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若非二小姐,大小姐哪里能得了这么好的机遇,且一入宫就是才人。”三姨娘说的情真意切,若不是托了霁听娇的福,云锦棠哪里能有这样的机遇? 云锦棠觉得有些可笑,霁听娇下药害她,三姨娘竟然还跑上门来求她照顾,还舔着脸觉得她占了天大的便宜。 “这样的机遇,我可受不起,顺御女若是不甘心,大可寻了人多的时候自荐枕席,说不准也能求个大好的前程。”云锦棠再度合上眼,“顺御女正好擅长这个。” “你!”三姨娘的笑脸彻底端不住了,恶狠狠盯着她,“大小姐,你也不要得意忘形了,你进了宫里,这辈子恐怕是出不来了,即便再得意、再风光,这府里还是我当家!” “你亲娘还得在我的手底下领银子呢!” 第98章 :威胁 云锦棠冷看着三姨娘张牙舞爪地炫耀自己的威风,眼底一片冰冷,“三姨娘这是在威胁我?” 三姨娘说的不错,前世云锦棠那般隆宠在身,又有皇嗣傍身。只要霁贵泰送了信进宫,无论是弟弟妹妹的亲生要钱,亦或是霁贵泰想搬了新宅子,她都无所不应。 只要她有,向来是流水般的银子往家里寄,每逢年节更是托了太监送上节礼。 只在回信的最末端坠上一句,“只盼父亲、母亲身体康泰。” 她做了那么多,只是想替母亲争一口气,她总以为只要自己争气,霁夫人便能过的好。只要她争气,便能得到父亲的看重和关爱。 可惜,到头来,她施予的恩惠全都喂了狗了。 反而是在意之人,遗憾地永远离开了,她才知道,霁夫人不仅未曾共享她的荣光,反而做了三姨娘母子向她伸手要这要那的筏子。 三姨娘挑眉,也不再装样子了,“本来是劝告,但大小姐咄咄逼人,便不要怪姨娘说话难听了。” 云锦棠坐起身来,侧身将手靠在椅背上,“既然三姨娘说话难听,那我也不必客气了。” “三姨娘只怕还不知道吧?”云锦棠唇边勾起一抹冷笑,“皇后娘娘赐我与二妹妹同居宜秋宫,只不过我是才人,而她只是个御女,论起来身份,我便是宜秋宫的主位。” 三姨娘脸色骤变,霁贵泰根本没把霁听娇放在心上,哪里会跟三姨娘说清楚这些,三姨娘声音里带了点慌张,“大小姐……” “三姨娘是长辈,又深的父亲的看重,是府上的当家人。今日你冒犯于我,我不能如何。”云锦棠说的不急不缓,将方才三姨娘的炫耀再度重复一遍,只不过随即画风一转。 “可进了宫,三丈红墙之内,诸位可训诫教导底下的妃妾。”云锦棠盯着三姨娘的眼睛黑沉沉的,蛾眉微微扬起又落下,“不过三姨娘放心,正如姨娘方才所说,我与二妹妹可是‘同气连枝’的亲姐妹,我便也不罚重了,只每日在宜秋宫门前,跪上两个时辰便可。” 三姨娘的脸一片铁青,她知道云锦棠可不是在吓唬人,这个大小姐看似纯良,实则心思深的很。 三姨娘自己仗着长辈的身份和霁贵泰多年来的情分,都在云锦棠身上吃了不少暗亏,二小姐那个纯良的性子,如何斗得过她? 此刻三姨娘听云锦棠面不改色地说起要如何如何蹉跎霁听娇,她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可还有些拉不下脸来服软。 有了上一世的教训,她可不会再做那个冤大头,更何况还有霁听娇牵制着三姨娘,云锦棠不怕她不服软。 “哦!对了!”云锦棠语气轻巧,宛若说笑话一般开口:“从前宜秋宫的主位是董将军的嫡女董才人呢,我听闻从前董才人就曾让二妹妹每日在宜秋宫前罚跪三个时辰。” “董才人爱吃板栗,二妹妹还替董才人徒手剥过板栗球呢!”云锦棠说着哼笑了两声,当趣事说给了三姨娘听,这是三姨娘竟敢用霁夫人威胁她的回敬。 一字一句仿佛敲在了三姨娘心口上,这些事,霁听娇就算想跟她说,可没有钱银开道,这些苦……说都没处说。 被三姨娘扰了晒太阳的好心情,云锦棠施施然起身,打算回屋去。 