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理智而显得有些冷漠:“但如果一份感情,总是让彼此感到不被理解,感到痛苦,那么这份感情可能就不是太合适。” “算了吧,顾星熠,我们放过彼此吧。” “你会害怕受伤所以伪装自己,我也是普通人,我也会因为害怕受伤所以逃避重蹈覆辙的可能,我是真的没有信心和勇气重来。” 顾星熠将脸埋在手掌,他的痛苦即使经过遮掩仍然轻易显露出来。他缓了好一会儿才稳定情绪,重新抬起头来,凝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我不同意,是你说我回答你的问题,就拥有重新追求你的资格。”他握紧了拳头,死死地掐着手心,强撑着说话的气势,“事在人为,我不会放弃的,我会让你看到我的改变的!” 夏柚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应对他,这一刻她突然深刻理解了“时不我待”一词,原来相爱是那么不容易,需要恰当的时机和合适的人。 然而真心永不可辜负,她犹豫半晌终究是做出了回应:“随你,但我不会回应你的。” 顾星熠努力让自己挤出平时那种惬意放松的笑,语气里是强装出来的满不在乎:“没关系,我有信心,你一定会回头看我的。” “我...” 与他的嗓音同时响起的,是手机铃声,来自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机。 夏柚拿起手机查看,发现是本地区号开头的一个固定电话。 “这么晚,是诈骗电话吧?不然别接了。”顾星熠显然也看到了手机来电页面。 夏柚却不敢不接,万一又是工作上的什么突发事情呢?她的那份工作现如今和易碎的鸡蛋没有区别,经不起任何一点折腾和意外了。 “喂,您好?” 电话那端是夏柚爸爸的嗓音,说话语气急促:“夏柚,你妈妈外出遭遇车祸了,赶快到深海市第三人民医院来!” 夏柚的大脑一瞬间空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要说什么,就听见电话那端似乎有人在叫他“张瑞女士的家属过来一下”,他啪嗒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31 “狼来了”,这其实是夏柚听闻家人住院时候,脑海里闪过的第一想法。 之前有一次家里人十万火急把她喊去医院,说是她爸爸生了严重的病,结果等她请好假匆匆赶往医院,才发现原来是她爸爸肾结石发作。但她弟弟和弟媳都不在,就只有她妈妈陪在诊室坐着。 她爸爸刚做完彩超确认完结石情况,医生看过片子后就让挂水止痛,后续自己吃药运动排石即可。 看见夏柚来了,李爸爸捂着腰抱怨:“你怎么这么慢?我痛得人都快没了,快拿单子去缴费拿药。” “弟弟呢?不是他送你来的?”她颦眉,对弟弟的不见踪影感到不满。 “你弟那工作不好请假,你弟媳要接孩子放学,你爸爸痛得不行,我就在楼下拦了辆的士陪他来急诊。”李妈妈瞥了一眼痛得整张脸皱成苦瓜样的丈夫,又补充,“我对这个医院不太熟悉,就把你喊过来了。” 那也不至于在电话里夸大病情吧,更何况弟弟需要上班她就不需要了吗? 夏柚虽感不满,但也没说什么,接过单子扫了上面的二维码,关注医院公众号就直接把医药费交了。 “走吧,去打针拿药。”夏柚和妈妈一起搀扶李爸爸,挪去医院的输液室。 繁琐的就医程序成功让一个成年人焦头烂额。等她四处穿梭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完,带着午饭回去输液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 “妈,洗手找地方吃点东西吧。”夏柚把午饭递给妈妈,同时看了一眼输液瓶里的药水余量。 她发现父亲仍然痛苦地蜷缩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于是就没有开口打扰,悄悄地把从车里拿来的小毯子盖在父亲腿上。 夏柚正准备拿出午饭随便对付几口的时候,下属给她打电话,说是有几篇今天要发出的稿件需要她这边审核把关。 夏柚只好和妈妈说自己有点事需要处理,让她回来旁边用餐看着父亲,自己回车上拿笔记本审核稿件。 结果她稿件才确认到一半,就接到妈妈电话。