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言语中透露出来的。但仔细想想,自己上次没多提到这里一点,恐怕也是猜到的。 “这是我的专业。”傅颜说,“上次我看您提到这位邻居时的神情不太对。” 她自己无法发现,但一个人的微表情,是骗不了心理医生的。 “我大哥是车祸去世,那天是下雨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亲眼目睹他在我眼前离世,所以我一到雨天总是会紧张,甚至会感觉到窒息。” 那天在陈禾的车上,她也是不受控制,看到车窗外的雨就想起了从前。 这是某种心理阴影,严重来说,甚至会伴随她的一生。如果得不到干预,那她此后的所有雨天,都只能是出现越来越严重的症状。 “沈女士,在我看来雨只是个外在条件,你只是把真切受到的痛苦转移到了环境上,这是你自己的意识主导的,如果你能够战胜雨天,那我们或许可以从这上面来根治。” 解铃还须系铃人。 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直面伤口。可这位的伤痛新旧叠加盘根错落,又有着非常致命的过去。傅颜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完全医好这位病人。 “我给您的建议是,先从让自己有恐惧感的事上开始,慢慢战胜自己,比如,您可以试试在雨天静坐,或者是,见见那个让您无法释怀的爱人。” 宋岭远随即笑了笑,“我刚跟他见过。” “那您感觉如何。” 这个问题让她想到方才在寺庙,殿内香火熏眼,陈禾长身玉立在她身侧敬香,她那一刻望向神明,心中的愿望是他们二人平安。 宋岭远沉思着,拿起桌上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小鹿玩偶,心不在焉的想起这些日子,跟陈禾已经见过好几次了。 而且,她都还算理智稳妥,并没出什么差错,也没到剑拔虏张的地步。 “我见他的状态难道也代表我现在生病的状态吗?”宋岭远不解。 “多少是有影响的,如果您始终无法释怀的话,或许可以问问自己跟他相处时的状态,不过人往往会说谎欺骗自己,所以您要真诚的面对自己。” 这次的问诊结束,傅颜又给她开了另外两种药,副作用会小一点,让她睡眠尽量好一些。人只要能睡个好觉,那么将会解决生活中百分之七十的疲惫和问题。 走出咨询室,宋岭远内心平静了一些。相比于上次,她现在已经能够直面自己的问题了。 她默默想着,进了电梯也还是在思考,丝毫没注意身后站着的人。 男人轻拍她肩膀一下,露出个微笑。 “宋岭远?” 她回过头,发现是陈禾的表弟乔望轩。他西装革履身后带着助理,气场强大,站在逼仄的电梯里有点鹤立鸡群的出挑。 “是你啊。” 宋岭远尴尬笑笑,不是很想搭理。即使她这么多年在外面,但也听明熙说了,乔望轩和陈禾一直明争暗斗,仗着他亲妈顾若清在公司里的人脉和资源,胡作非为,表面上对陈禾恭恭敬敬,背地里却也没少给他下绊子。一个满肚子花花肠子的二代公子靠着母亲,竟然也坐到了副总的位子。 “昨个才听说你回国今天就见到了,可见是有缘分,我刚给外公送了财务报表,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乔望轩将她从上至下看一眼,最后停在了她手上提着的药袋上。 “没事,睡眠不太好我来开点药。”她下意识把药往身后藏了藏。 滴的一声过后,电梯稳稳停在了一楼。宋岭远看了一眼,在缓缓开启的电梯门中看见了陈禾。 他换了件西装,深灰色暗色条纹款,将整个人的气势衬托得凌厉些,一副十足的精英姿态。 看向乔望轩时,那双深潭般的眼里仿佛多了几分杀气,跟在寺庙里截然不同。当然,这是宋岭远的猜想。因为她从来没看见他这个样子过。 “哎,表哥您怎么来了?”乔望轩露出张阴森的笑脸,迈出脚步到他跟前。 两人站在对立面,陈禾气势愈发明显。他比乔望轩要高半头,抬眼直视时有种目空一切的威严,像是一座耸立的冰山,无法忽视更不可亵渎。 就连宋岭远,也忍不住侧目。 “听说你拿了报表,怕你说不清楚所以来看看。” 话表面温和,实则压抑着怒气。陈禾最恨别人沾手他的东西,小时候就锱铢必较,维护自己的东西,更何况如今是这么重要的文件。 乔望轩依旧没脸没皮的笑着,甚至还四两拨千斤的开口玩笑。 “看我有没有携款私逃?” “今天心情差,倒也不至于这么不近人情。” 第九章 不信命运 宋岭远走到停车场,想起来上次明熙跟她提过一嘴华清如今的架构。陈禾虽是老爷子钦点的继承人,但因为资历尚浅所以得不到老臣们的支持,他费尽心思把公司建设的更好,也总有人想在背后捅刀子动摇他的位置。 她虽不懂企业里的这些弯弯绕,一个当家人要面对那么多暗流汹涌,可刚才乔望轩十足挑衅的模样,还是让宋岭远心里多了些别的情绪。 上了车调好座椅,她拿出手机给明熙打了个电话。 “今儿怎么想起宠幸我了?” 明熙刚忙完一家新店的开业仪式,裙子上被人喷了彩带,正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整理。看到宋岭远来电,笑得眼睛都弯起来,忙不迭拿起。 “我问你个事儿。”宋岭远顿了顿,“乔望轩这两年很嚣张吗,他在华清现在是什么职位?” 这两句话没头没尾的,明熙听完之后脑子都要死机了。 第一秒,乔望轩? 再之后,华清?顾家? 反应过来后,这才明白,于是起身踱步到吧台前,熟稔的点燃一支烟。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这是想起来关心陈禾了?” 这人总是没个正经,宋岭远无奈轻笑,让她快说。 “他当然嚣张了,他妈手里捏着多少老臣的命脉呢,倘若顾爷爷出点什么事,遗嘱被人篡改的话,陈禾恐怕真得卷铺盖走人了。” “华清现在一团乱麻,陈禾做什么都束手束脚的,完全被架空了。” “乔望轩这个人心机深沉,陈禾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怪不得,怪不得刚才那么一副讨厌样子,还假惺惺问她怎么了。 不过宋岭远对他的讨厌是很早之前就有的,读高中时她和乔望轩是同届,子弟学校里他是出了名的混不吝,翻墙打架成绩差,世交圈子里名声最差的就是他。就连女朋友也是,一天换一个比翻书都勤。宋岭远高中时出落的清秀标致,颇有几分电影里白月光的味道,为这,乔望轩这混子甚至还公开过要追求她。 可宋岭远那两个哥哥可不是吃素的,听说这件事之后气得不行,连带着陈禾也教育了一番,最后乔望轩在这三个人的威胁下,还是灰溜溜的离大小姐远远的了。 今天这一面,宋岭远也意外。 “我看乔望轩,倒是不像以前那样了,但是陈禾对他好像挺有敌意的,而且你知道吗,他看见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