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胳膊肘顶他,没想到推他不动,反而被他攥着手臂往后压,让她往后踉跄几步,后背不痛不痒撞到墙面。 傅寒川倔强抬眸,几乎想对着他的伤口再咬一下:“这里是学校,你讲不讲道理?” 完颜笙攥着她的手不松开,冷声反驳:“小孩早就吃饱回宿舍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 傅寒川用力挣脱他:“你管我知不知道,放开!” 完颜笙非但不放,反而攥得更紧,居高临下盯着她:“一个人开车到沙漠去手机还关机,我看你是疯了,知不知道无人区有流沙这种东西?” 傅寒川愣了一瞬,更加烦躁:“谁让你跟着我了?” 完颜笙面色阴沉:“我要是不跟着你,你是不是还要登上月球插根旗?” 她气道:“我要是真有那么伟大,现在也轮不到你来跟我说东说西。” 说完抬起膝盖用力朝他大腿踢一下,咬牙推开他:“赶紧滚!别来烦我。” 完颜笙压着脾气后退两步,不到一会儿她就从他身前闪了出去,跑完一截楼梯转眼没影。 头顶声控灯闪了一下,完颜笙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燥得肺都要炸。 - 又一天过去,元旦假期已经结束,校园里书声琅琅。 傅寒川在教学楼随意转了一遭,看孩子们上课回答问题,心情好了些,于是十点多收拾好设备,驾车前往边陲一处黑戈壁。 小型越野车一路畅行,她到达山崖拍了几组照片,在荒芜辽阔中找回了丢失已久的宁静感。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其实过去几年也算过上了想要的生活,至少钱这一块不必忧愁。 大学毕业之后,原先的线上图库就已经留不住她,北美有更多优质杂志社向她提出摄影邀约,她借着报销的经费去了很多地方取景,见识更加开阔的世界。 除了后来作品获奖被有心者诟病、去了南非屡屡被抢劫之外,好像也没什么不悦之处。 在黑戈壁待到了中午,她收拾完设备再次整装待发。 下一站是无人区里某个咸水湖,她结合记忆与导航谨慎行驶,穿越途中尽量避开沼泽地。 这一程大概需要一到两天,她提前跟校长打了招呼,过几天再返回学校。 一切已经安排妥当,租的车子也提前检查过,没什么需要担心的地方。 然而路程还未到十分之一时,她发现制动出了问题,慌忙之中立刻拉下手刹,但这一拉车子就再也启动不了。 她心烦意乱地拿出手机,下车寻找信号。 时间过得很快,连绵远山之间,太阳已经偏西。 寒风卷起细碎砂石,就连阳光都挡不住枯冷的萧瑟感。 傅寒川举起手机,围着停车的位置转了好几圈,一点信号都没有,联系不上任何人。 虽然未至腹地深度,但她依旧在远处看到了一块类似兽骨的东西,一半的灰白映在余晖里,另一半埋在沙下。 她深呼吸沉下一口气,回到车里再次尝试启动。 十分钟过去,无济于事。 本能的焦虑感渐涌而上,她拧起眉头重新下车寻找信号。 余晖渐浓,太阳在山头只剩一个灼热半圆。 她又走远了些,但依旧找不到信号。手机被掌心捂热,她冷静下来,回到车里观察四周有无车辙印。 万幸,附近没有。 假如在无人区里发现除了自己以外的车子,危险程度不亚于看到狼的身影。 于是她又想到了入夜时可能出现的野狼。 冬日里的野狼难以找到食物,经常四处游荡,靠近边陲镇的会去攻击村庄里的牛羊,而在这里出没的,任何能果腹的都是它的猎物。 傅寒川从前没有被困无人区的经历,此时费力调整好心态,在包里翻到从未用过的卫星电话,插入SIM卡翻看操作步骤。 