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闪过那些旖旎翻滚的场景,整个人像被点燃了似的。 时砚带着我去浴室,站在镜子前。 他修长的手指穿插在我发间,吹风机的暖风翻滚里,那温软的指尖从我耳畔一路往下。 轰鸣的风声忽然止住了。 滚烫的吻落在我唇间。 时砚握着我手腕,把我的手带到他前襟停住,然后轻声道:「帮我解一下领带。」 我做梦也没想到这领带是给我用的。 「说吧,你今天来是不是蓄谋已久?」 最后时砚吻着我轻颤的眼睫,嗓音喑哑:「孟镜心,愿者上钩。」 9 我和时砚复合了。 善善知道了这件事,表示很不可思议:「孟镜心同学,请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叉了盘子里最后一块芒果送进嘴里: 「没办法,我真的还喜欢他。只要他解释清楚误会,稍微跟我说一句情话,我就没办法拒绝了。」 「那要是再出现之前的情况怎么办?」 我怔怔地盯着墙上的挂画,终究认命地说:「那我就……听他的吧。」 从小到大,连我爸妈都拗不过我,我做事一贯是随心所欲,堪称公主病。 和善善认识了十几年,这大概是她第一次看到我认输妥协。 善善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既然想好了,我也就不劝了。但你问清楚了吗,那个邵棠和时砚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还没问。」 我说,「我打算,过两天再去他们学校一趟。」 我连着赶了三天稿子,终于找到某个空闲的早上,开车去了N大。 早上有时砚的课,计算机组成原理。 我有意换了身活泼且朴实的白T短裤,然后混进教室,坐在了靠后面的位置,听时砚讲课。 哪怕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时砚转身时,还能看到他下颌优美的线条。 他长得可真好看啊。 声音也很好听。 虽然讲的内容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眼看课上到最后一小节,时砚点开PPT的某一页,然后淡淡道: 「今天就不点名了,随机抽两个人回答问题吧。」 我周围的一圈人立刻正襟危坐起来。 然后我就看到时砚目光缓缓扫过教室里的学生,直到定格在我脸上。 他挑了挑眉,我心里忽然涌现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时砚的声音响起:「最左边倒数第三排那个扎双马尾的女同学,就你来回答吧。」 我缓缓站起身,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才道:「不好意思,时老师,我不会。」 「你叫什么名字?」 「孟镜心。」 时砚假模假样地低头在名册上看了一眼:「坐下吧。」 然后另点了一个人起来回答。 坐我旁边的男生凑过来问我:「孟镜心你是哪个班的啊,怎么之前没见过你?」 我也一本正经地回答:「哦,我不是N大的,因为暗恋时老师所以特意跑来蹭课。」 在男大学生震惊的目光中,下课铃响了。 我一路跟着时砚出了教学楼,往学院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终于在周围人少的时候追上去,并肩而行:「你故意的。」 时砚侧头看了我一眼,唇角微勾,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什么故意的?」 「叫我起来回答问题啊!」 他没说话,反而伸手握住了我的手。 我老脸一红。 结果到了时砚办公室,我才看到里面还有一张桌子,跟前坐着邵棠。 她看到我,神情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师兄,你怎么把前女友带到办公室来了?!」 「不是前女友,是家属。」 时砚神色淡淡地纠正了他,然后拉开自己的椅子: 「你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去实验室一趟,等会儿回来我们就回家。」 他离开后,我立刻站起身来,走到邵棠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怎么,看到我们复合,你很失望?」 她毫不示弱地和我对视: 「复合了又怎么样,像你这么幼稚又作天作地,迟早也得再分一次。师兄很快就会明白,他需要的是一个成熟稳重的伴侣,而不是随时都会发脾气的小女孩。」 「成熟稳重,你不会是在说你自己吧?」 我夸张地笑了一声,「邵小姐,我劝你找个镜子照一照,这姿态未免也太难看了点。」 邵棠镇定自若地看着我: 「是吗?那你猜我是怎么知道你们分手,又是怎么知道你是个作精的?还有那天在餐厅,如果师兄不喜欢听到我那么说的话,他早就该和我撕破脸绝交了,不是吗?」 10 她的话一下子就戳中了我心底最脆弱的部分。 以至于时砚回来后,我也没怎么说话。 无精打采地坐进车里,他没有立刻发动车子,反而问我:「心情不好?」 「邵棠为什么叫你师兄?」 我没忍住,还是决定直接问他。 「我们读研和读博的时候,一直都是一个实验室的,只是她比我小一届。后来一起留校任教,偶尔她还是叫我师兄,仅仅是出自实验室的称呼。」 「那她又是怎么知道我和你分手,还说我脾气不好的?」 时砚的脸色忽然冷下来:「她这么跟你说的?」 「对。」 他神情紧绷: 「是我们分手后,有一天我妈打电话过来,提到这事,说你小姑娘脾气急,让我多让着你一些,被她听到了。」 我怔了怔,回过神来:「原来是这样。」 其实我最想问的是,那天在餐厅里,她都趁着你喝醉想把你带回家了,你为什么不和她绝交? 可我终究没有问出口。 成年人的世界交际复杂,他们是同门师兄妹,如今又是同一个学院的老师,按时砚所说,项目上还有合作。 千丝万缕的联系,只要我提,很可能又会像之前一样吵架,大闹一场,但最后的结果也不会改变。 还是,算了吧。 我决定做一个成熟稳重的女朋友。 只要邵棠识趣地不再来挑衅我,我也就当她这个人不存在。 我跟着时砚回家吃了顿饭,顺便午睡了一场。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的缘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我刚穿好上衣,身后就传来时砚的声音:「饿了吗?」 「我要回家了。」 话音刚落,还没等时砚应声,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祁言。 不知道他是不是喝多了,嗓音沙哑,蕴着几分含糊不清的醉意:「心心,好想你。」 安静的房间里,他的声音分外清晰地传递出来。 我一下子僵住身体,哪怕不回头,也能感觉到身后时砚忽然变得冷冽的气场。 「祁言,你清醒一点,我们都分手……」 我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五年了。」 「但这五年我一直在等你,当初分开本来就是因为误会。那时候我太年轻气盛,不肯低头认错,还找了那么多借口……」 他说着,声音渐渐低落下去。 那边又传来嘈杂的人声和音乐声。 我握紧手机,正要劝他两句,后面忽然伸过来一只手,扣在我腰间,把我整个人往后带。 眼前天旋地转,我下意识惊呼一声,手机掉在柔软的床铺上,人也半躺进时砚怀里,散乱的长发铺了他一腿。 那只手仍旧停在我腰间,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小肚子,另一只手则捡起我掉落的手机,从容开口: 「你好,祁先生,对于你的遭遇我十分同情,但这也不代表,你可以在非工作时间用私事打扰孟镜心。」 电话那边忽然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祁言的声音也冷下来:「你是……时砚?心心的前男友?」 「纠正一下,是现男友。」 说完,时砚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一边,然后低头凝视着我。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还未完全沉落的夕阳,和星星点点的路灯光芒照进来,在他眼底荡开一片昏暗的暧昧。 我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忽然道:「你从这个角度看,会不会觉得我的脸很大啊?」 「不会。」 他捉住我手腕,慢条斯理地按在枕头上,接着整个人覆了上来,「大的可不是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