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2
“郁西,你还好么。”见她突然不说话了,傅检霖有点害怕,伸手去按住她的肩膀,“诶。”郁西抬头看着他回答一下,又低声,“没事。” 傅检霖知道她在假装坚强没吭声,机械地点点头,心有担心,却知无法开口。 “你……”他犹豫。 “嗯?” “你有什么憋着难受的话都可以对我说。” “我哪有那么多难受的事情。”郁西微笑,摇了头,忽然觉得有些眩晕感,随即而来的是短暂的轰鸣声,“怎么了?” 她笑着抬手随意揉了揉,愣了愣,眼神闪一下,声音低下去:“没什么。” 傅检霖却很认真,问:“你还好吗? 她笑了,说:“你是复读机吗,这句话问很多遍了。” 第二天早上查房,旁边病房有病人问郁西:“咦,隔壁病房的那个年轻姑娘呢?出院了?” 郁西身体一僵硬,实习生也跟着面露难堪,那病人叹道:“出院好出院好,一家子都围着她,她妈妈总在走廊那边拐角抹眼泪,这下能好好过日子了。” 实习生发现郁医生竟然面无表情,心里憋得难受,到了病房外面终究是年轻气盛没忍住,“郁医生,那可是你的病人,你不难受么。” 她定定的看着这个来医院实习的大三学生,“你以后不要再和我讨论难受不难受这个问题,我当医生好多年,见惯了生死,但是我不是没有心。还有,你觉得难受能改变什么,不如想想你错误百出的入院小结!” “还有,不要在背后继续和你的一批进来的实习的同学讨论这件事,她都死了,你们还要议论么。” “没有,没在讨论了。”年轻的实习生刚说完就后悔得想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她快步往办公室走,换好自己的衣服就准备下班,等电梯的时候,忽然,耳朵又静了音,什么都听不见了。 电梯门打开,她脚步刚迈进去,几秒之后,里面开始轰鸣起来。 郁西低下脑袋,用力揉太阳穴。 一旁,有人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问:“怎么了?头疼?” 她警惕的扭头竟然看见许久未见的商斯行,“怎么了,不认识我?” 郁西没听到,但看着他的唇猜得出来,她轻轻摇了摇头:“你怎么来医院了。” “我爸在这住院,我来看看。” “老毛病了。” 商斯行说着说着便皱起眉,想起父亲在病房说的话不由得眉头锁的更紧,两人走到大厅出口的时候,郁西停住步子,外面雨还在下。 “我开车了,送你。” 郁西摇头,“我还有事。”说完迅速从包里拿出伞快步走出楼道,无心顾及身上落的雨水,想起今天和傅检霖早已约好要去老宅,忙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出去,说自己临时有事不能和他一起去看爷爷奶奶了。 傅检霖收到短信的时候刚从会议室出来,心里隐约察觉到郁西的心情不好,没有细问只说好,改天再去。 刚发出去,商斯行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说要找他聊聊,傅检霖驱车到地点的时候,商斯行和沈祈垣都已经到了,商斯行抿了口啤酒沫,傅检霖淡淡环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扯了扯领带,卷起袖子,“你回来多久了?也不打个电话。”沈祈垣先开口,平日里商斯行在队里,很少有休假,“这不是我家老爷子住院了么,我就回来看看。” “住院,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我和检霖。” “检霖和你最近工作忙;我也不好打岔。老爷子那是老毛病了也不要紧。不过这次我去瞧,倒是觉得他精神状态没之前好了,让我赶紧调回来有个照应。” 傅检霖点点头,“你要是想调回南川,也可以。前段时间郑伯提起给你弄个文职。” 商斯行没答话。 几秒安静继续开口,“还有一件事,老爷子的心结。”商斯行转头看着两个兄弟,赌气似的,有点恼怒:“找她干嘛,回来奔丧吗。” 眼睛里迅速蒙上了一层水汽,商斯行他爸早年二十多岁的时候,商斯行妈生下商斯行没多久就闹着离婚,家庭不和,那个年代哪有离婚的,商家老一辈子就不同意一直再劝,结果倒好,商斯行他妈偷偷跑了,和爷俩断了联系,从此,一个男人又当爹又当妈,后来,有领导来南川视察沿海经济,领导有个随行的秘书,性格生的通透又漂亮,落落大方,一眼就喜欢上了商斯行他爸。 一来二去借着工作的机会,隐隐说了自己的心意。 商斯行那个时候十几岁,正值叛逆期,知道这件事之后大闹家里,死活不同意他爸再娶妻,那个女人就一声不吭的走了,后来也没人提这件事了。 那年过年的时候,父亲第一次没在家,回来之后失魂落魄,商斯行听伯母说,他爸听人家说,这个女人辞职了,有人说是怀孕了,受不了闲言碎语,辞职了回去老家了,商斯行他爸连夜去找,找不到了,那是商斯行他爸人生中,做过最荒唐的一件事,也是最后悔的一件事。 “我爸让我把当初那个女人还有孩子都找回来,他说他这么多年一直在找,就是没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