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梦嫣倒不是为他这蹩脚的比喻尴尬,而是在想怎么委婉得体地拒绝这个礼物,她暂时还不想招惹什么不必要的桃花。 她筹措着语言,正要开口时,只觉身后有团阴影笼罩过来,眼前那朵浅绿色的野莲被凭空夺走。 “让我看看谁更独特。” 原本在电脑前写诉状的傅云泽突然过来,他蓬乱着头发,穿着套家居服,玩闹一般的把那小盆植物放在宋梦嫣脸旁边,拧着眉头换不同方位来回比较,似乎难以决断。 多肉尖锐的边缘划到了宋梦嫣的皮肤,划出一丝刺痛,皱眉躲了下,她知道今天傅云泽情绪不对劲,想着赶紧结束这诡异的局面,可接下来程序员邻居的一句话彻底让他失控了。 程序员并没有介意植物被陌生男人拿走,反而笑笑,客气对宋梦嫣说:“你室友也在啊。” 傅云泽瞥了眼门口,转头看着宋梦嫣:“他说谁是室友?” 宋梦嫣一时也有些心虚,胡乱解释:“就是,我随便说着玩……” 傅云泽逼近宋梦嫣,周身冷峻:“真把我当室友了?” 宋梦嫣已经很不适了,她不敢抬头看傅云泽,略带慌张地看了眼门口的邻居,想把他劝走,可傅云泽忽然堵在她面前挡住了全部视线,低头质问:“你看他干什么?” 那位温和的程序员见这种状况也担心起来:“左小姐,你没事吧?” 傅云泽转身把他推了出去,手里的多肉随手扔在楼道里,花盆应声而碎,他丝毫不在意,大力关上门:“别再让我看见你。” 宋梦嫣觉得他做的太过分了,径直绕过他,想出去跟那位邻居道个歉。 傅云泽把她拦下,又试图把她往里面拽了拽,宋梦嫣脚下一滑,拖鞋甩掉了一只。她勉强扶着墙站稳,狼狈地抬头看向那个失控的人,发现他丝毫没有歉意,依旧问责一般紧紧盯着她,山一样压迫在眼前。 他又问:“把我当室友了?” 宋梦嫣去把拖鞋穿上,低头闷闷说:“没有。” “那咱们是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 当时宋梦嫣是真的说不清楚他们的关系。傅云泽从没有正经表过白,按道理相亲认识的算是情侣,但他没带宋梦嫣去见过任何朋友,更没有在任何场合承认她的身份,两人走到现在都是她一步步费尽心思推动的。 “你不知道你住到我家里来?”傅云泽眯着眼睛,故意狠毒,“我是不是得跟你要房租?” 以往遇到他心情不好,宋梦嫣都会或撒娇或装傻扯过去,可此刻她完全没心情应付,只想赶紧离开。 外面雷声滚滚,大雨簌簌拍打落地窗,宋梦嫣仰头看着他,只说:“等雨停了,我就走。” 他却更生气了,咄咄逼人,口不择言:“去哪里?去找楼上那个码农?你是担心在我这行不通,提前找好下家了吗?” 宋梦嫣猛地抬头与他对视,看到他眼睛里泛着血丝,五官因情绪激动微微颤抖,整个人有一种病态的乖张。可她来不及想他为何这样,只觉得他陌生,偏执,甚至有些卑鄙。 “滚开。”宋梦嫣用力推他,直接回主卧收拾东西,“我找谁跟你没关系。” 当时宋梦嫣是真的打算雨停就搬走的,反正颠沛流离对于她早就是常态了,倒是这段日子的希望才是妄念。 她抽身后不经意瞥了眼傅云泽,看到他用一种古怪的姿势还站在门口,像一张紧绷着的弓,很久才似回过神来。 不过他没再继续写诉状,也不再执拗地要去厦门了。 宋梦嫣收拾好了简单的行李,放在门口,在打车软件上排队约车。每逢恶劣天气约车堪比世界末日上诺亚方舟,宋梦嫣排在一百多号,等了半小时也就向前挪了十号,夜深后,不知不觉她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再醒来时,天还没有亮,她一睁眼,看到傅云泽坐在地板上,下巴搭在沙发上,在很近的距离内看着她,宋梦嫣吓了一跳。 傅云泽似乎一夜没睡,眼睛里的血丝更浓了些,眼下泛着青色,长了些细小胡茬。他看到宋梦嫣醒了,露出一瞬害怕的神情,向后退了退。 见宋梦嫣看了眼窗外要坐起来,傅云泽又凑上前,长胳膊把她圈住,ʝ��������锁在沙发和自己怀抱里。 他低声说:“对不起。” 宋梦嫣没理,仍要起来:“雨是不是停了?” “没停。” 说着,傅云泽用头蹭着宋梦嫣身子,紧紧环着她的腰,一寸一寸向上,身体也落在沙发上,躺在外侧,把宋梦嫣拥在里面,蓬乱的脑袋埋在她锁骨里,大口大口急促又郑重的呼吸,像是抱着一个失而复得的无价之宝。 宋梦嫣感觉到他身子非常沉,像是浸透了水的海绵,虽然身体是干爽的,却给人一种湿漉漉黏糊糊的错觉,不免担心问:“你怎么了?” 他还在大口呼吸,很久才稳定了些,下巴抵着她肩膀,突然对着她耳朵喃喃说:“宋梦嫣,要不我们结婚吧。” “你说什么?” “我说,”灼热的气息贴着她的皮肤,像是挑逗,也似诱惑,“跟我结婚。” “滚。”宋梦嫣想挣脱他,手脚并用,“别拿我开心。” 傅云泽稍微用了点力气,把她手脚控制住,躺着凝视她,一句话也不说。 他们之间几乎只隔着一掌的距离,宋梦嫣仔细看着他眼睛,看到那泛着红的眼底渐渐流露出暖意,湿润而温和了些,随着他弯起嘴角浅笑,又似乎闪着光。宋梦嫣恍然明白了,他是认真的,他是在求婚。 她心下一抖,毫无准备:“为什么?” 傅云泽又抿出一个笑来:“爱你呗。” 见宋梦嫣显然没信,傅云泽说了句实话:“不想让你走。” 而后,他又凑近些,几乎贴着她的唇:“不想让你跟别人勾搭。” 宋梦嫣声音不自觉也虚弱些,只有他能听见:“我勾搭谁了?” 傅云泽贴上她,轻轻咬了一下她的唇:“你还想勾搭谁?” 宋梦嫣很吃他这一套,缓缓闭上眼睛,可感受到他唇齿的温热力度后,脑中忽然闪现傍晚时他暴躁着为难自己的乖戾模样,眼睛忽地睁开,头向后缩了缩。 傅云泽有些慌乱,仔细观察她。 宋梦嫣想了想才开口:“傅云泽,你为什么会那样?” 他瞬间也微微后退,眼神谨慎又小心,逐渐看透了她的全部担心,而后缓缓吸了一口气,罕见地露出宋梦嫣从没见到过的真诚表情。 “我知道我那样很无理,很卑劣,相信我,我比你更厌恶我那样对你。但你不要怕,以后不会了。” “到底怎么了?” “你就当我有病吧。”傅云泽自嘲地笑,又过来在她嘴唇轻咬一下,“有病治病。” 宋梦嫣还想说什么,头又向后缩,傅云泽一手扣着她后脑,带着点凶劲撬开她的唇。 …… 之后隔了一天,当宋梦嫣接到左凝从老家给她寄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