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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神色沉了几分：“我们俩的确是很难再继续过下去了。” 政委欲言又止，他又说：“对她来说，现在跟我待在一起都是煎熬。” 无声半晌，政委坐了回去，又是一声长叹：“你是个当兵的好苗子，可惜啊，不会当个好丈夫。” 宋峥嵘没有否认，他的确不是个好丈夫。 当天下了晚操，宋峥嵘连衣服都没换就赶去医院。 但他还是没有进去，一直站在病房外，从护士那儿听到文惠岚睡着了，才敢进去看一会儿。 看着文惠岚不安的睡颜，宋峥嵘的心跟针刺的似的疼，更嘲笑自己越来越窝囊了。 这时，徐林彦来了。 宋峥嵘立刻走出去，他也跟着退了出去，轻轻关上门。 “听护士说你昨天在这儿站了一整夜。” 徐林彦盯着宋峥嵘眼里的血丝，心中感叹当兵的身体素质就是强。 宋峥嵘沉默了一会儿：“今天她怎么样了？” “医生说她身体状况还可以，中午的时候公安来做了个笔录。”徐林彦停顿了一下， “海艳说是何雪莹把她推下去了，当时房里只有她们两个，海艳坠楼的时候又有很多军属们看见，我想何雪莹估计……洗脱不了嫌疑。” 说着，他看了眼病房：“就算她森*晚*整*理没有坠楼，何雪莹干的那些事，也活不成的。” 宋峥嵘没有说话，他知道文惠岚想的是什么，她只是想让何雪莹的罪更重，好让何雪莹没有翻身的余地。 …… 之后两个月，宋峥嵘几乎每晚都会过来，他也不进病房，只是在外面站着。 因为有生意要忙，徐林彦在龙江待了两个星期就回梧林了。 天慢慢转凉，文惠岚的身体好了许多，或许是因为经历了太多，她整个人都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这天中午下操，宋峥嵘乘着休息的空隙来医院，想悄悄看看她怎么样了。 可刚走到病房门口，门忽然被打开，文惠岚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两人眼里都有些惊讶。 宋峥嵘看着瘦了一大圈的人连站都站的摇摇欲坠，心底掠过丝担忧：“你去哪儿？” 文惠岚敛去情绪，语气淡淡：“医生说我已经可以出院的，我正好想去找你，把离婚手续给办了。” 听她这么说，宋峥嵘只觉脸上挨了一巴掌，他不该来，应该继续泡在训练场。 可文惠岚没有给他任何拖延时间的机会，直接越过他就往楼梯走：“我临时证件已经补办好了。” 想起自己的证件被一个女人捡到，那女人又失足坠河溺亡的事，她心里是有些愧疚的，总觉得是那个女人沾了自己的晦气…… 这时，文惠岚长久没下床双腿突然一软，整个人都倒了下去。 眼看就要摔下楼梯，宋峥嵘猛地冲到面前，伸出双手将人接了个满怀！ 第27章 文惠岚浑身僵住了，错愕抬起头，撞上宋峥嵘幽深的眼眸。 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皱着一张脸挣扎：“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宋峥嵘没有放手，而是将她抱在怀里，稳步下楼：“你要是想再摔出什么好歹，耽误离婚，我可以放你下来。” 他说话时，整个胸腔都在震动，让文惠岚思绪有些乱。 她看着宋峥嵘冷硬的下颚，眼神复杂。 上辈子她很贪恋他的怀抱，仿佛只要他在身边，天塌了都不算什么。 可现在，她再也提不起当初那样的悸动…… “宋峥嵘，你从前怎么就不能对我好点呢？”文惠岚不由自主地开口。 宋峥嵘目光一滞，绷直的唇线小弧度地抖了抖。 是啊，他怎么就不知道对文惠岚好点，如果对她好点，兴许两人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现在他也算是明白那句老话：有些人和事，往往是失去和错过才懂得珍贵。 良久，宋峥嵘才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文惠岚瞳孔微微一缩。 两辈子以来，她第一次听宋峥嵘说‘对不起’，他总是那么冷漠，那么具有威慑力，仿佛全世界错了，他都不会错。 她捏了捏拳，没有再说什么。 这种迟来又没有用处的道歉，接不接受都无所谓了。 宋峥嵘将人放到车上后脱下外套，盖在她腿上，在她拒绝前关上了车门上了驾驶位。 文惠岚捏着外套一角，转头看向车窗外。 车子启动，气氛除了沉默，只有种说不出的压抑。 当看到外头缓慢倒退的街景，文惠岚皱起眉：“你能开快一点吗？” 这种速度，骑着二八大杠稍微踩块一点都能赶上。 宋峥嵘只是低低回了句：“医院外的路段必须要慢行。” 文惠岚瞥了他一眼，没有回应，他再想怎么拖延时间，这婚也离定了，哪怕她爬也要爬过去。 宋峥嵘握着方向盘，看着面前的道路，突然希望这条路没有头该多好，他和文惠岚就永远在路上，也不会离婚…… 尽管这么想着，他也私心地放慢了速度，车子还是驶到了军区。 政治机关处。 就像领证时一样，拿离婚证时，两人好像都处于一种还不熟的状态。 经过繁琐的手续登记，文惠岚拿到了离婚证。 她将离婚证揣进兜里，仰望着灰蒙蒙的天，深吸了口气后又重重吐出。 看着文惠岚好像逃离什么深渊般的模样，宋峥嵘心里堵得慌，他捏着离婚证，声音微哑：“准备回桐州？” 文惠岚回头看向他：“……嗯，介意我去家属院收拾一下东西吗？” 疏离又客气的语气像刀子，扎在宋峥嵘胸口，他喉结一滚：“我还有事，你自己去吧。” 说着，径自往训练场走。 文惠岚微垂下眼，也没说什么，朝和他相反的家属院走去。 宋峥嵘停下脚，转身看着那渐行渐远的消瘦背影，眼眶突然有股久违的酸涩。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上次哭是什么时候，而且当兵这么久，受了再重的伤，他也没掉过一滴眼泪，可现在，他竟然觉得自己随时都能哭出来…… 宋峥嵘紧握的拳头颤了颤，突然喊道：“文惠岚！” 第28章 文惠岚停住脚，她早就感受到他那灼热到仿佛要把自己的后背烧出个洞的视线。 她就这么站着，微皱的眉下双眼里并没有多余的波澜。 宋峥嵘以为文惠岚至少会回头，可她只是站了一会儿，然后更加快地往前走去。 她很决绝，好像迫不及待斩断在这里的所有…… 宋峥嵘凝着文惠岚越来越远的背影，呼吸渐重，想收回目光，却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 知道那抹身影彻底消失，他才像被抽走了力气被，双手一松。 ‘啪’的一声，离婚证掉在了地上。 文惠岚回到家属院，也没理会其他军属们诧异的目光，径直上楼。 她收拾好自己所有的东西，关门时停住脚，转身环顾这不大的家属房。 这里她生活了两辈子，也承载着她的希望和绝望，但可惜的事，她还是在失去阿妈后，才彻底与这里告别。 “再见……”文惠岚低声呢喃，目光落在沙发上一件军装上，“宋峥嵘。” 她将钥匙放在窗台上，关上门，拎着木箱下了楼。 当走出军区大门的那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