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热时症的药物,价格又涨了不少,如今一副药都要五十文钱了,安大夫之前改良药方就是为了给大家省钱,想要让人人都吃得起药,可这些奸商,就非得要将药材的价格抬高。 安大夫先是去城里劝阻那些药商,让他们不要高价收购药材,那些药商非但不听他的,还讥讽我们,后面,安大夫又劝大家不要将药材卖给他们了,他想让大家都团结起来,可依旧是没人听他的。” “这些百姓也是为了赚钱,当然不会听他了。”顾幼蒽摇头说了句,“反正他们的病都已经被安大夫治好了,他们才不会再管别人呢。” “唉,之前安大夫治疗他们的时候,他们都没钱付药费,安大夫本也没想赚他们的钱,便跟大家说给五文钱医药费就成,若是没钱,到时候以一斤药材抵药费也可以。 当时大家都不愿意给钱,宁愿给药材,我还帮安大夫记了账,可是这次安大夫去找他们要药材的时候,这些人却不愿意给了,还骂安大夫道貌岸然,是个伪君子,骂他就是为了钱,不配当大夫,明明五文钱的药费,竟然找他们要二十文钱一斤的药材,简直是想钱想疯了。 最后,好多人都跟着一块骂安大夫,有些人还拿出五文钱砸安大夫,这次安大夫可是伤心了。” 林二虎说着,心中也是满腔的怒气,更多的却是替安大夫感到不值,当时那个场面,顾幼蒽是没看见,一群人围着安大夫,辱骂他,更甚至,还有人拿铜板砸他,安大夫气得胡子发抖,当时他都想冲过去打人了,可惜被安大夫给拦住了。 后来,安大夫低头,捡起地上的铜板,同他说道:这些钱,能买不少药材了,可以给那些买不起药材的人治病。 一想到这里,林二虎又红了眼眶,“其实安大夫找他们要药材,根本就不是为了自己,他只是想要拿着这些药材,去救更多的人罢了。 城里那些奸商囤积药材,想在那些得病的百姓那里大赚一笔,安大夫只是想要给买不起药材的人治病罢了,他有什么错,为什么这些人要这样子对待他,明明之前,他们也是对他感恩戴德的呀。” “二虎,你不必愤懑,这就是人性。” 顾幼蒽柔声安慰了他一句,“人就是这样的,只关心自己的利益,有几个会舍弃自己的利益,去维护别人的利益呢?这是连娘都做不到的事情。 所以我说安大夫高尚,就是因为他即便是知道人性如此,他依然会去救他们,他依然一往无前,因为他所做的一切,从来就不求回报,他只遵循自己的内心,得到心灵的宁静。 所以二虎,你就别愤愤不平了,你们所做的一切,百姓们虽然不记得,但是你们的功德簿上,早就被神佛记上了一笔。 而且,娘相信,也不是所有人都没有良心的,总有人记得的,对吗?总有人愿意拿药材给你们,只是这些人,你没记住,反而记住了那些不好的人,因为那些人而生气、而愤愤不平。 在娘看来,你更应该看到好的一面,看到他们虽然贫寒,但却依旧记得诺言,你应该记住那些人。” 听到顾幼蒽的话,林二虎只觉得有一汪清泉从他的心上流过,将他的心灵也洗涤了一遍。 而坐在马车里的安鹤卿,也同样是如此。 他先前其实也很生气、很失落、很难过,所以才一言不发。 但是这会儿,听到顾幼蒽的话,他才知道,原来在顾幼蒽的眼中,他竟然是这么的高尚。 他一下子就不生气了,是啊,他活了这么多年,难道还没看清这些吗? 当时他救他们的时候,也没想过非得要找他们拿药材,他只是想要单纯的救他们而已,他当时只是想着,他做好事,却也不能败坏了规矩,给人们一种医者就该分文不取的形象,所以,才开出了条件。 而如今,是他自己想要的更多,所以,他不该生气,不给就不给呗,没有药材,大不了他去到城里,少救几个人就是了。 没有他安鹤卿,天下照样是这个天下,敦川照样是这个敦川,即便是有了足够的药材,他能救治的人,也是有限的。 “林夫人,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一直坐在马车里的安鹤卿,终于出声道。 “您谬赞了,能帮到您就好。”顾幼蒽答了句。 在她看来,安鹤卿就是因为心里装了太多的事,思虑太多,所以才会早衰。 “你这一番话,可是帮我良多。”安鹤卿答了句,故作爽朗地笑了声,才道:“先前是我入相了,我其实没那么高尚,我之前一直为大家不肯还我药材,还辱骂我而感到生气。” “您当然该生气,是我我会更生气。”顾幼蒽说着,看向林二虎,“二虎,你之前帮安大夫记账的时候,可有让他们签字画押?” “有的。”林二虎点头。 他到底有做过几个月的生意,而且顾幼蒽也言传身教,告诉他们,口说无凭,凡事留个证据,所以,他有让那些人签字画押,只是当时安大夫并没有将之放在心上,就连那些按手印的百姓,那时也没有放在心上。 “既然有签字画押,那咱们就去将药材讨回来。”顾幼蒽说道。 “啊?”林二虎一愣。 “啊什么啊?娘虽然刚刚说了那么一大堆道理,但那是娘用来安慰你们的,并不代表着,他们那样做,就对了,明明有签字画押,明明是自己答应的,现在看到药材涨价了,就不想给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顾幼蒽说着,吩咐林二虎,“账本拿来,调转马头,娘去找他们算账。” “林夫人,不必了,老夫已经不将这事放在心上了,而且老夫也不想要再看到他们。”安鹤卿说了句。 “安大夫,我知道您的想法,您素来高洁,自然不会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可是您想想,您不计较,那就是助长了这些人的气焰,这对那些给了您药材的人,岂不是一种伤害? 这些给了您药材的人,回到家里,指不定会面对自己的家人指责,还会被别人说成是蠢,您忍心看到有良心的人反倒被指责吗? 所以,您就该追究那些人的责任,如此,那些人才会知道,要对自己的签字画押负责,他们也会知道,做人要有诚信,一口唾沫一口钉,说好了拿药材抵药费,就得兑现,您善良不计较,这并不是他们反悔的理由! 更何况,您拿了这些药材,去到城里,岂不是可以救更多的百姓?到时候,您再让这些百姓拿药材抵药费,如此一来,城里的病患,您尽可救得,这岂不是功德无量?” 听了顾幼蒽的话,安鹤卿又是恍然大悟,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 却没注意到,顾幼蒽说的话,有自相矛盾之处。 顾幼蒽前头说的话就是哄他的,只要说服他愿意去找那些人的麻烦就行了,当然,就算是安鹤卿不愿意追究,但她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家人、朋友被人这样欺负。 第264章讨还 “你们还要不要脸了,刚刚不是给了你们钱吗?你们竟然还上门来找我们要药材,安大夫啊,我们真是万万想不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顾幼蒽拿着账本,带着安鹤卿、林二虎两人,挨家挨户的要他们还药材,这第一站,自然还是云溪村。 只是顾幼蒽他们显然是运气不太好,去的第一家,就遇到泼妇。 但,她最不怕的就是泼妇了。 她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少啰嗦,赶紧给我还药材,白纸黑字画押着呢,你敢反悔,信不信我叫官府过来抓你!” “夭寿啦,大家快来看哪,明明先前给了钱,结果他竟然又来了,还说是治病救人的安大夫,啊呸,我看他就是安扒皮。” 女人跑出去门去,大喊大叫,又哭又拜,她巴不得将全村的人都喊来。 “好,大着嗓子喊便是,谁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