是是在国外,我今天就要飞过去。” “您放心,您这么讨厌我,为了不成为您的累赘我一定会活下去,让您如愿。” 说完,云锦歌没有等秦奶奶说话,就挂断了电话。 这之后,她回到了曾经和离湛的家。 虽然是租的房子,却充斥了他们两人三年所有的回忆。 可惜这回忆在离湛离开时消失了一半,如今在自己离开后,也将彻底不见。 之后这栋房子会住进来别的租客,取代他们在这里留下的痕迹…… 想到这儿,云锦歌心口有些憋闷。 她强压下情绪,收拾好自己要用的日常衣物,剩下的全部扔进了垃圾桶。 就像扔掉这些年对离湛的感情般。 最后,云锦歌联系房东退租,拎着行李重新租了个小房间,打算度过余下的岁月。 转眼,两个月过去。 云锦歌的病也越来越严重。 这天,云锦歌正迷迷糊糊睡着,这几天她总觉得疲累,睡过去了就不愿醒。 喉咙里的疼也转到了全身,可她已经没有力气去管了。 电话突然响起,她在看到来电人的名字时,彻底愣住! 第十一章 无声落幕 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宿雪”两字,云锦歌接起了电话。 “喂。” 闻声,宿雪愣了下:“你嗓子怎么了?这么哑?” “没什么,有些……感冒。”云锦歌谎说着。 宿雪也没怀疑,两人就这么闲聊着,其实更多的是宿雪在说,云锦歌在听。 许久,电话那头有人来叫宿雪,她才挂断电话。 云锦歌手握着已经发烫的手机,再也压不住喉咙的痒意,一口血咳了出来。 一声一声,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估计要到尽头了。 她不想给别人的房子添麻烦,于是换了件干净衣服,出门打车去了医院。 车程很快,一个小时,却又很慢,慢到几乎走到了她一生的尽头。 从下车的那一刻开始,云锦歌的眼前都是昏花的。 她强撑这清明,一步步朝医院大门走去。 就在迈进去的那一刻,云锦歌再无力气,整个人重重的朝着地上栽倒而去—— 阳春三月,雪化花开。 秦奶奶正在家里擦拭着全家福相片,一旁电话突然响起。 她走过接起,就听到听筒里陌生的男声:“请问您是云锦歌的奶奶吗?” 秦奶奶愣了下:“是,您是?” “我是帝都医院的医生,打电话来是通知您,处理一下秦小姐的后事。” 刹那,秦奶奶陡然失了力,电话从掌心滑落掉在桌子上。 后……事! 秦奶奶眼前一阵阵发黑,云锦歌不是去国外治疗了吗?明明昨天还收到她汇来的钱! 会不会是弄错了? 抱着这样的念头,秦奶奶匆忙赶去了医院。 “我孙女……在哪儿?” 医生看着眼前头发花白的老人,慢慢往旁边退了一步,露出身后蒙着白布的推车。 推车上,云锦歌苍白着脸沉静的躺在那儿,毫无声息! “轰隆!” 窗外一声惊雷乍响,春雨骤然砸了下来。 淅淅沥沥,湮灭了一切痕迹。 当离湛按着宿雪给的地址找到秦奶奶家时,雨已经停了。 空气中混着泥腥味,让人无端烦躁。 本来在收到地址时,他就想找她的。 但却被别的事绊住了手脚,现在才有时间。 不过应该也不晚,毕竟以前也是这样,不管他什么时候找,云锦歌一直都会在。 边想着,离湛抬手敲响了门。 然而等了许久,却不见人来开门。 就在他以为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地方,要给宿雪打电话时。 只见远处走来一个老人。 是云锦歌的奶奶,当年和云锦歌刚在一起时,他们曾见过一面。 只是才过三年,老人怎么好像老了特别多。 离湛没多想,走上前:“奶奶。” 秦奶奶脚步一顿,缓缓抬头看他,眼中满是茫然。 离湛以为是老人将自己忘了:“奶奶,我是离湛,来找云锦歌的,她在吗?” 听到云锦歌的名字,秦奶奶眼神慢慢清明。 “阿锦?” 秦奶奶垂眸看着手中紧抱的骨灰盒,每一个字像是从喉咙里逼出来的,很重,又很轻。 “我的阿锦……没了。” 离湛怔了下,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她怀中的木盒,脑海中轰然一声。 刹那间,世界默然无声! 第十二章 云锦歌……死了? 不是说只是感冒么? 离湛垂在身侧的手狠狠颤动了一下,脸上出现了短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