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羞赧别扭的神色,仍是觉得有趣,偏爱看她那张娇俏面容微红含泪的样子。 他刚想出声再逗弄下她,突然听得乔鸢轻轻哼了一声。 “有点疼。” 她真担心又像上回夜里那样被他咬破,下意识摸了摸唇,被他咬的浅痛还未彻底消散,微微刺麻。 她只当他血气方刚,总想逮着她折腾。 可转念一想,他会不会也和旁人…… 乔鸢心脏骤然一沉,闷得慌。 裴珩皱了眉,正要掐掐她的小脸,看她又开始挣扎,便伸手去揽她的后背,不慎碰到了她刚愈合不久的伤势,疼得她低呼了一声。 裴珩抬起的手掌贴上她后背时,便只是虚虚靠着,不敢用力。 他正要开口,又听乔鸢小声嘟哝:“殿下已过弱冠之年,确实该听从圣上安排,早日择妃,等这回事了,殿下应该纳些侍妾……” 裴珩起先还觉得有点疑惑,闻言后细细体会,颇觉得好笑。 “咬疼了,就挠人?”他低笑了一下,掐着乔鸢的下巴,“不如,让你咬回来?” “你——”乔鸢惊异于他的厚颜无耻,撞上他戏谑的眸色,气得瞪着他半晌没吭声。 她以前怎么不知这人是如此没脸没皮的! 恬不知耻! 哼! 她气呼呼地瞪着裴珩含笑的模样,心里有点沮丧—— 算了。 反正也拿他无法。 她暂时也不厌恶。 好像……自己还有点欢喜。 乔鸢闻着他身上的雪松香气,忽地懊恼起来。 时隔多日,她心中对他起的那点儿涟漪非但没有被压下去,反而随着一路同行,在那片原本平如镜面的湖水中扩散得更远了。她惊觉自己不止是不反感他的亲热,甚至有一种想沉溺其中的放纵。 可像她现在的处境,她和他能有什么? ……什么也不会有。 乔鸢沉默下去,眼里神采渐渐黯淡。她那双清亮的眸子盯着昏黄烛光发愣,惹得裴珩忍不住将她扶起来,仔细打量着她的神色。 他抬腕,指腹刮了刮她滑腻的脸颊。 “想什么?” 见乔鸢仍是呆愣愣的,他也不再追问,而是贴上她的脖颈,忽然在她雪白脖颈上轻咬了一口。 “沈奕!”乔鸢终于聚拢了眸光,又惊又无奈地看他。 裴珩用指腹摩挲着她的脖颈,垂眸看着那被他咬过的痕迹微微发红。然后,他把自己的另一只手递上去,送到乔鸢唇边,修长手指碰了碰她的唇。 “许你咬回来。”他耸了耸肩。 乔鸢收了思绪,只犹豫了片刻,真的低头下去,含住他的两根手指,用力咬了一口。 这可是他自己要求的。 她极快地松了口,趁着裴珩浑身微僵,腾地站起身来,拾起掉落在地的包袱,逃也似地跑了。 裴珩坐在椅子上,看着乔鸢推开门出去,陷入静默。 方才,他只觉得她舌尖的濡湿微热裹上手指的一瞬间,全身都凝固了,以至于她贝齿咬得痛觉都显得微不足道。 他一遍又一遍回忆着那柔软的触觉,以及她咬下来时指尖酥麻的刺痛。 裴珩闭上眼,极力平复着从小腹处弥漫开的燥热。 身体起的变化让他的心潮涌动得更为剧烈。 甚至,想将她藏起来,不许任何人见到她那般含羞带怯又恼怒的模样。 他好像……变得越来越贪心了。 ———— 第二日,车队分散开来,裴珩只带了一半的人马入了涪州城。 还未入城,乔鸢便已经看见有人领着兵马夹道而立,等着裴珩下车,约莫是早就得了消息过来恭候太子的官员。 她从车帘望过去,打了个哈欠,琢磨着自己等会儿定是要扮作小内宦跟上,却迟疑着长顺怎么还没来给她送衣裳。 昨夜她睡得不好,一会儿担心会不会再遇刺客,一会儿又懊恼裴珩对她的的态度,一会儿又焦躁自己心里的异样。 辗转反侧多时,她实在困得很了,才勉强睡去,故而今日一起来,不必问旁人也知道自己眼下定是一片乌青。 乔鸢又打了个哈欠,就见车帘被掀开了。 果然是长顺过来招呼她。 