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想死甚至千方百计寻死的人都会劝她想开点,无论是对她极其关心的叶晨,还是从前恨她入骨的徐湛,都阻止她死。 然而厉风辰非但不劝她,反而说要死的明明白白。 “是生是死是你自己的权利。”厉风辰声音很轻,但很稳重。 孟昭眼眶一热,头一次心底有了些许暖意:“谢谢……” 厉风辰笑了笑,没有说话。 但他知道他这些话不过是孟昭心中黑夜中转瞬即逝的光芒,抑郁症加上种种打击,她身心俱疲,根本无法支撑多久。 活着对她来说只是煎熬,没有谁能劝住她。 因为厉风辰的话,徐湛的心理防线都好像已经崩溃了,整个人都比之前更加萎靡不振。 本来要回国外分公司的沈父只能重新接手总部公司,收拾烂摊子。 心里一直悬挂着的徐湛的沈依蓉跑到别墅来找他。 只是还没进门,一股浓烈的酒味就从虚掩的大门中传了出来。 沈依蓉皱着眉头屏住了一会儿呼吸,捂着口鼻走了进去。 一进去,整个客厅都像是泡在酒里一样,连闻一会儿她都觉得有些醉意。 沈依蓉一眼就看见赤脚坐在地板上,被空酒瓶还有未开瓶的酒包围着的徐湛。 “昀节!?” 她惊叫一声,震惊地看着满脸通红,半垂着眼帘,头发散乱下巴满是青渣的徐湛。 徐湛像是没听到一样仰头喝着酒。 沈依蓉急忙上前把酒瓶抢了过来,扫了一眼周遭空了的酒瓶,大骂:“你是不是疯了?这么喝会死人的!” 她又气又心疼,之前孟昭跳海自杀,他都还没今天这么颓废。 她都快忘了从前的徐湛是什么样的了。 徐湛醉醺醺地打了个酒嗝,摇了摇头,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后,见是沈依蓉,突然像是一个被欺负的小孩找到了母亲一样扑进她的怀里。 “姐,姐……你,你帮我去找,找孟昭……好不好?” 他带着哭腔的声音让沈依蓉一怔。 此刻的徐湛让她想起了小时候他受了委屈的模样。 “昀节……” 沈依蓉红了眼,摸了摸她凌乱的黑发,也不禁落了泪。 她到哪儿去找孟昭。 徐湛紧紧抓着她的衣袖:“你,帮我去,去找她……” 他会向她道歉,任她打骂,哪怕拿刀在他身上划上几十刀几百刀,他都不会有一句抱怨。 第三十九章 他才是缺心的人 沈依蓉听后,也哭出声来,想到孟昭这些年的委屈,她攥着徐湛的肩膀,硬生生将他推出去。 “找她?去哪儿找她?她已经死了!”沈依蓉用带着些控诉的语气哭道,“徐湛,我劝过你多少次了?你哪一次听进去了?现在人死了,你让我去哪儿给你把她找回来?” 说完后,她的眼泪更为凶猛。 不只是为孟昭,还有她的自责,其实徐湛和孟昭走到今天这步,她和沈父何尝没有过错。 徐湛眉头忽然一皱,眼神恢复了以往的凌厉:“她没死,她没死!” 只是他找不到她,而她肯定也不愿意见他。 沈依蓉不知实情,只当他是喝醉了说胡话:“昀节,无论你清醒还是醉了,都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徐湛泛红的眼睛瞪着沈依蓉,良久后猛地拿起一瓶酒不要命地往嘴里灌。 “昀节!”沈依蓉又去阻止,却只抢回来一个空瓶。 徐湛魔怔了一样又拿起一瓶酒:“滚开!既然她……死了,我就去找她……黄泉路上,我跪铱驊着去,我跪着去找她……” 沈依蓉被推到在地,看着不断灌着酒的徐湛,心如刀绞,终是忍不住了,头埋进手肘处大哭了起来。 直到徐湛吐了血,沈依蓉才手忙脚乱地叫了救护车,把他送去了医院。 急救过后,医生说是饮酒过度造成的胃出血,没什么大事,只是要休息一段时间。 沈依蓉这才放下了心。 天渐渐黑了下来,厉风辰敲了敲孟昭的房门后推门进去。 见她还是如同往常一样抱膝坐在落地窗旁边看着外边,之前好不容易恢复了些的红润又消失了,甚至更加干瘦了。 厉风辰叹了口气,虽然嘴上说着不想干涉她的生死,但对江父江母的女儿还是狠不下心,毕竟他也不是徐湛那种人。 “明天下午五点的飞机,我送你出国。”他缓缓道。 孟昭沉默,目光依旧看着某个方向。 无论去哪儿,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厉风辰双手插进裤兜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是沈氏企业大楼方向。 他眉头一蹙:“还在想他?” “或许他才是缺一颗心的人。”孟昭难得说这么多话,“杨娅真的怀了他的孩子吗?” 厉风辰回道:“没有。” 他早就把杨娅打发了,不知道孟昭怎么会问这个,难不成她还是在乎徐湛的吗? “哦。”孟昭轻轻应了一声。 她只不过是确定她的怀疑而已,只是再次证明了徐湛的心狠。 孟昭捂着几天跳动着比平时快的心脏,呢喃着:“顾心妍的心脏在想他。” 厉风辰抿抿唇,也没有插嘴。 只是不知道那秘书还记不记得他叮嘱他要转告给徐湛的话。 直到次日下午两点,昏睡的徐湛才悠悠转醒,视线还没清晰,头却先感受到了快要炸开的疼痛。 他揉着头,茫然地看着一片白的病房。 他怎么会在这儿? “嘭”的一声,病房门忽然被推开,气喘吁吁的吴辉跑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沈依蓉。 “总,总裁,那个厉总经理,说让您今天,下午三点去机场。” 第四十章 高架桥上的狂奔 吴辉撑着膝盖,断断续续地说着。 沈依蓉不知道吴辉说的厉总经理是谁,但是现在徐湛还扎着针,才清醒过来,哪能去机场。 “什么事儿等吊完这瓶药水再说。”沈依蓉走到病床边,捻了下被子。 徐湛有些恍惚的意识在听见吴辉的话以后立刻清醒了。 去机场? 难道是因为孟昭? 他心一紧,猛地起身,把沈依蓉吓了一跳。 在沈依蓉开口劝时,他又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直接下了床朝吴辉道:“去开车。” “是。” 吴辉点丽嘉点头,才喘了口气的他又跑了出去。 “哎!昀节,你干什么去啊?你……”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穿着病号服的徐湛已经跑了。 医院离机场足足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再快点!”徐湛恨不得坐飞机飞过去,看着车窗外挪动的异常“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