三姨娘再也稳不住了,“大小姐,是姨娘说话失了分寸,夫人是正房太太,府上自然是夫人为尊。” “只求……只求大小姐高抬贵手,念在姐妹一场的情分上,念在姨娘对夫人和小少爷的照顾,能原谅二小姐的莽撞。” 三姨娘现在不敢求其他,只求云锦棠不要记恨报复霁听娇便是幸事,她也会写信进宫,让霁听娇千万不要再昏了头了。 从前是靠着云锦棠的宠,如今最好的法子,便是靠着姐妹之情,在宫中稳住地位才是正经的。 —— 钦安殿 平常肃穆静谧的佛教殿宇,今日却不闻经文声,只听得阵阵哀嚎。 僧侣和太监们都围在月台下,似乎眼前的场景太过惨烈,有些僧人不忍地垂首念起经文。 只不过诵经之声很快被哀嚎痛呼所压过,一个面相凶恶的婆子眼神凌厉地扫视着僧人们,“陛下罚了董才人亲手抄经书三十遍,谁若是敢替才人抄,便是欺君之罪,就是打死也不为过!” 正中间,一位蓝色僧衣的和尚被压在长凳之上,两位手持扁方厚木杖,膀大腰圆的太监正重重责打在其下肢,不过十来杖,便已经打的皮开肉绽。 “皇后娘娘仁慈,念在是佛祖面前,免了死罪,知赏杖刑务实,逐出宫去。命诸位观刑,也好引以为戒,切莫再以身试法!” “贫僧知错了!哎呦!公公饶命啊……”那僧人哭喊不止,可没过多久就喊不出来了,俨然是昏死过去。 钦安殿内,董才人正坐在桌前抄经,听着外头的声音,眉头皱的老高,“贱命一条,哭的人心烦!” “皇后假仁假义,既然是欺君之罪,赐死就是。还要在钦安殿前责打,吵得我不得安宁。”董才人笔下一顿,又写错了字,心烦的把这一页纸扯开来。 董才人说话一向不客气,宫女绿凝是见惯了的,今日听她在佛堂里这样不把人命当回事,更不敢吭声了,生怕她要自己来替她抄这经书。 听着外边动静小了,董才人随口问道:“绿凝,我听说这佛经用血来抄更灵验,可有此事?” 绿凝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点头,“是有这样的传言。” 董才人乐了,随手递了墨盒过去,“五十杖已经能把人连骨头带皮肉都打烂了,你去,接点血来给我抄经文。” 皇后既然要亲自检查她的经文,那就用这僧人的污血好好恶心恶心她。 “是,奴婢遵命。” 绿凝脸上流露出惊骇,又很快低头掩饰过去,心里对董才人更畏惧几分,视人命如草芥,往后当差要更留意些。 第99章 :封赏 云锦棠难得过了几天清闲日子,既不必备嫁,祖母那里也只叫她好好歇息两天。 就连三姨娘,为了亲生女儿也每日忍气吞声地来正院里给霁夫人请安,做足了姿态,至少在霁听娇没越过云锦棠之前都不敢给霁夫人脸色看的。 府上的事办妥了,她便也惫懒着性子,每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许是睡的多了,整日里就有些提不起精神来,引得身边人反倒忧心起来。 这日云锦棠照例睡到巳时过半了,才懒洋洋地穿了宽衫,也无心梳妆,只随意簪了长发。 平常院子里是很安静的,但今天云锦棠一醒来就依稀听见了些细小的动静,似乎是有人在庭前活动,“今日廷青休息,没有出去玩吗?” 青町端了热腾腾的小米粥和一碟子碎肉小笼包过来,笑着答道:“小少爷越发懂事了,这几日跟着武师傅学的刻苦,每日晨起、下学都会练习。” “即便是放假了,也没有丝毫懈怠,每日除了吃饭、温习功课,便是在苦练武艺,我瞧着几日的功夫就有模有样了。”青町将早膳摆在了窗前的小桌上,这个位置恰巧能看见庭前的霁廷青。 青町把竹筷放在云锦棠手边,“还是小姐你的主意好,小少爷学些武艺在身,人精神多了,而且个头都窜高了些,老太太可高兴了。” 云锦棠的目光自然而然地投向窗外,霁廷青只穿了一件蓝灰色中衣,头发梳的高高的,手中一柄木剑,正一板一式的练着。 微微鼓起的脸颊绷紧了,神情认真,脸上那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