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了口气,看着他清瘦英俊的脸,冷白的皮肤,还是想挽留:「真的不能不走吗?」 沈宴嘴角的笑意淡了些,拍了拍我的头:「你知道我们什么关系。」 我顿在原地,无话可说。 沈宴是我主动追回来的。 他只有一个条件,关系不能公开,尤其是在连笙面前。 说白了我就是个备胎。 我根本没有立场阻止他。 即使他和我已经同居,还带我参加过家庭聚会。 沈宴见我不再多话,笑着亲了亲我的额头:「乖,我回来给你带礼物。」 我低下头:「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站起身慢条斯理系着衬衣扣子:「几天吧。」 当时他大概没料到,这次他的白月光不是去国外散心,是去游学,以致他也陪着待了一年。 我看着沈宴离开时高大挺拔的背影,叹了口气。 似乎是感觉到我不快,沈宴回过头来:「出国前你想想有什么能让我做的,我全力满足。」 我看着他的脸,想了想:「能不能帮我打听个人,叫祁连,是个战地记者。」 沈宴的脸沉下来:「和你什么关系?说不清楚不帮忙。」 我抿了抿唇:「我哥哥。姑姑家的。」 沈宴表情舒缓了下,点了点头:「等我消息。」 他转身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清瘦英俊的男人,和沈宴很相似。 我摩挲着照片。 沈宴真是个健忘的人啊。 我跟他说过,我在孤儿院长大,哪来的姑姑。 我还说过,孤儿院里有个哥哥一直照顾我,我们一起长大。 可他听过就忘了。 他也从来没怀疑过,我为什么这么喜欢看他的脸。 只爱他的脸。 2 沈宴真的很爱连笙。 哪怕连笙这么多年态度飘忽,就是不愿意定下来。 他也爱得心甘情愿。 而我也真的很爱沈宴—— 的那张脸。 和祁连相似的脸。 我一直对沈宴是有感激的。 他救我于水火。 认识他的时候,我已经失去祁连的消息三年了。 好多人都说祁连不在了。 我整个人行尸走肉,没有生机。 直到看见了沈宴,小我一年的学弟。 看见他那张酷似祁连的脸时,我哭了。 我想方设法接近沈宴,无条件地对他好。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沈宴的跟屁虫,负责拿包、拿外套、买东西,在他跟连笙吵架的时候传话,在他喝醉的时候扶他回去。 大概是我对他实在好,好到他无法再忽略。 所以在一个和连笙吵完架,酒醉的夜晚,他把我扯进怀里:「喜欢我?」 我看着那张清瘦英俊的脸,点了点头。 那天起,我成了沈宴的秘密女友。 如果备胎也算女友的话。 这一好,就是好几年。 沈宴和连笙没成,我俩倒是同居了。 沈宴有时候会抱着我感慨:「洛宁,你是对我最好的女人,你甚至都不喜欢我的钱。」 我笑:「你要想给我也不会拒绝。」 「但你没花。」沈宴一双幽亮的凤眼盯着我,「你不花我的钱,不戴我买的首饰,也不逼我公开关系。」 他说:「我有时候甚至觉得,你也在把我当备胎。」 我刮了刮他的鼻子,笑着埋进他的怀里。 备胎不备胎不重要。 人非草木,我们已经走过六年岁月了。 这六年对我很重要。 可沈宴不这么想。 沈宴还是那么爱连笙,连笙深夜里喝醉给沈宴打个电话,沈宴会立马穿衣服去接她。 以前沈宴说走就走,从不跟我解释。 可后来他开始解释,脸上有了心虚。 我以为这代表我在他心里开始不同。 可我误会了。 他还是追着连笙出了国,没有给我一点挽留的机会。 一走就是一年。 3 中间沈宴其实回来过一次。 他喝醉了,让我去接他。 我接他时,他正在夜店包厢里坐着,跟连笙发视频。 看见我来,他朝我招手:「洛宁过来。」 他让连笙看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好了六年的女朋友,洛宁。」 连笙还是一脸的冷漠。 但眼睛扫过我,在我脸上停留几秒。 然后笑了:「沈宴,你变心了?」 沈宴也笑:「对呀。我放着温柔贤惠的老婆不要,干吗老热脸贴你冷屁股。」 连笙看沈宴搂着我,问我们好了多久。 我老老实实回答,六年。 连笙挂了视频。 一向高傲的连笙,失态到再见都没有说。 沈宴搂着我的手,猛然顿了一下。 那晚,沈宴本来在搂着我睡觉。 中途接了个电话,回来后便抱着我不停地吻我,一晚上都没睡,一直看着我。 到早上的时候,他声音都哑了:「洛宁,咱俩走到头了。」 我其实也一晚上没睡。 我猜到了。 我听到沈宴接那个电话了。 连笙轻描淡写让他分手,她说只要他分手,立刻跟他好。 我知道我没有连笙重要。 我点了点头,不想场面太难看,背过身去,擦了擦眼角。 沈宴在我身后搂着我,紧得我喘不过气来。 他在我耳边说:「你姑姑家的儿子,有消息了。他没死,只是失忆,在国外呢。」 我全身都僵住了。 我转过身:「能帮我带他回来吗?」 沈宴最后吻着我的唇:「能。这是我欠你的。」 说完当天,他就坐飞机去陪连笙了。 而我,在几天后见到了祁连。 在国内最好的医院,最好的专家帮他治疗。 很快,他记忆恢复,想起了我。 祁连是为了在轰炸区救一个小孩才受伤失忆的。 醒过来后,他第一时间抱住了我。 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这十年我不在,让你受苦了。」 我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空荡荡的心,此刻悄无声息地填满了。 4 我和祁连错过了十年,都不想再耽误下一个十年。 我们很快订了婚。 祁连也问过我,这十年有没有爱上别人,不要一时冲动,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我脑海里模模糊糊闪过沈宴的脸。 但又一闪而逝。 我摇了摇头,笑着说没有。 我抚摸着祁连在战区救孩子留下的伤疤,又重复了一遍:「没有。」 其实祁连问我之前,我做了几次梦,梦里都有沈宴。 梦里的沈宴看着我冷笑,让我不要自作多情。 心里还是会酸涩。 但时间慢慢过去,我再也没有梦见过沈宴。 那六年,仿佛随风而逝了。 闺蜜赵宁有时候也会问我,有没有想起过沈宴。 我沉默了几秒,摇头。 「希望他和连笙能好好在一起。」我说,「彼此遗忘就好。」 起码我是认认真真,把他遗忘在了脑后。 可过几天,我和祁连吃饭时遇到了沈宴的同学。 他远远地就上来打招呼:「你小子回国怎么不打电话——」 走了几步,他停了下来,一脸震惊。 祁连和沈宴很像,但他眉心有在战区留下的伤疤。 气质也完全不同,他身上没有沈宴那种吊儿郎当的纨绔样。 而更铁血沉着。 同学看着祁连,又惊疑不定地看着我:「洛宁,这——」 他想了想:「你给沈宴戴帽子了?」 我摇头:「我们分手了。」 那个同学更惊讶了:「沈宴不是说你还在乖乖等......」 我打断了他:「这是我未婚夫,很快要结婚。」 他惊呆了。 看着我和祁连紧紧相牵的手,转身匆匆走了,边走边打电话。 我抬头跟祁连解释,可才开了个口,祁连就笑了:「都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