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 目录第八章 非要逼我恨你吗 岸边。 烟儿抱着战九霆,梨花带雨:“将军,吓死我了……” “没事了,我在呢。”战九霆揽着她,细声安慰。 “你别怪姐姐,是我没站稳……” 听见烟儿这番无辜的话,战九霆一震,苏易安? 他猛地转过头,湖面荡着浅浅涟漪,一块梅花绢帕随波飘着。 一瞬间,战九霆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立刻就要去救人。 烟儿却死死拉住他的衣袖:“将军,我怕……” 战九霆眼底一片红意:“放开!” 他一把抽出衣袖,纵身跃进湖中。 烟儿裹着丫鬟给的斗篷,狠厉的目光死死盯着湖面。 没一会儿,战九霆便将不省人事的苏易安抱上了岸。 “栀栀?栀栀!” 他轻唤着,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 战九霆抬起头,朝一众丫鬟怒吼:“快去叫大夫!” 话落,苏易安突然吐出一口水,伴随着微弱的呼吸,她整个人都蜷缩起来:“冷……” 战九霆心一紧,立刻抱着人朝落玉斋跑去。 闻讯赶来的兰儿见状吓了一跳,也急忙跟了上去。 烟儿看战九霆全然忘了自己,一张我见犹怜的脸几近扭曲。 早知道是这样结果,她还不如不说,让苏易安彻底淹死。 落玉斋。 战九霆手忙脚乱地帮苏易安换了衣裳,兰儿也端来了热水。 他拧干帕子,细细地擦着那张面无血色的脸,眼底尽是未褪的惶恐。 大夫也匆匆赶来,可在把脉时,逐渐清醒的苏易安怎么也不肯伸出手。 无奈下,战九霆只能屏退他们。 他看着苏易安,面露疚色:“对不起,我没有看见你也在水中。” 苏易安嗓音沙哑:“是没看见,还是眼中早就没了我?” 战九霆顿口无言。 “如果我死了,你是愧,还是痛?”苏易安追问道。 “死”一字让战九霆紧皱起眉:“你推烟儿下水一事我还未追究,你倒先用死来激我?” 这句话让苏易安顿感哀戚,他们夫妻之间的信任竟已脆弱的不堪一击。 见她又不理人,战九霆心底的担忧散去,变成了丝丝不忿。 半晌后,干脆转身离去。 苏易安愣愣望着床幔,眼中漫起一层水雾。 终究,是回不到从前了…… 大寒后,整个京城几乎都沉浸在即将过新年的喜庆中。 苏易安的身子因为落水更加孱弱。 她坐在榻上,呆愣地望着窗外。 大夫说她熬不过这个冬日,下个初春和战九霆,她都看不到了吧? 苏易安刚想着,便听一声巨响,房门被人狠狠踢开。 一月不见的战九霆跨进来,冷着脸将手里的人参扔到她脚前:“你为何屡教不改?” 苏易安目光一怔:“这是何意?” “怪不得烟儿这几日腹痛难忍,原来是你在她的药里掺了这么个‘好东西’。”战九霆讽刺道。 苏易安抑着心头的钝痛,哑声问:“她出了事,你想到的恶人就是我吗?” “我问过管家,除了宋延风给你带的人参,府内没人买过此物。”战九霆看着她,语气渐沉,“不过七年,你怎变得这么狠毒?” 闻言,苏易安看着眼前的人,露出一个怅然的笑容。 战九霆眉目一拧:“你笑什么?” “我笑你能纵横沙场,却不能明辨是非。”苏易安嚅动着苍白的唇,一字一句。 这话似是掀起了战九霆的逆鳞,他脸色阴沉:“你几次三番伤害烟儿,也配说明辨是非?” 苏易安一言不发。 见她没有半点悔意,战九霆怒火更甚:“是我太纵容了你,早在你害烟儿孩子时,我就该听娘的劝告。” 他唤来丫鬟,字字如针:“去把宋家的人叫来,将军府伺候不了他们家贤良淑德的小姐。” 苏易安试图解释:“我从未害过烟儿和她的孩子。” 战九霆却脱口而出:“到如今了你还狡辩,你分明是嫉恨烟儿有孕!” 这话犹如刀子划过苏易安的心,剧痛中生了丝不甘:“你负我在先,又与她珠胎暗结,如今无儿无女也是你的报应!” “放肆!” 一声怒喝伴随着脸颊火辣辣的疼痛让苏易安踉跄了几步。 她望着七年来从未打过自己的战九霆,眼眶渐红。 战九霆眸中恼意翻滚:“我当初就不该娶你这么个妒妇!” 苏易安心一刺,突然道:“你既后悔,那我们便和离。” 战九霆先是一怔,凸起的青筋覆在紧攥的手背上:“你的德行也只配一封休书!” 说完,他转身离去。 苏易安僵在原地,待那身影远去,她强撑着追了出去。 “战九霆,你非要逼我恨你吗?”她一字字问。 战九霆脚步停滞了瞬,终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飞雪漫天,寒风似刀。 苏易安踩着厚厚的雪朝院子走去。 血顺着她的嘴角一滴滴落下,在银白的雪上绽出朵朵红梅。 回房后,苏易安唤来兰儿,坐到镜前擦净残血:“母亲一会就要来了,替我梳妆吧。” 兰儿替苏易安绾着发,几次都想开口,却终是缄默。 待梳妆完,苏易安又命她去取来笔墨,颤抖着手在纸上写下“休书”二字。 寥寥几句,如刀斩断了两人的红线。 半柱香后,她才放下笔,刚把休书压在烛台下,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 苏易安转头望去,来人并非宋母,而是满身风雪的宋延风。 上一章 目录第九章 休书 宋延风望着左脸泛红的苏易安,神色一怔。 他缓缓走上前,忍着胸口的沉闷将手中的两封信递过去:“你的亲生父母找到了。” 闻言,苏易安覆在桌角的手缓缓收紧,缕缕仓惶在心底划过。 她没有接,甚至将手背到了身后。 宋延风轻轻执起她的手,将信塞到她掌心:“你放心,不管你姓什么,你永远都是我的妹妹。” 听了这话,苏易安才慢慢拆开了第一封信,里面竟是自己和宋家的断绝书。 她手颤了颤,一股刺痛涌上喉咙。 可宋延风在这儿,她不能…… 苏易安紧咬着牙,生生咽下满口咸腥。 她将断绝书轻轻放回信封,又拆开了第二封信 当看完最后一行字,苏易安不可置信:“我是……慕丞相的女儿?” 宋延风抬手摸了摸她后脑勺的疤痕:“十九年前,娘在陈州城外看见你满头血的倒在路边,为了救你,便让车夫快马加鞭送你去医馆。” 他顿了顿,声音沙哑了几分:“可娘当时已有四个月身孕,她身子弱,加之途中颠簸,不仅没了孩子,今后也不能再怀……栀栀,娘不是不疼你,只是她心中一直有个结。” 听了这些话,苏易安隐忍多时的泪水溢出眼眶。 宋延风也红了眼:“你那块不慎砸碎的玉佩,就是慕丞相给你的。” 他慢慢地将那瘦弱的身躯搂进怀里,哽声道:“你在将军府受的屈辱,宋家无法替你讨回,但丞相可以,我的妹妹不该受这么多苦。” 一句话似是击垮了苏易安所有的坚强,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刺眼的鲜血不断从她口中流出。 “栀栀!” 宋延风大惊失色,朝门外大喊:“兰儿,快去叫大夫!” 等苏易安再次清醒,只听见宋延风正追问着大夫。 大夫摇头叹息:“药石无医,不过一月了” “嘭”的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