电话里说她爸爸感觉好一点了,肚子饿要吃东西,但不想吃那份已经冷了的饭,让她重新打份粥过来。 于是她又匆匆在外卖 APP 点了份外卖,收件人写的她妈妈的电话,并且发信息给妈妈说明了情况,转头又继续忙于和下属沟通稿件需要修改的地方。 等夏柚终于忙完回到输液室的时候,已经饿得头晕眼花,脚步虚浮了。她一直有低血糖的毛病,此时必须要补充能量才能恢复状态。 但她爸爸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看见她就劈头盖脸一通输出:“你当你爸爸是死人是不是?生病了都看不见你人影,就让你陪小半天,你都要借口工作躲懒。” 夏柚很能理解生病时候无人关心的痛苦,但她并不接受这样无理的谴责。更何况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真的是躲懒,也好过那对完全不出现的夫妻。 但夏柚实在头晕眼花,没有力气和父亲争辩,她没有出声,慢慢在离父亲几个座位之隔的椅子上坐下,打开那份早已凉透的盒饭吃了起来。 冰冷,油腥,这份盒饭的味道如同夏柚此刻的处境和心情,她味同嚼蜡,麻木地咀嚼着。 李爸爸遭到她的无视,更加觉得自己的权威被挑战,怒斥她:“为人子女,连照顾父母应尽的义务都做不到,说出去我都嫌你丢人。” 尽管他已经刻意控制音量,但周围人的目光仍然落在他们的身上,八卦地围观这出闹剧。 夏柚终于没办法再吞进任何一点食物。 尽管腹内仍然空旷,但她却突然觉得恶心想吐,她面无表情地问他:“要怎么样才算照顾你?生病给你请护工吗?还是给钱?” 闻言,李爸爸面色缓和了一点:“给钱也不是不行...当然你亲自照顾我更好。” 夏柚抱臂冷笑,毫不遮掩眼神里的嘲讽:“你儿子给多少,我就给多少,让他把转账截图发过来,我马上给。” 那时候的夏柚就知道,别人的父母生病需要的是子女悉心照顾,但她的父母可能更需要的是金钱关怀。而今父亲深夜的这通电话,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他们是不是借着小病找理由和她要钱了。 但万一真的是父母出事了呢? 尽管夏柚对于父母已经没有爱了,但仍有为人子女的责任感,虽然仅存的一点责任感也随着上一次的决裂淡到快消失了,但夏柚仍然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 相对于万一所带来的遗憾,她宁可接受“狼来了”。 凌晨并不好打车,是顾星熠送她到医院的。 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的时候,顾星熠问她要不要陪她一起。 夏柚没有错过他脸上的疲倦和困意:“谢谢,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婚内我就说不用你管我家的事情,咱俩都离婚了,你就更加不适合插手了。” 顾星熠吃一堑长一智,也没有再开口干涉,目送她消失在医院大楼的入口处。 夏柚问了好几个急诊室护士才知道,她妈妈已经从手术室出来,转入了普通病房。 明明是深夜,她进病房的时候却发现里面却闹成一锅粥,两父子互相指责吵到了旁边的病人,一家子一起被旁边的病人家属赶去了外面的公共阳台。 看见她来,一盘散沙好像找到的主心骨,她爸爸和她弟弟七嘴八舌地和她倾诉。 夏柚听了半天才听明白,她妈妈是因为出门找离家出走的小外甥李梓乐才遇到车祸,幸亏性命无恙,但仍然避免不了轻微脑震荡和脚踝骨折,手术后骨折处已经钉上了钢板。 目前她妈妈还躺在床上,麻药没过正在沉睡,她弟媳在家教训被找到的李梓乐,而这俩父子正忙着推卸事情的责任。 夏柚翻了个白眼,男人至死是少年,这两个加起来已经接近一百岁的男人,遇到事情首先想的竟然不是解决方案,而是非常幼稚地搞内讧互相责怪。 “肇事者找到了吗?医药费交了吗?谁来照顾她?要请护工吗?”她连发灵魂几问,成功把这两个大男人问傻了。 俩人面面相觑,摸摸鼻子谁也没说话。 你推我我推你,最终仍然是李爸爸清清嗓子开口:“肇事者逃逸还没找到,所以要先自行垫付。” “我俩都不擅长处理这种事,就交给你处理吧。” 夏柚陡然清醒,连脚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