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门把的手缓缓垂落。 男人的冷漠如嘲讽的利刃,告诉宋婉秋,她的坚持和挽回,是多么可笑。 宋婉秋凝着眼前的门,白着脸后退几步,落荒而逃。 混混沉沉的回到县医院,刺鼻的药水味终于拉回了些许意识。 刚到病房外,便听见外婆熟悉的嗓音传出:“我没事,不用……” 宋婉秋黯淡的眸光一亮。 外婆醒了! 顾不得一身的风尘仆仆,她撒腿奔了进去。 却见医生站在病床边,苦口婆心劝着:“您大脑里还残留着血块,拖得越久,就会引发严重的脑出血,必须赶快转去首都医院治疗。” 老人捏着陈旧褪色的存折,抗拒地摆手:“这钱是我给囡囡存的,我这把老骨头都快入土了,花钱就不值当了……” 宋婉秋听得心骤然收紧。 “外婆。” 她轻轻叫了声,声音沙哑的连自己都认不出。 看见她,外婆苍白的脸顿时浮起了笑:“囡囡。” 亲昵虚弱的呼唤像槌敲着宋婉秋的胸膛,她上前握住老人冰凉枯瘦的手,自责卷着痛占据整颗心。 外婆撑着笑,爱怜地摸着她的脸。 看着无言却各自红了眼的祖孙两人,医生于心不忍:“老人家的病情不能耽搁,如果你同意转院,我可以立刻联系首都的医院,今晚六点就能走。” “转!当然要转!麻烦您了!” 宋婉秋回答的没有一丝犹豫。 得到回答,医生才舒了口气离开。 贴着外婆长满老茧的掌心,宋婉秋混乱的心终于得到一丝平静。 几番努力,她才咽下满喉酸苦:“外婆,去首都治病吧,囡囡陪着你,无论花多少钱,我们都能挣回来,但命只有一条,囡囡不想失去你……”1 “听说首都很繁华,我们在那儿工作生活,不回来了好不好?” 外婆看着她,明白了什么似的叹了口气:“不回来?你那么爱骁城,舍得他吗?” 一句轻问如巨石砸在宋婉秋心头,疼的泪水滚出眼眶。 她摇摇头,泪眼里含着坚决:“我只是明白过来,爱他不会有结果,所以我不爱了,也不要了……” 半晌,外婆温柔擦去她脸上的泪:“好,无论囡囡做什么,外婆都支持。” 当天中午,医生帮着联系好了首都中心医院,宋婉秋赶回部队家属院。 将因为二流子来闹事,被妇联主任谈话时收到离婚申请报告翻了出来,签好字后交给妇联主任。 傍晚六点,初雪突至。 宋婉秋带着外婆,头也不回地踏上前往首都的火车。 看着窗外逐渐模糊的月台,宋婉秋眼眶酸涩。 再见了,陆骁城。 …… 晚上十点。 一辆军绿大卡停在部队外,身穿迷彩服的陆骁城匆匆下车,大步往家属院去。 风越来越大,他的心忽然乱了几分。 之前虽然嘴上说着让宋婉秋吃吃苦头,但只是场面话。 他越冷漠,上级碍于人情也会帮着说好话,以后,她在家属院的日子才更好过…… 跟营长谈完话后,他就去了公安局,但路上突然接到任务,只能把接宋婉秋的事先搁置,没想到忙到这么晚才回来。 现在,她应该回家了吧? 陆骁城从怀里拿出支新的派克钢笔,摩挲间,一会儿想起宋婉秋拨弄算盘时的认真模样,一会儿又是她被公安带走时的惶恐…… 污蔑她盗窃,确实吓到了她。 陆骁城收起钢笔,有些踌躇。 只送支钢笔道歉,她会接受吗? 她一向听外婆的话,不如过两天把老人接过来陪陪她…… 这么想着,陆骁城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一上楼,就见自家门半敞着,灯光从里照着走廊。 宋婉秋特地开着灯等他? 从前她也这样等过,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陆骁城心头前所未有的紧张。 他正了正衣服,正要推开门,却听见陆母和赵雪梅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大娘,您可真聪明,跟宋老太说骁城哥要离婚,让她来找宋婉秋时被车撞,宋婉秋果然吓得交了离婚申请报告。” “早知道动那老太婆就能让宋婉秋离婚,我也用不着把宋伟找来闹事,还让二流子故意谣传勾引她,让这俩人去找宋婉秋麻烦,可费了我不少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