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海和中盛是主评委,有两个直通终审的提名名额,中海委员会确实提名了梁氏集团,但沈熠弃权了,是另外八名委员全票通过的,与他无关。 梁璟调查后如实上报省里,中海集团也公开了投票的录像视频,所有流程没有违规。这一举动得罪了冀省的地产大亨,雇人在梁璟的办公楼墙上涂油漆,控诉他包庇梁家,给自家开绿灯。 办公楼位于旧址,年久失修,九百米之外才有交通摄像头,而且涂油漆在深夜,那堵墙是岗亭的盲区,执勤保安也没发现什么人捣乱,只能不了了之。 老张担心他憋屈,放了三天假,反而梁璟云淡风轻,趁着假期重回皖西县,监督县领导安置留守妇女的问题,条件艰苦,行程又忙,他却是神采奕奕,气宇轩昂的。 “大哥吃早饭了吗。” “吃过了。”梁璟解着西装扣,目光掠过季灵灵手里的布,“在做家务?” 第248章暧昧撩弄 “天天开窗户,木架和沙发有浮尘,我打扫一下。” “不用你做。”他拔高音量,招呼芳姐,“您下楼一趟。” 芳姐在阁楼的祠堂给翁琼上香,老宅一日三炷香,三十七年没有间断过,梁延章缅怀发妻的表面功夫是相当漂亮的。 说他专情吧,他娶了三任太太,那么迷恋姚文姬,二婚后照样在柳林路的豪宅里养了一个神似翁琼的女人,姚文姬一点不吃醋,外面有女人伺候他,她乐得清闲,后来梁延章自己觉得没意思了,打发了那个女人,专心讨好姚文姬;说他无情吧,他到处物色“小翁琼”,经常翻出翁琼的遗物睹物思人,哪怕是做戏,一往情深地做了一辈子,实属连自己也骗了。 芳姐急急忙忙跑下楼,抢过季灵灵的清洁布,“何小姐非要干活,不肯在老宅吃闲饭,我拦不住她。” “去院子里喂鱼。”梁璟走向衣帽间,打趣她,“也算你干活了。” 季灵灵铺平沙发垫,“我喂了,也给鹦鹉刷毛了。” “刷什么毛。” “鹦鹉翅膀的毛支棱着,我剪短了,又蘸水刷柔顺了。” 梁璟倒是头一回听说鹦鹉要理发,不过这姑娘勤劳,即使她把鹦鹉淹死了,也是功大于过。按道理她在梁家是半个小女主人了,任何姑娘都会端架子,开始使唤人,唯独她态度既谦和又客气,从不倚仗老三作威作福,老宅上上下下对她评价极好,特别是芳姐,季灵灵一口一句芳姨,称呼得周全体面,芳姐很喜欢。 梁璟挑了一套白色的休闲服,虚掩上门,声音飘飘忽忽传出,“你拿什么刷的。” “牙刷。” “哪里的牙刷?” “客卫的,我问过蓉姐了,那只牙刷没主儿。” 梁璟一手系拉链,一手开门,“蓝色的?” “对啊。”季灵灵看着他,“洗漱架上都是电动牙刷,我怕电死鹦鹉,正好有一支普通的。” “电死鹦鹉?”梁璟震撼。 他平静的脸上难得露出不平静的神情,偏偏季灵灵清澈无辜,眼眸雾蒙蒙的,他咽下后半句,“我先回书房。” 蓝色牙刷是他的,他用不惯电动的,习惯手动刷,那天老三叫他回老宅,恰巧季灵灵睡错房间了,独立浴室摆着女孩的用品,她走时忘了收,他自觉共用不妥,所以没踏进一步,早晨去客卫洗漱的。 用完牙刷,便随手撂在了金属架上,老宅一直是芳姐照顾他,蓉姐不太插手,不认识他的物品也正常。 幸好他至今没回来住过,不然要刷一嘴毛了。 梁璟实在好笑,这姑娘的脑子到底琢磨什么,老三竟然和她也合得来。 入户门这时打开,刮入一阵潮湿的风。 梁迟徽迈步进来。 他昨晚在云海楼应酬酒局,纸醉金迷的场所,自然打扮得也花里胡哨,他皮肤又白,喷了香水,梳了发型,清清瘦瘦的,一个油头粉面的贵公子,愈发显得风流俊美。 季灵灵开口,“二哥。” 梁迟徽瞧了她一眼,越过她,瞥身后,“大哥也在。” 梁璟看不顺眼他这副浪荡骄矜的模样,没搭腔。 