长顺看她哈欠连天,先问了她的状况,才笑道:“一路奔波,到了涪州姑娘可好生歇息会儿了。殿下要在涪州巡视几日治水,过了这里再往南去便是曲州,得改走水路了,上了船便会松快些。” 乔鸢点点头,想起什么,又问:“这还没到盛夏,涪州早早便开始预备治水防治了?” 长顺道:“姑娘有所不知,涪州虽是临海,却因地势之故,西边涪水所过之处每逢雨季,容易河水倒灌,引起内涝。所以,涪州每年都要花费大功夫防治水灾。” 乔鸢若有所思,想起正事,问他:“衣裳呢?” 长顺神色疑惑了一瞬,反应过来,笑道:“正是要同您说这事,殿下吩咐了,姑娘不与殿下同住,且先安置去城南的小院,等会儿有人来接应您。” 乔鸢“哦”了一声,她不跟着裴珩,就不用担心自己暴露身份,反而落得自在。 自打上回出事,裴珩又亲自点了几个暗卫跟着她,不必担心安危问题。 于是,等裴珩乘坐的马车远去了,乔鸢在城外又等了小半个时辰,才听见明快的马蹄声哒哒而至。 长顺还在车里陪着乔鸢一齐等着,闻声下去,抬眼就见一匹雪白的马驹在马车前止了步,高坐马背的年轻姑娘跳下来,冲长顺微微一笑。 “崔公公,三年未见了!” 乔鸢撩起车帘,悄悄抬眼看去,就见一位身着赤色骑装的少女站在车前,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抚摸马头,和长顺正在说什么。 这人是谁? 裴珩为何会放心让自己跟着她? 乔鸢心底自然生出好奇。 她印象里,打从她七岁认识裴珩开始,他便几乎不与女子亲近,遑论信任一位年轻的小姑娘。 不多时,长顺进了马车,请乔鸢下来。 “姑娘,这位是涪州团练使温昭的小女儿,由她送您去安置的小院。” 车外倏地探进来一个脑袋,冲乔鸢笑得灿烂。 “唤我宁宁便好。” 那姑娘和她年纪相仿,虽生得不是倾城绝色,却叫人一眼便能记住,可爱中带着几分俏皮,尤其是一双圆滚滚的大眼,宛若两丸墨黑的玉石落在清泉里,又亮又清。 乔鸢礼貌颔首,刚想开口说自己是太子侍婢。 就见温宁宁露出雪齿,灿笑问道:“你便是太子殿下的心上人?” 乔鸢如遭雷击,神色惊愕,下意识去看长顺,正想要慌乱辩白。 却听得长顺一本正经道:“对,这位便是殿下的意中人贺姑娘。温姑娘可千万不要走漏了消息,此事只有你与你父亲知晓。” 乔鸢唇色发白,还没来得及思索,又听长顺道:“温姑娘,殿下把贺姑娘托付给你了,烦请你带她过去安置。” 乔鸢浑身僵硬,看到长顺悄悄给她递了个眼色,又听见长顺给自己按的假名字,便知道是做场戏。 可她仍是心脏砰砰乱跳,一时懵了。 这是卖的什么关子? 裴珩要作甚?@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心急 离涪州城尚有一里路, 天色便暗了下来。 乔鸢骑着马,跟在温宁宁身后,见她不住地侧过来打量自己, 便特意放慢了步子, 先开了口。 “这天色倒也是奇怪, 前一刻还是晴朗无云,转眼便乌云密布,瞧着要落雨了。” 她望着天, 莫名想起,裴珩也不知去了哪里, 此刻是否已经在巡视路上。 他有没有带雨伞,会不会淋雨? 这念头刚出来,乔鸢自己也觉得好笑, 他身边那么多随侍,还用得着担心这个? 温宁宁见乔鸢主动同她说话, 面色登时松驰不少,与乔鸢的马匹靠近了些,解释道:“涪州天色一向是这样,今日你们算是来得巧,若是赶上前几日大雨倾盆,总归是麻烦些。” “涪州年年闹水灾, 没有根治之法吗?”乔鸢问。 “有呀,把涪水搬走就好啦。” 温宁宁笑起来,眼睛弯成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