捣鼓半天,一切基本就绪,正要下车检索信号时,她忽然听见一些令人不安的动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下意识看了眼后视镜,她打开车门的动作立刻顿住。 后方来了一辆车,速度很快,车轮迅疾滚动着,在地面划出粗粝声响。 来不及看清车牌,她第一时间锁好车门。 短短三秒过去,耳边声响近到极限,那辆车经过她时突然减速,最后在侧前方甩了一道弯,扬起一片沙尘。 傅寒川稳住心跳看过去,定了定神,发现一串熟悉的车牌号。 下一秒车上下来一个人,深色大衣的衣摆随着步伐扬起一瞬。 对方冷冽目光掠过来,关上车门的力道已经无法用重来形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傅寒川恍惚一瞬,静下心来目光跟随对方,默默将卫星电话放回仪表台,解了车门的锁。 完颜笙大步走完一段距离,用力拉开她的车门,胸口微微起伏着,站在车旁面无表情注视着她。 傅寒川偏头避开他的眼神,一时间脑子混乱,不知该说什么。 “不走?”完颜笙硬邦邦地问。 三秒过去,她冷着表情不予回应。 完颜笙唇线紧抿,扣住车门沉出一口气:“行,不走你就继续待在这儿。” 说完车门一甩,砰一声关上。 傅寒川余光观察他,在他走远时呼吸紧了一瞬。 冷风刮得耳疼,完颜笙刚刚转身大步走了一小段,胸口已经开始闷痛。 他拧着眉心咬了咬牙,顿了几秒又果断折回去。 明明是她赌的气,到头来痛的人还是他自己。 傅寒川见他过来了,呼吸又稍加缓和。 脚步声带着半分愠意渐行渐近,完颜笙踩着最后一处砂石停下来,沉着表情再次拉开车门,目光晦涩不明地将她盯住,声线冷如冰刃:“下来。” 傅寒川无动于衷,反而搭着方向盘偏头趴下去,圈起的手臂正好挡住两只耳朵。 完颜笙看着一个倔强的后脑勺,太阳穴倏地疼起来,手腕瞬间绷紧。 “傅寒川你三岁小孩儿?是不是特别喜欢让人满世界找你为你抓心挠肺?” 傅寒川窝在臂弯里睁着眼,透过车窗玻璃望着远处山脉,静了片刻,突然坐直了转头盯着他:“用得着你担心吗,我哪回死在外面了?” “傅寒川!”完颜笙提高音量,声音落至耳畔像半冷却的岩浆,“话不能好好说?” 傅寒川顿了顿,觉得稀奇:“到底是谁不能好好说话,你完颜笙心里没点数吗?” 完颜笙看她半晌,最终仍是败下阵来,叹了口气,带着一丝妥协温声劝她:“好了,听话。赶紧下车,天要黑了。” 说完伸手进来拉她,要将她带下车。 傅寒川不从:“你烦不烦,说了不要你管!” 完颜笙耐心耗尽,突然揽过她的肩膀用力一拉。 她呼吸一滞,毫无防备从座位跌下来摔进他怀里,被他顺势打横抱起。 完颜笙膝盖一顶重重关上车门,在她发脾气时冷声压制她:“你再闹一下试试?” “你再威胁我一句试试?”她毫不服软,“放我下去,自己能走!” 完颜笙不顺她的意,一路强硬地把她抱回自己车里,安全带咔一声给她扣上,摔上车门。 那些设备也一并带走,留在荒芜中的只有一辆待捡的废车。 ... 沿路返回,路程过半时暮色已沉。 车内气氛僵硬,冷过窗外一场雪。 中途经过县里一家小酒馆,傅寒川赌气说要下去,完颜笙只好耐着性子停好车,带着一身低气压陪她下车走进酒馆。 她要喝酒,还跟酒保要最烈的,完颜笙二话不说由着她,坐在吧台前盯着她喝,看她究竟要喝多少,要跟他赌多久的气。 酒馆内音乐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