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因为孟田霞的表现太反常,林母不放心,坚持要送她回家。 孟田霞推不过,只好和林母一起回傅家。3 然而她没想到,上了楼,推开房门的那刹那。 屋内一幕深深刺痛着孟田霞的双眼! 屋子里郭建树正在穿衣服,而在他的身旁,林晓梅衣衫不整的! 两人发生了什么,显而易见! 林母怒瞪双眼,当即冲上去—— “你们这对狗男女!我打死你们!可怜我的半夏啊!” “阿妈!!” 孟田霞回过神,上前去拦母亲。 就在这时,林晓梅却猛地跪下来,潸然泪下:“婶婶,姐姐!是我不对!事已至此,求你们成全我和世恒吧!” “你!你……” 林母突然捂住心口倒了下去。 孟田霞惊慌失声:“阿妈——” “林护士,你母亲这个情况需要解放军医院里做心脏搭桥,我们这里做不了这种手术。” 医生的一番话犹如晴天霹雳对孟田霞迎面劈下! 孟田霞脑子霎时空白一片。 不说钱的事,解放军医院哪有那么容易去做手术? “李医生,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孟田霞红着眼哀求。 见状,护士长终究还是不忍心,叹口气道。 “半夏,其实要是你没结婚,去做军医倒是一条路子,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推荐名额,能提前安排你妈过去动手术。” 孟田霞猛地抬起头。 如同在黑暗中看见了亮起的火把! 走出医生办公室。 孟田霞迎面便看见了郭建树。 “伯母怎么样?”郭建树攥着手沉声问。 孟田霞静静看着他。 前世今生种种浮现在她眼前。 有郭建树冷笑着对她说:‘像你这种女人,我看着就觉得脏!’的画面。 也有郭建树追着林晓梅对她不闻不问的背影。 更有今天早上看见的那刺痛眼球的一幕! 汹涌的泪,从孟田霞眼眶一滴滴涌出。 郭建树完全震住了,几乎是无措的想说些什么。 孟田霞却已经抬手擦掉眼泪,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 “郭建树,我们离婚吧。” 第11章 ‘离婚’两个字从孟田霞口中说出来,她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郭建树眸子颤了颤。 他想解释,也有很多想说的话,可对上孟田霞那死寂的目光。 他只觉喉咙干哑,竟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好。” 最终,他只能答应。 “从此,我们恩怨两消,再不相见。” 孟田霞离开前的声音回荡在郭建树耳里。 他捏着离婚证在民政局门口站了许久,这才浑浑噩噩往家的方向走去。 这天晚上,郭建树彻夜未眠。 次日早上。 傅家父母平安回来了。 带着一堆东西进屋以后,才发现一向不着家的儿子此刻竟在家中。 看了看眼下一片青黑的郭建树,傅母又奇怪地往他身后看了好几眼:“你怎么这幅样子?半夏呢?快叫她出来。” “这次啊,多亏她让我们多留了两天,你知道吗?我们原本要回来的那天,海上突然起了大风暴,差点你爸和我就回不来了,我们可得好好谢谢她!”0 傅母一边指挥傅父往外拿东西,一边喋喋不休地说着。 她此刻对孟田霞态度简直和刚嫁进来时判如两人!亲女儿也不过如此。 郭建树却陷入了沉默,不知从何说起。 就在这时,和傅青娇一同从楼上下来的林晓梅娇羞迎上前。 “伯父伯母,你们回来啦!” 听见林晓梅的声音,傅家父母彻底愣住了,傅父先回过神,直接看向郭建树质问:“她怎么在这儿?” 傅父语气中的不悦太过明显,厅中安静下来。 林晓梅委屈看过来:“世恒……”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郭建树心往下沉,却还是向前踏了一步,沉声跟父母开口:“爸妈,我和孟田霞离婚了,我会娶林晓梅。” 这话一出,傅家父母神色大惊。 傅父怒红了眼:“你说什么?有胆子给老子再说一遍!” “爸!本来一开始就是晓梅要嫁进来的,是孟田霞无耻下贱算计哥哥才抢了晓梅的位置!现在不过一切回归原位而已。”傅青娇见机,当即在旁边帮腔。 “闭嘴!” 傅父直接气得两眼发黑。 他往后踉跄几步,傅母连忙扶住他。 郭建树深吸口气,垂下眼,声音低哑至极:“爸,是我做错了事,坏了晓梅的清白,我该负责……” 啪! 傅父抬手便是一巴掌打了过来。 “那半夏呢?她才是你的妻子,你对她的责任呢?” 傅父的一句话像雷霆般打在郭建树头上,打得他脑中一片空白! 一时之间,他竟无言以对。 