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性失忆。 记忆紊乱。 现在,就算她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信了。 其他的她都可以释怀,但唯独这件事不行。 为什么她失忆这件事从未有人同她提及过,记忆紊乱,好一个记忆紊乱,难道这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自欺欺人? 那傅砚辞呢? 他和她之间所有的一切也都是假的吗? 失忆之后才恩爱的,那失忆之前他们的感情又是怎样? 她不敢去想,也没有勇气去想。 温热的水熏得眼眶发红,路世羽烦躁的摁了摁发涨的太阳穴,渐渐的让自己小半张脸沉入了水中。 “太太呢?” 加完班回来的傅砚辞进门习惯性的看向沙发的方向,但是却没有看到他老婆的人影。 在阿姨替傅砚辞接过了手里的西装外套,回答:“太太在浴室。” 傅砚辞抬脚就往浴室的方向走,“她进去多久了。” 阿姨:“有半个小时了,太太说不要打扰她,我就没再进去。” 傅砚辞拧眉,泡澡泡半个小时她是要把自己泡发? 想到今天路世羽回来的时候有些惨白的小脸,阿姨还是如实的说了起来:“哦,对了。先生,太太今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心情好像不太好,您多注意一下。” 傅砚辞心底不自觉涌上担忧,“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说着,便迈着长腿快步的走进了浴室。 浴室门微微的掩着,并没有完全的关上,氤氲的雾气缭绕着整间浴室。 傅砚辞并没有直接推门进去,而是站在门口轻叩了几下,低声道:“路世羽,洗完就出来,泡太久对身体不好。” 里面的人儿并没有应声。 傅砚辞继而又喊了声。 不过,照样,里面还是没有应声。 傅砚辞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傅砚辞差点没把肺给气炸,就没看住一会儿,就把自己弄成这样。 泡个澡居然都能睡着! 路世羽整个人浸在水中,只露出半个头,因着热水的缘故白净的脸蛋染上了一层绯红。紧闭卷翘的眼睫上边儿还‘盛着’些许晶莹的水珠。 傅砚辞快步走过去顾不得心底的燥意将人从水中捞了起来。 在傅砚辞碰到自己的那一刻,路世羽便醒了,懵懵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想开口说话,但是声音不知何时哑了些许。 女人的眼底此刻蕴着水雾,就这般可怜兮兮的盯着他,傅砚辞就算有什么重话在这一刻也说不出来。 他抬手轻柔的擦了下路世羽脸上的水珠,声音也不自觉的柔了下来:“泡澡不能超过十五分钟,忘记了?还睡觉,你心是有多大?嗯?” 看着他这般关心自己的样子,路世羽很是没有出息的眼眶微微红润了起来。 他总是这般,做什么事情都冷酷无情,表情更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但是唯独对她,对她是不一样的。 但是,好像每一次,当她快要沉浸在幸福的世界中,现实总会给她来上沉重一击。 “好了,好了,不说你了。”见她这般,心里不禁一揪,略带薄茧的指腹轻柔抚上她红润的眼眸,低声哄:“困了的话,我抱你去床上睡觉好不好?” 路世羽没有拒绝的理由,“嗯。” 那些扰乱她心神的事情,她暂时不想去理会,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她现在起码还是他傅砚辞的太太。 就让她贪心点儿,再多贪心点儿。 贪恋属于她那一份独特的温柔…… 傅砚辞将她稳稳的抱到了床上,起身的时候,路世羽的手轻轻的反扣上了他的有力的手腕,“你陪我睡觉好不好?” 傅砚辞缓了两秒,要是再看不出来路世羽的情绪不对劲儿有失于当她丈夫了。 “好,我不走,陪你睡觉。”傅砚辞将她的手放进了被子里,捻好被角,“乖,睡吧。” “嗯。” 路世羽顺势将自己的脑袋靠在他的大腿边上,白皙的手臂环上他劲瘦有力的腰,闻着他身上熟悉又让人心安味道,那颗波动的心也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我一直在这儿,安心睡吧。”