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是老房子,设施陈旧。好在房东是个好人,好说话。 陆禹给房东奶奶打了电话。 “不好意思啊,没摔伤吧?” “没有。那奶奶你找个时间让人来修一下吧,” 陆禹挂了电话,一时烟瘾犯了,上下摸索都找不到烟盒。 下楼买了包烟。只有抽烟的时候才有精神忙工作。 烟尘缭绕里,陆禹打开电脑,莹莹的灯光照映脸庞,她活动着颈椎,移动鼠标。 上班的时候,陆禹经过楼下,隐隐约约看见熟悉的身影。 “我说你平常有没有认真读书啊,都错一堆了。” “好了,舅舅你别念我了。”小孩捂住耳朵。 “哎,我真要被你气死了。”向湾叉着腰,拨开门帘走出来。 看见陆禹,眼底隐隐闪着惊异的神色。 “温棠姐。去上班吗?” “对。”偷听被抓包,陆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不过向湾没有在意。他顺手带陆禹出门。 “走吧,我送你去公交站。”ᴊsɢ 两人一路步行到公交站,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你们放暑假了吗?” “是啊,不过我考上研究生了。” “这么快吗?那恭喜你。”陆禹在这住了两年多,印象里一直觉得向湾还是青葱稚嫩的毛头小子,没想到这么快就毕业了。 向湾羞涩地摸了摸后脑勺。 聊天戛然而止,公交停靠在站点,向湾连忙推了她一把:“温棠姐,公交来了。快上车吧。” 离群五 “怎么了你?听说你从你那同学聚会回来就魂不守舍的,见到哪个魂牵梦绕的老同学了?” “你少说话。”苏静雅呛了他一声,挂了电话。 看了一眼左上角的时间,才早上九点就扰人清梦。 后悔电话挂的早,没把裴止境骂一顿。 裴止境决定定居国内,他在国内找到牙医诊所的工作,这几天已经上岗。 裴佳境还闹了他好几天,怪他不回英国。 裴佳境躲在国内已经gap一年,母亲催得紧,只能回英国老老实实找工作。 现在裴止境没空理她,裴佳境就黏上了苏静雅。 一口一个哥哥的叫,求他不要把她送回英国去。 “你迟早是要工作的。” 苏静雅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而且你的人生相对别人,已经过得很幸福了。” 苏静雅又想起那个凌乱的雨天,陆禹的哭诉,雨水淋湿了她的额发,紧紧贴着鬓角。她茫然地站在屋檐下,无路可去。 像是一只迷了路还被雨淋湿翅膀的麻雀。在雨中踽踽独行。 只是离开了十年,她怎么就和记忆里的模样截然不同了? 保姆陈阿姨叫醒了他。 推开窗户,絮絮叨叨让他常晒太阳。 “闻柝,你工作那么忙,应该要多晒太阳增强抵抗力,这样才不容易生病。” “谢谢陈姨,我平常在吃保健品。” “你们年轻人。”陈阿姨叹了口气,“保健品吃多了伤肝。” 陈阿姨是苏静雅从英国带回来的保姆。从他十七岁到英国,就在负责苏静雅的起居。 苏静雅起初还不习惯,但陈阿姨胆大心细,做事面面俱到。他也就渐渐接受了保姆的存在。 就算到了英国,苏静雅和徐晚岚也很少见面。后来才知道徐晚岚的工作也忙。就连弟弟徐西成都很少有机会见到她。 苏静雅换好衣服下楼。 裴佳境在吃餐包,牛奶在嘴边糊了一圈,憨憨地和他招了招手。 “早啊,闻柝哥。” 不知道为什么,苏静雅露出忍俊不禁的神情,裴佳境觉得疑惑。 苏静雅指了指她的唇角。 “哦。”裴佳境跑去卫生间照了照,发现糗大了。 听见一阵水声,裴佳境冲了冲脸,从卫生间出来。 “今天我亲哥没空。闻柝哥你能不能陪我去逛街?” 苏静雅刚做了个“不”的嘴型。 “哎呀呀呀呀,我当你同意了。”裴佳境没给他拒绝的机会,捂着苏静雅的嘴巴,又很快跑上楼。 在楼梯拐角,她又探出头来:“我现在上去换个衣服,当你同意了啊。” 苏静雅无奈,也就由着她任性。在沙发上等。 反正最近将工作交给秦朗了,落得他一身轻松,也不知道他和裴佳境谁陪谁解闷。 陈姨收拾着桌上的脏碗筷。客厅里空余钟表的走针声,和清脆的碗筷碰撞声。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苏静雅抬起手表,过了约摸一小时,听见裴佳境“哒哒哒”地跑下楼,像阵小旋风似的。 她穿了一条极好看的红色吊带。艳丽又张扬,很是惹眼。 裴佳境在他身前转了一圈。 “怎么样?” 苏静雅沉思一阵,点点头:“不错。” “不过你这么穿,会有人误会我们的关系。” “那有什么,我和裴止境也经常被人当做情侣,谁叫他像爸爸我像妈妈。” 裴佳境很无所谓地耸耸肩,拉着他的衣角。 “那我们出门吧。” 陪裴大小姐逛街就是麻烦。苏静雅就像假装专心听讲的学生,每到裴佳境问他这件衣服是否合适,他都机械地点着头,私底下早就打了好几个哈欠。 销售在一旁吹得天花乱坠,吹得裴佳境心头暖烘烘的,指着沙发一角杂乱堆着的衣服。 “那就都包起来吧。” 走出店门,裴佳境就像奥斯卡上身,拎着一堆袋子,嘴里哎呦哎呦地叫着:“怎么手这么酸啊?是不是昨天打麻将打的。” 苏静雅早就看穿了她的把戏,他叹了口气,伸出手:“给我提吧。” 裴佳境心里乐开了花。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家了。”裴佳境眨巴眨巴着眼睛,将苏静雅生拉硬拽拽进店。 “行,你说的,这是最后一家了。” 苏静雅眼睛转过一圈,盘算着今晚该怎么和裴止境诉苦告状,好从他身上敲一笔走。正好他最近要补牙,羊毛就从羊的哥哥身上出。 裴佳境在试高跟鞋。 苏静雅怎么也想不通,这样一个奇形怪状的鞋跟,怎么能在走路时保持平衡。 但是她试的不亦乐乎,嘴里还指责苏静雅作为一个拎包小弟不该随意发表意见。 苏静雅摊了摊手,仰躺在沙发上:“好,那从现在开始我不发表意见。” 销售夸赞个不停,见裴佳境反应平平,转过头来寻求苏静雅的共鸣。 “先生,您太太的脚还真是好看,这双鞋正衬得她脚型好。” “他不是我太太/丈夫。” 裴佳境俯下身调试着鞋身,两人异口同声地反驳。 目光碰撞在一起,又嫌弃似的扭开,相互不搭理。 苏静雅抄着手,无聊地看窗外。 陆禹经过一家奢侈品店,正被橱窗里漂亮的鞋子吸引得挪不开眼。 又低头看了一眼脚下。 现在脚上那双鞋是断码打折时候买的,带了些低跟,是平常应付工作场合穿的。有些磨脚,她贴了好几层的创可贴才好。 不过这家鞋店是出了名的贵,她不理解一些大牌店的设计理念,怎么会将自己的logo做成鞋跟,生怕大家认不出来她家鞋子似的。 陆禹看了一眼标价:30000。 价格高的吓人。 正想走,漆皮鞋面被店内灯光投映,折射出耀眼的光辉,透过光辉,她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他的眼睛像是定在她身上了。 陆禹又忐忑地偏过头,发觉他就是在看自己。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