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陆北面前,正想开口,却见陆北没什么表情的将那杯酒直接倒在垃圾桶里。 他语调散漫,又带着冷嘲,“岑箬,你连一杯酒都倒不好了?” 他声音不大,然而偏偏刚刚包厢有瞬间的安静,所以其他人都听见了陆北的声音。 顿时都将目光移了过来,看热闹似的。 几双眼睛一下子都盯在岑箬身上,纵然她再能忍耐,脸色也多少有些发白。 可一想到外公,她垂下睫毛,将眼里的情绪给盖了下去,再次拿起酒瓶,然后强撑着,又替陆北倒了杯酒。 陆北瞥了那酒杯一眼,没接。 齐颂玩味的声音却突然响起,他在打趣陆北:“阿聿,敢情你是来这跟兄弟们秀了?还特意带个倒酒的是吧?” 他说完又看向岑箬,语气更加嘲讽,“商秘书,既然都拿上酒瓶了,那不如给我们也倒一杯?反正顺手的事。” 他看着像是在询问意见,可实际确实肯定句。 他只是在通知岑箬而已。 齐颂跟岑箬的恩怨,不少人都知道,因此不免都跟着齐颂一起看热闹:“岑箬可是凌华的首席秘书,我还没喝过首席秘书倒的酒。” “她不是离职了吗,她亲妈去讨伐她来着。” “那又怎样,那也是凌华的前首席秘书,这波不亏!” 周围人窸窸窣窣的说话声,都落在岑箬的耳朵里,让她觉得现在的她仿佛一个小丑。 任人嘲弄,任人玩笑。 而带头的那个人,正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齐颂眉梢一挑:“阿聿,你不至于这么小气吧?把你的前秘书借出来都不行?” 陆北面无表情,他声线很凉,“她还没彻底离职。” 他这句话的意思,大概是岑箬不是他的前秘书。 齐颂也不在意,反而是又看向岑箬,说出的话里满满都是恶意:“商秘书以前应该也给不少人倒过酒吧,总不至于轮到我们就不行了?” 岑箬身上是忍不住的颤抖,包厢里光线很暗,她看不清陆北的表情,可却能感知到,他就是想羞辱她。 他明明知道,岑箬以前刚进凌华的时候,因为上司穿小鞋,曾经让她去给一个难缠客户倒酒,却被当做陪酒女想要耍流氓。 即使这事最后没成功,可那位上司却把这件事添油加醋的乱说出去,以至于岑箬私底下很长一段时间都被人叫陪酒女。 她那会才多大年纪,听到这些话哪能不委屈不难受。 几乎每晚都会自己躲在房间里掉眼泪。 更何况,后来外公听说了这件事,甚至气的大病一场。 有人说过毁掉一个女孩子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造黄谣,岑箬那会就是顶着这样的名声,被所有人孤立。 所以时至今日,岑箬对那件事都不愿意再提。 那是她跟不愿意回响的一段日子。 可陆北就这么明明白白的,用她最不好的那块伤疤,再次羞辱她。 周围人起哄的声音不断,岑箬看向陆北,她忍着心里那口气问陆北:“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想看到她被人嘲笑被人贬低被人当作陪酒女。 那他就会高兴了吗? 就满意了吗? 陆北眉心微皱似乎要说什么,只是他还没开口,就见岑箬自言自语的点头:“好,盛总的要求,我又哪有拒绝的资格。” 说完,她提起酒瓶,率先走到齐颂面前,将他的酒杯倒满,故作镇定的开口:“齐少,喝酒。” 齐颂眉梢一挑,他没什么心理负担,只是看着岑箬的表情更多了几分轻蔑,他扫了一眼杯里的液体,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的说道:“不好意思,我不喝这个酒。” 显然是要故意给她难堪。 岑箬闭上眼缓了下,正要开口,就听见陆北没什么语气的声音:“岑箬。” 