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决定其实是你没有理解和尊重我，你也根本不懂我。”

阮汐笙想起什么，倏地变得凌厉：“就因为逃婚的事情变成你心底的刺，所以婚后你是不是有段时间故意冷落我？出差从不报备去哪里，去多久，发信息也爱搭不理。”

裴砚臣端着杯子的手不自觉握紧，他结结巴巴地为自己辩解：“我...我确实...有段时间不知道应该以什么心态面对你，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那段时间没有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出差的话，有的安排得确实很突然，而且之前我们并没有互相报备的习惯，我也就没有意识到要改变。信息不回我真的不是故意，我真的很多时候没有时间也不方便看手机，等我看到的时候就已经过去很久了，我就想有事回家再和你当面说。”

裴砚臣这会儿倒是很会顺竿爬，像立誓一样表决心：“我以后去哪都告诉你，再晚看到你的信息也一定回。”

阮汐笙却了然地笑了：“所以裴砚臣你看，这段关系里其实我们都有问题，我因为你的冷淡没有主动问，你也因为一些原因没有主动说，所以隔阂就在我们心里变成刺，时不时跑出来扎伤我们。”

裴砚臣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阮汐笙冷淡地打断：“这个游戏就到这里吧，你再问我最后一个问题。”

他抿了抿唇，面上是一片迷茫。

俩人之间藏着这么多的误解和隔阂，一时之间竟然不知从何提起，最后只回到原点：“你有收到我那年寄给你的明信片吗？”

阮汐笙似乎有些意外他会提起那张明信片：“收到了，那时候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我理解的那张明信片背后的含义是道别的祝福。”

裴砚臣也无从辩解，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张明信片到底代表什么，思念，告别，亦或者一些道不明的情愫。

但他从 18 岁那年分别后再次见到她，其实就一直想问这个问题，想了很多年却憋在心里没说。

阮汐笙见裴砚臣没有出声，也不再纠结，起身给自己也倒了一大杯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

仿佛给自己灌溉的不是水而是力量之源，阮汐笙再次坐下的时候，已经捋清楚了谈话思路：“裴砚臣，你记不记得我小时候沉迷偶像剧的时候，抓着你和我看过几集《恶作剧之吻》？”

她也不在乎裴砚臣到底记不记得，继续往下说：“我前段时间重温了一遍，男二启太问女主湘琴说‘看不到的爱怎么会是爱’。其实你的爱也是一样，没有上帝视角根本发现不了。”

“你给自己留够了随时全身而退的路，生怕自己在这段感情里不够体面，狼狈收场。”

阮汐笙望向裴砚臣，目光里满是悲凉：“我不是不相信你爱我，但比起爱我，你更爱你自己多一点。”

裴砚臣无力地揉了揉眉心，并不赞同她的观点：“不是的，每个人表达爱的方式不一样，不是所有人的爱都是外露的，我吝于表达并不代表我更爱自己。如同我信里写的，今后我会努力让自己直抒胸臆去表达一些情感，不会再遮遮掩掩。”

阮汐笙却已经完全摈弃刚刚那个哭泣的灵魂，变得理智而锋利：“我不想要一直需要我去猜疑和揣测的爱，抛开你到底爱我的份量有多少不提，这次谈话让我发现我们其实没有那么合适。”

“不仅是你不会表达自己，我也会因为你的冷漠而放弃沟通和表达，所以这段感情里我们一直在内耗、猜疑、失望和逃避。这显然并不是一段健康的亲密关系。”

裴砚臣并没有想过她会得出彼此不合适的结论，不甘心地摇头：“我们会克服的，我们能克服。”

阮汐笙苦笑，笑容里有掩不住的失望与落寞：“裴砚臣，我们已经经历过失败，消磨过彼此的爱意了，我已经不愿意也没有信心，再和你一起去尝试和克服了。”

“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裴砚臣闻言却觉得很委屈，本就布满血丝的眼睛更是发红，显得尤为可怖：“不，不应该是这样的，相爱的人不应该在一起吗？”

阮汐笙的声音因为理智，而显得有些冷漠：“但如果一份感情，总是让彼此感到不被理解，感到痛苦，那么这份感情可能就不是太合适。”

“算了吧，裴砚臣，我们放过彼此吧。”

“你会害怕受伤所以伪装自己，我也是普通人，我也会因为害怕受伤所以逃避重蹈覆辙的可能，我是真的没有信心和勇气重来。”

裴砚臣将脸埋在手掌，他的痛苦即使经过遮掩仍然轻易显露出来。他缓了好一会儿才稳定情绪，重新抬起头来，凝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我不同意，是你说我回答你的问题，就拥有重新追求你的资格。”他握紧了拳头，死死地掐着手心，强撑着说话的气势，“事在人为，我不会放弃的，我会让你看到我的改变的！”

阮汐笙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应对他，这一刻她突然深刻理解了“时不我待”一词，原来相爱是那么不容易，需要恰当的时机和合适的人。

然而真心永不可辜负，她犹豫半晌终究是做出了回应：“随你，但我不会回应你的。”

裴砚臣努力让自己挤出平时那种惬意放松的笑，语气里是强装出来的满不在乎：“没关系，我有信心，你一定会回头看我的。”

“我...”

与他的嗓音同时响起的，是手机铃声，来自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机。

阮汐笙拿起手机查看，发现是本地区号开头的一个固定电话。

“这么晚，是诈骗电话吧？不然别接了。”裴砚臣显然也看到了手机来电页面。

阮汐笙却不敢不接，万一又是工作上的什么突发事情呢？她的那份工作现如今和易碎的鸡蛋没有区别，经不起任何一点折腾和意外了。

“喂，您好？”

电话那端是阮汐笙爸爸的嗓音，说话语气急促：“阮汐笙，你妈妈外出遭遇车祸了，赶快到深海市第三人民医院来！”

阮汐笙的大脑一瞬间空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要说什么，就听见电话那端似乎有人在叫他“张瑞女士的家属过来一下”，他啪嗒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31

“狼来了”，这其实是阮汐笙听闻家人住院时候，脑海里闪过的第一想法。

之前有一次家里人十万火急把她喊去医院，说是她爸爸生了严重的病，结果等她请好假匆匆赶往医院，才发现原来是她爸爸肾结石发作。但她弟弟和弟媳都不在，就只有她妈妈陪在诊室坐着。

她爸爸刚做完彩超确认完结石情况，医生看过片子后就让挂水止痛，后续自己吃药运动排石即可。

看见阮汐笙来了，李爸爸捂着腰抱怨：“你怎么这么慢？我痛得人都快没了，快拿单子去缴费拿药。”

“弟弟呢？不是他送你来的？”她颦眉，对弟弟的不见踪影感到不满。

“你弟那工作不好请假，你弟媳要接孩子放学，你爸爸痛得不行，我就在楼下拦了辆的士陪他来急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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