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巧莲届时定能好好儿的出现在您面前。只是您头一次一个人远行,可千万要把自己照顾好。” 聂温亭轻快的“嗯”了一声,又回望了宋绵一眼,便头也不回的朝前迈步:“白果,引我见张太医吧。” 她眼里满是自由的向往,宋绵没由来的起了几分微妙的羡慕。 张太医和她走后,宋绵便着手于即将走水的准备。 凤仪殿下人们来来往往可太多了,为了避免伤及无辜,火势只需要控制在内室即可。 甚至,只需要毁了姜初柔的样貌即可。 聂温亭早在姜初柔来前,便吩咐了下去:“内室除了白果与巧莲,其他人不得擅自打扰。” 寻常宫女想都没多想,只当娘娘需要亲自审问姜初柔,听话的没前来踏足一步。 宋绵在检查内室满满当当的油烟墨。 而回来的白果,则是同玲珑一起,将聂温亭今儿穿的衣裳给姜初柔套上,又拾掇起发髻与金玉钗簪。 她侧颈的银簪,玲珑已然擦拭干净,好生装在袖兜收起来了。 为确保毁容不出意外,余下的油烟墨,宋绵取了多数,全部倾倒在了梳妆台上。 随后三个人合力将装扮妥当的姜初柔,伏面扣在台上的油烟墨里。 而剩下的,则是浇灌至她全身。 油烟墨易燃,内室又布满帘纱,走水,简单到只需推倒一根儿火烛。 …… 因着是皇后的命令,温淑仪纵然再觉突兀,也只得随巧莲赶去凤仪殿。 正殿空无一人,她刚踏入半步,空气中那股淡淡的刺鼻味儿,以及不明显的血腥气便扑面而来。 这股气味儿挥之不去,静静流淌在正殿上空。 她轻轻嗅了嗅,莫名觉得心浮气躁。 刚掏出帕子抵在鼻端,白果便盈盈含笑,打了个帘子从内室迎了出来。 “皇后娘娘身子才刚好了些,眼下还不能受风,请娘娘随奴婢移步内室。” 温淑仪正欲抬步,心却没由来的愈发惶了。 她顿在原地,故作整理衣衫拖着时间,假意随口询问白果:“姑ᴊsɢ姑能否告知一二,皇后娘娘寻嫔妾来是为何事?” 白果的笑恰到好处,神态不卑不亢,挑不出一丝的不对劲儿,仿佛一切如常。 “皇后娘娘病情好多了,等再过阵子,掌理六宫的权益也该重握回手了,先前因病着,疏忽了不少的合宫事宜,这会子召娘娘前来,也是有心想理一理呢。” “这样啊。”温淑仪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的弧度,犹疑略略弱了几分。 “那……昭妃位列妃嫔之首,皇后娘娘何不先请她来?” 白果颔首:“昭妃娘娘是身居高位不错,她做的事皇后娘娘也有所耳闻,这不请您过来,也是为了听听您的看法。” 一语落,白果屈了屈膝:“皇后娘娘正等您呢,还请娘娘别怠慢了才是。” 这话,若从旁人口中说出,温淑仪只会觉得冒犯不屑一顾。 可白果就不一样了,她不仅年长,还是皇后身边儿的陪嫁,她敢说出口的意思与皇后的意思其实没什么两样。 温淑仪自然明白,随即微微一笑:“多谢姑姑提点。” 愈往里走,空气里刺鼻的气体,愈发浓烈。 已经不是能用帕子轻易挡住的了,温淑仪不免蹙眉,步子也缓了下来。 忍着不适向白果道:“这股味道……是什么味儿啊?” 白果走在前头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娘娘的这场重病,天天端进来的汤药各有不同,味道搅和揉杂在一块儿,就成了现在这样,但又不好轻易开窗,生怕钻进来点儿冷风,又叫娘娘病得更重。” “倒是嫔妾失言了,还望姑姑莫怪,皇后娘娘当真辛苦。” 温淑仪自知唐突,便不再多言,只安分的垂眸,跟着白果缓缓走进重重罗纱帷帐的内室。 白果才掀了一道帘子便停下了脚步,转首扬起微笑向她欠身: “还请娘娘在茶桌边坐下就是,奴婢去扶皇后娘娘出……” 这话,还未来得及完整道出,温淑仪只觉得身后掠过了一阵人影带起的凉风。 下一刻,脖颈间的剧痛,随之而来。 这一簪子下去,她连转身去探的力气也像被抽空了似的,只能任由自己身子僵硬,重重摔倒在地。 