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着急匆匆地赶过去。 结果还真是我们的问题。 浴室的水龙头哗哗地淌着水,地面上的水已经漫了出去。 我连忙关了水龙头,又跟楼下的住户道歉并商量赔偿的事。 我赔着笑脸,听着别人的指责和埋怨,最后终于将事情解决。 送走楼下住户,我彻底冷下了脸。 物业问我是不是把房子租出去了,现在这里住的是谁。 是啊,住的是谁? 是薛梦。 没想到吧。 我也没想到。 当我在柜子上看到她和她儿子的照片,我甚至有一瞬间的晕眩。 是我瞎了吗? 我以为自己足够镇定。 可当我拿出手机想要拨打电话时却发现自己在抖。 真丢人啊,手都抖成了筛子。 深吸一口气,拼命压下疯狂尖叫的情绪,我给周禹行打了电话。 没人接。 薛梦的。 依旧没人接。 我该怎么去想? 我能怎么去想? 没有停留,我直接杀去了周禹行的公司。 他可能不在,也可能在。 他如果在的话,我该说晚.晚.吖些什么。 我的脑子乱了一路。 却唯独没想到薛梦会穿着一身职业装坐在周禹行的办公室里。 薛梦坐着,周禹行站在她身后。 他弯着腰,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握着鼠标,将薛梦拢在他的身下。 他眉眼带笑说着什么。 薛梦抬头,眼中带着依赖。 「砰!」 我重重地推开门,门撞在墙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6 周禹行说:「我只是想帮她,她脱离社会的时间太长了,工作非常不好找。刚好我缺个助理,就让她先试试,如果她感兴趣可以考法学相关的硕士,不管是进修还是从事相关的职业,都是一条不错的路。」 这样的周禹行真是让我觉得陌生。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这么贴心。」 周禹行烦躁地看着我。 「你不用阴阳怪气,我和薛梦没有什么,清者自清!」 我点点头:「懂了!」 可在我起身要往外走的时候他却一把拉住我:「你什么意思?」 我疑惑地看着他:「不是清者自清吗?你们随意!」 我开门出来的时候薛梦就站在外面。 惶恐不安,一双眼睛仿佛受了惊的兔子,颤动中带着点儿微红。 「书宁,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不用了,周禹行都跟我说清楚了。」 她却好像更害怕了,猛地看向周禹行,又把目光投向我。 「他跟你说什么了?」 我似笑非笑:「他说了什么你不知道吗?」 周禹行却突然出声:「你不用吓她,我跟她本来就什么都没有。」 薛梦暗暗地松了口气。 这两人我太熟悉了,有时候感谢这份熟悉,有时候也痛恨这份熟悉。 「对了,」我对薛梦说,「你今天出门忘关水龙头了,下次注意。你也知道,那房子是我父母留给我的,周禹行做不了主。三天之后搬出去,可以吗?」 薛梦瞠大了眼睛,惶惶然地看着我,整个人摇摇欲坠。 周禹行上前一步想开口。 我冲他摇摇头。 「人都在呢,别逼我闹!」 我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据说在我走后,薛梦昏了过去。 周禹行回来收拾行李的时候跟我说的。 「会让她住进老房子,是因为谢杨一直骚扰她。本来是准备跟你商量,可那段时间你总在胡思乱想、恶意揣测,我们只是不想让你误会。」 他说:「我们先暂时冷静冷静,我去律所应付几天,顺便照顾薛梦。」 「周禹行,」我叫住他,「你是不是喜欢上薛梦了?」 周禹行看着我,目光冷淡,他嗤笑一声:「李书宁,你差不多得了!」 他走得毫不犹豫。 突然让我想起了谢杨的一句话。 那时候薛梦哭着质问她:「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不是说过会一辈子爱我的吗?」 而谢杨呢? 表情冷漠,语气凉薄。 「这世上万事万物都在改变,凭什么我不能变?凭什么我对你的喜欢不能变?」 而更奇怪的是,明明出轨的是他,明明变心的晚.晚.吖也是他,可到最后他却能大言不惭地说:「我没有想过跟你离婚。」 好像他的不离婚是一种……施舍? 7 我是第二天下午去的医院。 在去医院之前我先去了周禹行的律所一趟。 他不在。 他的同事告诉我:「这时候是饭点,他应该去医院了。这两天他都准时准点……」 同事说着顿住了,有些尴尬地看着我。 「他就是心地好、待人和善,你别多想。」 我笑了笑离开了。 周禹行心地好? 真不是。 相反地,他还有点凉薄。 他对于自己的事和别人的事,界限很清。 用他的话说:「不共情是我的职业操守,也是我对自己和别人的尊重。」 这么多年,他从不跟人暧昧,也从不做那些可能导致误会的事。 