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宁眼神微动:“以往的事情为何还要提?” 谢元泽踉跄了几步,跌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呆滞:“我似乎感受到了你那时的感觉。” “什么感觉?”白芷宁问道。 “难过。”谢元泽捂住了胸口:“我很难过。” 白芷宁喉中干涩,哑然道:“将军不喜欢我,为何要难过?” 谢元泽摇头道:“我不能喜欢你,” 他的眼中蒙上了一层薄雾:“因为我要死了。” 第41章 “你要死了便还想让我伤心?” 白芷宁攒紧了拳头。 谢元泽迷茫地看向她:“我让你伤心了吗?” 白芷宁猛地推了他一下:“你说不喜欢我,便是最让我伤心的事情。” 她确实生气了,却不是因为谢元泽在峡谷中说她错爱而生气。 她气谢元泽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却也为他以为自己要死了便狠心拒绝她的感情而伤心,为他将她推给别人而伤心。 谢元泽愣了愣,苦笑了起来。 “我很害怕。”他说:“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我。” 白芷宁看着眼前醉眼朦胧的人,他像一个密闭的盒子,向来将自己锁在里面,不让人窥见一丝一毫自己的内心。 仿佛只有神志不清时,才会透露一点。 他说:“我十三岁便跟着父亲上战场了,流血漂橹,旌旗蔽空我都见过。刀光剑影,战场厮杀我也从未惧过,因为我从不惧怕死亡。” 谢元泽轻轻捂住了眼睛:“可昨日你说你爱我,我却从心中感受到了恐惧,我发现我竟然开始害怕这噬心蛊,我不想死。” “我不敢给你答复,我害怕你想要一个承诺,我却给不起。” 他胸口处疼的几乎直不起腰,白芷宁听着便好似跟他一起疼着,五脏六腑撕扯般的痛,恨不得当场掉下泪来才好。 她又何尝不害怕,此刻她竟然连一句“你不会死”都说不出口。 谢元泽握住她的手,附在自己的胸口上,说道:“你曾说那道伤你会取回去,那你现在便取吧,将我的心也一并挖走。” 他的胸膛滚烫,心脏的热量似乎隔着皮肤都要将白芷宁的手烫出洞来。 她温红着眼眶说道:“我不要你的心,你若喜欢我,现在便给我答复,若你执意要隐忍,那我就追你到阴曹地府也要听到答案,届时便是那洪水猛兽也不能将我拉走。” 手下的心脏微微停跳了一瞬,谢元泽轻轻擦去白芷宁脸上的泪水, 嘴唇微动,却只是轻声说道:“别哭了。” 像是叹息一般。 正是个万里无云的好日子, 白芷宁装好行囊,谢元泽将自己的行囊装好放在马背上,顺手把她的行李也挂了上去。 一旁静静看了许久的莫荀终归是忍不住上前问道, “你与谢元泽当真不跟我们一起回去?” 白芷宁摇头道:“不了,我昨夜想了很久,此去京城少数三五日,谢元泽的蛊毒三日便要进入心脉了,我听闻郡守一带有为非常知名的游医,或许能救他。” 那游医姓甚名谁,家住何处长相如何一概不知,或许这只是个杜撰的人物,但白芷宁与谢元泽已然不在乎了,他们只是需要一个过二人时光的理由。 莫荀如何能不懂。 他看了眼一旁谢元泽,勉强扯唇道:“我明白了。” 白芷宁与谢元泽在郡守周围找了两日,皆无所收获。 他们找了个山洞歇下,谢云找了些柴火取暖。 白芷宁便带着忐忑与不安躺在他身边,心中慌乱不止。 她说:“还有一日。” 谢元泽应了一声,看着漫天的星空,像是有所感应一般,说道:“星辰犹如人的眼睛,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白芷宁苍白着脸,只觉浑身血液冰冷至极。 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离她而去。 第42章 这一夜两人睡得都不安稳, 第二日清晨白芷宁便醒了,她看了看熄灭的火焰,猛然惊醒。 慌张的看向周围,却没有了人影。 瞬间犹如一盆冰水从头浇到尾,她脸色霎时惨白。 白芷宁立即起身翻了翻他们的行囊,什么也没有带走,什么也没有留下,仿佛这人一夕之间便消失了一般。 她深吸了一口气,喊道:“谢元泽!谢元泽!” 他走了吗?他能走去哪? 白芷宁心中慌乱不止,想沿着山路往下找去,一转身便看见那人正在树下看着他。 谢元泽见她凌乱的样子微微皱眉。 白芷宁眼眶瞬间湿了,谢元泽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他将手中刚打的猎物扔在地上,用指关节轻轻擦过她艳红的眼尾,又问了一遍。 方才的恐惧有了落地感觉,白芷宁眼中的泪再也兜不住,大滴大滴的往下淌去,喉咙中却堵着,始终说不出话来。 谢元泽不明白,她方才有多害怕,怕他自己偷偷地离开,死在她看不见的角落,狠心到最后一眼都不让她瞧见。 她哽咽着说道:“别离开我。” 谢元泽叹了一口气,将她搂紧了怀里,仿佛倾尽了他生命中所有的温柔,却不发一言。 正如他所说的,无法给她任何承诺。 白芷宁哭了好一会儿,才从他怀中抬起头,只见衣衫上水迹斑斑,想到自己方才的样子羞愧至极,忙说道:“你打了什么回来?” 谢元泽将地上的鸟捡了起来,那鸟沾了些烧尽的草木灰,又脏又腥,白芷宁便让他去河边洗了。 自己去找柴木生火。 回来时见谢元泽还在溪边蹲着,不免疑惑的上前看,走近才听见他压抑的咳嗽声音。 她心下一惊,忙跑过去,只见他捂着唇,指缝间尽是斑斑血迹。 她呆愣了一瞬,柴木便顺势从怀中滑落,随着水流飘远了。 谢元泽见她这样,忙擦了嘴角的血渍,平静的说道:“没事的。” 白芷宁眼尾瞬间又红了,她眼里全是他手上鲜红的血液,那是谢元泽的,亦是她的。 谢元泽微微皱眉,想替她擦掉眼泪却突然由咳出了一口血。 她震惊地张了张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心脏木木的泛着疼,她只觉得谢元泽要死了,自己也要死了。 谢元泽深深吐了几口气,将她搂紧怀里,他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白芷宁,这远比让他死了更难受,他安慰道:“别害怕。” 冰冷的声音被压得低沉暗哑,如同砂纸一般重重擦过白芷宁的心脏。 她颤声道:“你别死。” 谢元泽眼睛酸涩无比,他第一次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