他不恼,心平气和接过季灵灵递来的水杯,“老三呢?” “去外省了。” 挨得近,梁迟徽口腔是浓浓的酒味,他眼神迷离,不大清醒,“你没跟去?” “冀省有演出。” “哪天?” 他身形摇晃,季灵灵下意识扶他,“今天下午和明天。” 男人笑,笑得和平时不一样,是酒后醺醉的缘故,一丝暧昧,一丝撩弄,似有若无地交织在一起,“自己有车吗?” 季灵灵确定他站稳了,撒开手,“有车,没停在老宅。” 梁迟徽耐人寻味的笑意,扭头吩咐司机,“抽空送她。” 司机左手拎了一支黑色的长柄雨伞,伞檐滴滴答答地淌水,答应着,“是。” 季灵灵踮起脚,张望门外,“下雨了吗。” “小雨。”司机将伞竖在玄关,“天气预报是晴天,突然阴了一片云彩。” 梁迟徽俯身,清洁了皮鞋鞋面的水珠,径直上楼。 他在主卧待得不久,梁延章和梁璟谈话耗费了不少精神,没力气和他多说,只叮嘱他好好管理公司。 梁迟徽等他挂完药水睡了,推开姚文姬的房门。 “您干的?” 姚文姬心情愉悦坐在梳妆台化妆,“我干什么了。” “装什么傻。”梁迟徽反锁门,“父亲旧疾复发,百分百是降压药出岔子了。” “药出岔子了?”她表情也严肃,“老二,报警吧,这可是大事。” 梁迟徽盯着她,盯了半晌,他蓦地发笑,“您如果是季灵灵的婆婆,婆媳一定和谐,她演技好,您不逊色她。” 姚文姬从衣柜里一件件选衣服,“隔墙有耳,你少怀疑我。” “您也知道芳姐是梁璟的耳朵,梁璟嫌二房碍眼,处处找机会下手报仇,您还主动撞他的枪口。” 梁迟徽掏出烟盒,刚要抽,姚文姬呵斥,“收起来!” 他一言不发塞回盒里,丢在茶桌上。 “医生警告你要戒烟,你肺不好,有个结节,你聋了?” 梁迟徽拨着打火机盖,没出声。 第249章陪她去 姚文姬选了一条墨绿色的旗袍,去浴室里换,“冀省有一单十亿的工程,上面准备交给梁氏集团承包,梁延章住院的风声走漏,省里不会再冒险了,万一他死了,梁氏集团大动荡,哪里顾得上工程?你继位董事长,要安插自己的人吧?内部改革,遗产大战,梁家起码折腾半年,上面没有闲心耗着。张氏集团的实力不如梁氏雄厚,可梁氏淘汰了,张氏的胜算最大。” 梁迟徽面目凝重,“您和张氏集团董事长联手了?” “姓张的当初言而无信,承诺帮我报复梁延章,出轨风波闹大了,他又退缩了,这笔账我记得一清二楚。”姚文姬换完了旗袍,走出浴室,“十亿的天价投资,连回本都难,还妄想盈利?这单工程是冀省今年的财政指标,梁延章暂时吃亏,真正赚钱的肥差,会源源不断喂给梁氏的。那么多企业千方百计抢什么?抢的是省里的人情面子,抢后续置换的资源。” 梁迟徽神情稍稍缓和了些,“您了解得挺详细。” “梁氏集团拿下工程,发现账面空了,你私自挪取公款就露馅了,我让梁延章发病,错失承包的机会,是掩护你。”姚文姬盘了个贵妇发髻,“张氏集团有七个亿,姓张的打算先投进去,其他项目收回尾款了,再追投三个亿。我印象里董事局的王总是你的人吧?” 梁迟徽噙着笑,“是。” 姚文姬拿起梳子,“你授意王总出面,通知欠张氏尾款的合作方,慢慢还,不着急,这年头欠钱的是大爷。等姓张的投完七个亿,三亿又收不回,资金链断裂,活活拖垮张氏。” “一石二鸟。”梁迟徽靠着椅背,“这盘棋下得可以。” “符合你的手段吗?” 他轻笑,“我的手段再高明一点。十亿的工程我接下,张氏我也整垮它。” 姚文姬撂下梳子,“不可能两全其美。” “您如果比我厉害,我在商场还混什么?”梁迟徽扬眉,“您有这份谋略,已经胜过九成的女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