如果他对谁好,那就是打心底的。 我到医院的时候周禹行正在哄着薛梦吃饭。 「你多少吃一点,今天都是你爱吃的,别糟蹋自己的身体。 「事情我会去办,你别担心,我来解决,我去书宁谈!」 跟我? 谈什么? 我正疑惑着,薛梦却惶然地抓住周禹行的手。 「你别,你别跟书宁说,这是我的事,跟你们无关,我自己会解决,你别管,别找书宁。」 周禹行皱着眉。 「你怎么办?你告诉我你准备怎么办?」 薛梦咬着唇,无助又脆弱。 周禹行叹了口气,揉着薛梦的发顶。 「别怕,有我在!」 我就站在门口,麻木地看着这一切。 心尖的刺痛传来,我轻咬舌尖,以痛压痛。 「你们想跟我谈什么?」 在看到我的一瞬间,薛梦逃也般地躲开周禹行。 周禹行怔了下,收回手,怅然若失。 薛梦颤动着眸光看我,脸上露出讨好的笑。 「书宁,你来了。」 我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又转向周禹行。 「说吧,你们到底要跟我谈什么?」 「没有!没什么!」薛梦矢口否认。 周禹行却上前一步。 「有件事情想找你帮你!」 「周禹行,你闭嘴!」 薛梦想阻止,但周禹行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他说:「书宁,我们离婚吧! 「书宁,就当是帮小梦。等小宝读书的事稳定下来,我们再复婚,好吗?」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听到这么荒唐的事。 以至于我怀疑是我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什么?」 薛梦脸色煞白,抓着周禹行的衣袖,期期艾艾。 「我求你,别说了!」 周禹行却仿佛铁了心。 「书宁,我们离婚吧,暂时的!」 「闭嘴,周禹行!书宁,你别听他的,他在胡说八道!」 周禹行却生了气。 他沉着脸瞪着薛梦:「你有没有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有多憔悴?这事你别管,听我的!」 薛梦哭了。 周禹行想抬手为她擦拭眼泪,却生生忍住,脸上满是隐忍的深情。 看得人无比恶心。 我默默地攥紧了手上的离婚协议书,将它们塞回包里。 「周禹行,你做梦!」 如果是这样的话,关于财产的分配就得重新考晚.晚.吖量了。ȳž 8 周禹行追着我出了医院。 他抓住我的手,眉宇间都是烦躁。 「书宁,我们谈谈!」 我冷笑一声:「谈什么?谈离婚?周禹行,你可真厉害!」 周禹行揉了揉太阳穴。 「我都说了是假离婚,我只是想帮小梦而已。」 「周禹行,说这种话你自己信吗?」 「我说的是实话,你要不信我也没办法。」 跟我玩无赖。 「那行,反正我也不着急。或者你可以起诉我,你还没有给自己打过官司吧!」 周禹行深锁眉头看着我。 「李书宁,我是在跟你商量,我说过,我没想真的跟你离婚,这只是权宜之计。」 我摇摇头。 「我不答应!周禹行,我凭什么相信你?」 周禹行还想说什么,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想挣脱开他的手。 他原本牢牢抓着。 可在看清楚来电显示后,他迟疑了,任由我轻松地挣开。 「我还有事,我们晚点谈!」 我默默地看了自己的手腕半晌,然后转身离开。 中途我回了一次头,只看到周禹行的背影,匆匆走进医院的背影。 薛梦说她想跟我谈谈。 我答应了。 位置约在我们以前经常去的一家书咖。 薛梦的状态不太好,可能是真的生病了,很憔悴。 看到我,她手足无措地站起身。 「书宁,你来了,快坐,你要喝什么?」 我点了杯咖啡坐下。 「说吧,你想谈什么?」 薛梦抿了抿唇。 「你别听周禹行瞎说,他就是操心小宝读书的事,这事我会自己解决,不能再麻烦你们夫妻了!」 薛梦难得聪明了一回。 她把我和周禹行划归到同一阵营,把这件事当作是我和他一起想要帮忙。 可是啊,晚了! 「薛梦,你是喜欢周禹行吗?」 薛梦连连摇头。 「我没有,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不喜欢,你为什么要给他信号?」 「我没有!」薛梦激动地否认,「书宁,我真的没有!」 我笑着摇摇头。 「薛梦,成年人都有自己的界限。你不给他『你是可以被靠近』的讯号,他也不敢得寸进尺。当然,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你,他要是没有先越界,估计你也不敢吧!说起来,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