第156章 二 她抬眼,看见陆北已经起身,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片刻后,她看见他拿起手机,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去买个东西。” 他语气平淡,岑箬却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她倒是也不会觉得这是陆北故意在替她解围。 只是不论什么原因,出去总要比在这里面待着好很多。 她并不喜欢这样的氛围,会让她下意识的心理排斥。 然而偏偏,齐颂却吊儿郎当的看向陆北,他嗤笑着开口,“故意支走她?” 岑箬微顿,旋即听到陆北淡声开口:“让她去买个蛋糕而已。” 岑箬看着陆北,他并不喜欢甜食。 齐颂余光一直看着岑箬,听见陆北的话,他挑了挑眉梢,问道:“小宋要吃蛋糕?” 陆北嗯了声。 齐颂脸上的讽刺更甚,他将目光移到岑箬身上,眼里的厌恶都不再掩饰,只扯着嗓子用看笑话的口气说道,“听到了吗,阿聿让你给他女朋友买蛋糕。” 他特意强调了女朋友三个字,就像是怕岑箬不知道似的。 “不过说回来,小宋可是阿聿正儿八经的女朋友,岑箬你既然是阿聿的秘书,伺候下他未来老婆,也挺好的。” “毕竟说不定她以后是你老板娘。”齐颂说话,又故意补充了一句:“哦,我忘了,你因为自己没道德,被凌华开了。” 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岑箬以前就是大家都猜测的盛家未来儿媳妇。 可齐颂现在却特意提宋音音,就是故意在贬低岑箬。 在暗指她已经被陆北甩了。 他话语之间赤裸裸的嘲弄,明摆着就是在看岑箬的笑话。 岑箬垂落的手掌慢慢收紧,一双眸子紧紧盯着齐颂,茶色瞳孔里情绪汹涌。 齐颂被她盯着,却并没有收敛的意思,他刚刚看到岑箬那么乖的听陆北的话,就猜测到岑箬现在要么是有把柄在陆北手上,要么就是有事求他。 所以他丝毫没有收敛。 他抬了抬眉骨,“我说的不对吗?岑箬,你真挺不要脸的,又当又立,一边缠着阿聿,一边还能勾引谢浔,你也不嫌自己恶心?” 他嗤了声:“别他妈一脸受多大委屈一样,我看着晦气!” 岑箬掌心松开,她看着齐颂那幅小人得志的嘴脸,只觉得恶心。 怎么会有这么恶心又自以为是的人? 片刻后,她咬着牙,颤着声音开口:“我以前只觉得你是自大,现在看来真是个蠢货,而且还是十分令人恶心的蠢货。” “又恶毒又愚蠢,齐颂你真的……” 岑箬说道这里,似乎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他,她闭着眼,身体颤抖着。 她又不是木头,被人这样指着脸骂都会毫无反应。 她只是在告诉自己要忍,毕竟她现在没有能和陆北说不的权利。 她只能受着。 可是再怎么忍,也是有脾气的,也是会觉得委屈和愤怒的。 齐颂的话让岑箬骨头都像被浸泡了海水一样,又疼又冷。 齐颂这样的想法,代表着陆北身边所有的人都是这样想。 大概还包括陆北。 他们都觉得她不要脸,她低人一等,她活该。 “没听到我刚才的话?”岑箬睫毛紧闭,她心里一片凄凉,却蓦然听到陆北没有感情的声音。 他语气淡然,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刚刚陆北和齐颂之间的对话似的,“给你半个小时。” 陆北让她去给宋音音买蛋糕,哪怕岑箬现在被齐颂羞辱成这样,他也只会提醒她,别忘记宋音音的蛋糕。 岑箬脸上一片麻木,她眼神暗沉,看向陆北,后者神色冷淡。 岑箬身形颤了颤,才默然点头,哑着嗓音回答:“好。” 盛夏酷暑,晚上的风分明带着燥意,然而岑箬却觉得全身都冷。 因为她突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