傅砚辞附身亲了亲她的额角,眼尾上的那一抹红让人心疼得不行,“可怜死了。” 第96章 拒绝 傅砚辞温柔的拍着路世羽的背,没一会儿,便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 路世羽不是个很容易入睡的人。 但,这会儿,大概率是精神非常疲惫才会这般。 她不想说,他也不想去当面过问。她是个成年人,有自我调节和判断的能力,现在更需要的是休息和放松,而不是一味儿的加深内耗。 等路世羽彻底熟睡之后,傅砚辞才缓缓起身,小心翼翼的将她紧紧圈在自己腰上的手给拿了下来。 继而轻手轻脚的关上了卧室的门,走到隔壁的书房,慵懒又随意的坐在了椅子上,骨节分明如白玉般的手指从抽屉拿了包烟和打火机出来。 随着淡蓝色的火焰升起。 点燃了男人唇齿间的香烟。 哪怕是抽烟,他还是异于常人的矜贵。 傅砚辞弹了弹烟灰,漆黑如夜的眸子虚眯了下。 很快拨通了电话。 男人声音虽一如既往的低沉,但还是能听得出来其中的不悦:“太太,今天从医院出来后还去了哪儿?” 电话那头的小李老实的汇报着,“太太从医院出来之后便直接回了家,别的地方倒没有去。” “确定?”傅砚辞语气带着强势的意味。 小李怔了怔,仔细的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不敢有任何的隐瞒,“哦,太太下午从医院出来之后原本是要去工作室的,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又重新回了一趟医院。” 傅砚辞蹙眉:“又回了医院?” “是的。” “进去多久?” “有大半个小时吧。” 傅砚辞把还未燃尽的烟头扔进了烟灰缸里。 思来想去也想不出路世羽之所以情绪低落的原因来。 “对了,先生。”小李蓦然想起在车上的那个小细节,“太太今天下午还问了一些关于她出车祸前的事情。” 听到车祸一词,傅砚辞的太阳穴不由得凸了下。 他声音暗哑充满着危险:“把你所知道的事情从头到尾一字不落的交代清楚。” 挂了电话后,傅砚辞没有停歇,无缝的拨通了医院的电话。 答案和他预料的一样。 现在的路世羽记忆还未恢复,断然是不会莫名的提起这件事情。 傅砚辞略微思索了下。 从向恩意病房出来到上车的这段时间,她肯定是碰上了‘不该碰上的人’。 晚上的时候,路世羽睡得并不是很舒服,浑浑噩噩的,期间还做了好几个梦。 全都是和傅砚辞分道扬镳,形同陌路的画面。 白纸黑字离婚协议书上傅砚辞的那处还未签上名,但是她的那一处就连字迹都如出一辙的写上了“路世羽”。 额前的头发的湿了不少,傅砚辞心疼得不行,想起身拿温水替她擦擦,但路世羽却紧紧的抱着他不让他走。 做的什么梦,路世羽没想同傅砚辞说。 只是缩在他的怀里,祈祷着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罢了…… 许是晚上做了一连串梦的缘故,路世羽早上起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精神。 面对餐桌上的一大堆食物也没什么胃口,自顾自的喝着面前的小米粥,小半碗的粥喝了好半天没见底。 “没胃口?”坐在对面的傅砚辞哪能瞧不出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路世羽缓缓抬头,扯出了个牵强的笑容,“没有啊。” 傅砚辞试探性的问:“我给你剥个鸡蛋?” “啊?”一直在想事情的路世羽几乎是在状况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用了,我不想吃。” “嗯。” 路世羽还是没喝完那碗小米粥,“我吃好了,先去上班了。” 傅砚辞习惯性的抽了张纸巾想替她擦拭嘴角,可刚碰到路世羽的唇瓣时,路世羽却像是受了惊一般,下意识的往身后躲了下。 但是并有没拒绝,而是乖乖的让男人擦拭。 不过,在路世羽看不到的视线里。 很明显,傅砚辞的眼底闪过了一丝惊讶与失落。 傅砚辞很快将那抹异样的神色藏匿,温柔道:“我送你去吧,这两天都在下雨出行不方便。” 路世羽含糊的拒绝:“不用了,你工作也挺忙的,上下班的话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