一旁的林晓梅见状不妙,双腿一屈便跪了下来:“伯父伯母!都是我的错,是我们喝醉了才会犯错……” 这与之前太过于相似的事件让傅家父母当即明白过来! 傅母恨铁不成钢地拍打郭建树:“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长脑子的!世恒!你糊涂啊!被这个恶毒女人耍得团团转!” 傅母又气又悲的声音刺入郭建树耳中! “我和你爸早就查清楚了!” “你知不知道当初算计你和半夏睡在一起的就是林晓梅!” 第12章 傅母的哭诉声声入耳。 郭建树不可置信地看向林晓梅。 女人眼底露出的心虚被他捕捉了个正着! 这一刻,郭建树整个人都僵住了。 原来是真的。 孟田霞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霎时,他空白混乱的大脑里只剩一个想法——把孟田霞找回来! 他要跟她解释一切! 郭建树想也不想当即冲出门。 摩托车如离弦之箭,朝着卫生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路过码头时,轮船汽笛长鸣。 “呜——” 声音震在他心上,沉闷压抑难忍。 鬼使神差,他停下了摩托,转头朝渡口看去。 这一眼,却正好看见孟田霞推着轮椅上船! 郭建树心口一紧,丢下摩托就朝渡口跑去。 “孟田霞!!” 他红了眼,用尽力气喊她的名字。 前方的孟田霞身形顿了一下。 随即,她头也不回地上了船,背影消失在郭建树的视线里。 1995年6月。 解放军医院。 两支部队演习结束。 “医生!这里十营三连,排雷任务被碎片炸伤!” “送到502,医生马上过去!” 一身军装剃着寸头的郭建树被队友连搀带扶送到了病房。 三年前,郭建树从卫生院的护士长口中得知孟田霞去当了军医。 尽管所有人都阻止他,但郭建树还是直接选择参军。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想做就做了。 如今进部队已有三年,郭建树也从新兵成长为一连之长。 然而他依旧没能打听到孟田霞的任何消息。2 刚坐下,门口又传来声音—— “七营四连,祁天成也是碎片炸伤!还是送到502!” 这耳熟的名字让郭建树一愣。 门口,祁天成已经被送了进来。 四目相对,祁天成显然也认出了他,一言不发拧起了眉。 一时间,病房气氛莫名紧张起来。 门外再次传来医生的呼喊声—— “林护士!来502处理炸伤成员!” “来了!” 在郭建树记忆里思念许久的声音猝不及防响起。 门接着被推开。 穿着白色护士服,推着医药车的人走了进来。 赫然正是他找了三年的孟田霞! “谁先送进来的?”孟田霞头也不抬的问。 “我!” “是我。”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郭建树瞪向祁天成。 孟田霞诧异抬头,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林护士,你们都认识呀?” 身旁的同事顿时好奇问她。 孟田霞回过神来,低头开始从医药车里准备好药水,笑着回了句:“一个镇里的。” 她的声音不轻不重,却正好能让病床上的人听得清楚。 郭建树神色微变,目光沉沉盯着她,余光瞟了身旁病床上的祁天成一眼,他当即扬声轻哼:“有什么不好意思回答的?我分明是你……嘶!” 后面的话他还没有说出声,就被孟田霞按住了手臂上的伤口,疼得骤然变了声。 孟田霞目光冷静透着警告:“你这伤还挺严重,有点疼,忍着点。” 郭建树看着她,疼得冒汗,可嘴角却勾着笑。 “没事,我不怕疼。” 这话让周遭队友好奇的目光打量起来,身旁队友笑着问:“连长,你还没说完呢,这位林护士和你是什么关系呀?” 他们语气揶揄,带着暧昧的笑意。 郭建树的笑意愈发深了几分,他张口正要回话。 隔壁病床旁的祁天成队友当即冷声开口:“少对林护士乱开玩笑!我们营长还在这儿呢!” “你们营长跟林护士什么关系,关他什么事?”郭建树的队友不满。 “林护士可是我们营长的……” “闭嘴,别乱说,我跟半夏现在还只是朋友。” 祁天成沉着脸打断了队友的话,略带歉疚看了一眼孟田霞,语气轻缓:“半夏,你别放在心上,他们口无遮拦惯了。” “没事,”孟田霞笑笑,视线落在祁天成的腿上,眉头一拧,“你这伤怎么弄的?” “演练时有个新兵不按规范系安全绳,情急之下我拽了一把,自己掉了下来,”祁天成淡淡笑着,“不是什么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