这簪已经有了些经验,宋绵扎的又快又稳,没叫她痛苦太久。 温淑仪脸色紫胀蜷缩着身子,手指胡乱往前抓了两下,就没了气息。 待她死绝,玲珑方才拔下银簪,浓腻潮湿的液体随之汩汩淌在地上,变得冰冷。 一把火,便这样烧了起来。 平阳的亲生父亲,早命丧黄泉,由温淑仪亲自下令乱棍打死了。 聂温亭与宋绵想法一致,只要平阳母亲一死,她是不是皇室血脉已经不重要了。 小孩子无辜,身为女孩儿更是可怜。 既然没有皇位可继,不如好好养在宫里,做个不缺衣少食,享尽荣华父爱的公主即可。 而冷宫那边,“姜初柔”已被皇后下令处死,拉去乱岗埋了。 她上的那台软轿,在冷宫收了好处的那帮人眼里,正是在赶赴死路。 第137章 凤仪殿走水,皇后薨毙 姜初柔疯了,就该死。 想来是皇后的口谕,太后也没任何理由反驳。 火势愈发大了。 殿外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句句竭尽全力嘈杂凌乱的“凤仪殿走水”“快救火啊”此起彼伏。 宋绵玲珑,白果巧莲,脸颊鼻下皆被熏的焦黑,灰头土脸,蓬头垢面的拖着温淑仪和姜初柔从内室钻了出来,衣裳全被空气里的灰烬扑上了层层深浅不一的脏污。 白果随遇拉住了一个端着水盆的宫女,气若游丝指着温淑仪道:“她纵火,被昭妃娘娘逮了个正着。” 温淑仪侧颈的血洞早被烧得看不清肌肤了,巧莲慌乱的探了探她的鼻息,瞬间哭天喊地道: “她死了,她怎么死了!我还等着为皇后娘娘报仇啊,她怎么能轻易死了。” 宋绵强装镇定,却也难以承受如此天大的惊吓,紧紧扒着墙柱,冲那宫女哑声道:“快去请皇上,皇后娘娘,殁了。” 她好不容易憋了股气完整的说完,重到停不下来的咳嗽声便接踵而至。 这些个难受,都不是装的。 她们实打实的在漫天烟雾灰烬的内室,待上了一小会儿。 只因着为求稳妥,先点了梳妆台。 不过不到片刻,梳妆台的火势便窜的满屋子都是,在内室彻底变成火海前,她们四人拼命拖着两具尸体逃了出来。 宋绵无比庆幸,幸好腿伤已经好了,不然绝对会耽误逃命。 她蹲靠在远离正殿的墙柱上,大口大口呼吸着屋外的新鲜空气。 凤仪殿上空,不停冒着浓浓的黑烟,瞧着,就令人望而生畏。 烟浓如柱腾腾不熄,上空原本风轻云淡的白云,这一刻也被染成了乌深的黑云。 宋绵好容易缓过来一口气,紧接着就与玲珑互相搀扶着,背朝殿外走。 普通火势易灭,可由油烟墨引起的却不好灭。 好在凤仪殿重要,周遭闲着的宫女太监一听见这儿走水了,立马扔下手头的事儿,匆匆赶了过来。 人数越聚越多,宋绵她们歇在殿内也算碍事。 灭火自然是头等大事,“皇后”和温淑仪的尸首只好先盖上层白布,抬到了殿内的角落,那白布还未出半刻,就被熏成了黑色。 吸了好些时候的浓烟,四个人跌跌撞撞刚挪出凤仪殿的门口,还没走两步就个个体力不支瘫软在路边。 陷入昏迷前,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忽然横在了宋绵眼前。 …… 凤仪殿走水一事已然告一段落。 纵火凶手殁世也就算了,旁人只觉得罪有应得。 可皇后却被无辜牵连其中,当场薨毙。 这消息如雷贯耳响彻皇宫的各个角落,没一个听了不震惊的。 太后几乎是被气病的。 事后几天,待宋绵被呛到虚弱的身子渐渐恢复,傅司泽便亲自询问宋绵。 她为何在场? 皇后又为何要请温淑仪过去? 以及当时的情况。 宋绵早有准备,软软靠在榻前,断断续续扯着傅司泽的宽袖哀诉。 季书柠临死前,曾指认一切皆是温淑仪所做。 可她那时只当季书柠是疯了,不曾有一丝的怀疑。 直到那日皇上莫名提起判错了案子,叫她忍不住想起宋府当年的走水案。 疑虑在心底生根发芽,日渐枝繁叶茂。 念及自家,宋绵一刻也坐不住了。 原本想等皇后娘娘病情平稳了,再与温淑仪去凤仪殿当面对峙。 可皇后娘娘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