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就像没有时间隔阂一般,轻快地和靳祁舟说话。 而他,没有说话。 最后,岑愿救了回来,几乎是抽干了爱丽丝的血。 她苦笑着,脸色惨白,整个人像是瘦了一圈:“Edger,别忘了你的承诺。” “不会。”靳祁舟不动声色看着她,冷冷道。 “我这个人一向恩怨分明,还有,我不叫Edger,我叫靳祁舟。” 爱丽丝笑的灿烂,明明没了力气,语气还是尽量充沛:“我就不,喜欢叫你Edger。” 靳祁舟如刀刃的目光扫在爱丽丝的脸上,她微微有些尴尬,可目光还是坚定的。 “好好休息。” 爱丽丝目送他的背影离开,心脏突然收紧,她一直喜欢的男人,终究是别人的。 岑愿脱离生命危险,转到了普通病房,靳祁舟悬在半空中的心放了下来。 只是,后脚院长就跟了进来,沉声道:“傅先生,你要有心理准备,傅夫人恐怕以后没有生育能力了。” 靳祁舟忽然呼吸困难,爷爷那么想要孙子,岑愿那么想要孩子! “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不孕不育的人都有治疗手段,更何况我的妻子已经怀过孕,你结论是否过于草率?” 面对靳祁舟强大的气场,见多识广的院长也忍不住哆嗦:“傅夫人这次怀孕,完全是个意外,所以这次流产,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 什么叫意外?什么叫意料之中? 全是在放屁,这一切根本是白伯年有意为之。 想到这里,靳祁舟的胸腔充满了怒气,眸中的狠意也慢慢浮现。 第十二章 太痛了,我放手 院长又在靳祁舟的耳边解释了一大堆原因,靳祁舟攥着拳头,听不进去一个字。 他只知道,他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任何一个生在豪门的男人都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而且最重要是,思萱那么想要孩子,万一知道自己不能怀孕,她会有多么伤心。 靳祁舟情绪失控,整个人就像即将爆炸的炸弹:“这一切都是你们造成的,医院必须对医疗事故负责。” 院长咽了咽嗓子:“傅先生,您签字时,上面已经告知了所有风险。” 迫于保命,他不得不签字,可是现在,他只想砸烂这家医院! 靳祁舟追到主任办公室找韩澈,他二话不说,一拳挥到韩澈脸上,动作太快,韩澈没来得及躲开,嘴角立刻流出了丝丝血迹。 “不是说一切交给你么,恩?结果就是,现在思萱不能怀孕了?” 韩澈痛得倒抽一口凉气,伸手擦干净血迹,恼羞成怒, “她能从鬼门关爬出来已经不易,一条命几乎是捡来的。” “你还有什么不满,差点就死了,你知不知道?” 韩澈气不过,毫不客气回了一拳,像是把这么多年的怒气全部集中在这一拳上, “孩子就那么重要么,她不能怀孕就那么重要么?” 靳祁舟听到他的质问,脑海里全部都是岑愿苍白如雪的面色。 他没有躲,硬生生挨了韩澈的一拳又一拳。 “这些拳头,都是替思萱要回来的,这些年她受到的苦,比你现在的拳头重百倍千倍。” 靳祁舟没有还手,甚至觉得韩澈说得有道理,比起思萱身上的痛,他现在的这点真的不算什么。 “把这条消息彻底封锁,绝对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 “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毁了韩家。” 白漫雪站在门外,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着,没想到竟然误打误撞,知道了这个天大的秘密。 岑愿竟然不能怀孕了。 这几乎是她这辈子听过最开心的一件事,她激动的心情像水一样溢出来。 白漫雪迫不及待将这个消息告诉白伯年,白伯年听后,顿了顿:“万一岑愿以后怀孕了呢?” 白漫雪笑道:“我不会给岑愿任何怀孕的机会,别说傅家其他长辈,就说傅家爷爷,如果知道实情,肯定第一个逼靳祁舟离婚。 我要眼睁睁地看着岑愿被扫地出门。” 她的声音带着十足的底气,一张脸因为恶毒变得格外狰狞。 白伯年见着白漫雪这副模样,都忍不住心底发颤。 三天后,岑愿醒了,没有见到靳祁舟。 见到的是放在床头柜上的离婚证。 她暗暗劝自己保持淡定,可是手一直抖,一杯水全洒到了床单上。 岑愿苦涩一笑,笑着笑着就哭了。 他爱白漫雪,怎么会放弃这个离婚的大好机会? 她是真傻,他每次都将话说得那么绝,她竟然还自信,自己可以用爱温暖他、打动他。 这个盲目的自信是怎么维持十五年的?岑愿也不知道。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靳祁舟的场景,她跟着奶奶参加商业晚宴。 她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人,奶奶又忙着应酬,一时间没管上她。 在人群中,她迷路了,最后是靳祁舟牵着她的手,带着她找到了奶奶。 从那时候开始,她就喜欢比她大两岁的哥哥,她总是找奶奶撒娇,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找靳祁舟玩。 偷偷学习他喜欢的钢琴。 偷偷记录他的喜好。 偷偷给他送很多礼物。 当她知道他要去A国读书的时候,她拼命地学习英文,最终考上了A国的大学,可靳祁舟没有任何的消息,后来又听闻他要读研,她又考到别国研究生。 她追逐的好累呀,可至始至终,她都没有多见靳祁舟一面,甚至,她没有他的任何只言片语可以怀念。 二十二岁的她,有学历、有能力、有才华,在大学里获得了无数奖项,她觉得自己终于能以最不容置疑的姿势,站在他的身边。 他出现的那一刹那,她鼓足勇气向他告白。 可结果,他牵起了白漫雪的手。 她眼睛里所有的光芒都暗了下去,她开始收敛对他所有的幻想,就像从未喜欢过这个男人一样,她装得那么自然。 明明已经决定放手,可是上帝开玩笑似得又将他们的命运绑在了一起。 如果不曾拥有过,她可能不会那么痴狂,但一旦拥有,一旦尝试过滋味,就再也舍不得放开了。 她舍不得靳祁舟。 岑愿从来没有这么疼过,身体疼,心更疼。 她攥着离婚证,眼泪夺眶而出,泪水像是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第十三章 精神崩溃的边缘 遮光窗帘遮挡了正午的太阳,但岑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依旧睡不着。 病房的门突然被拧开,她顿时坐起来,只见白漫雪走了进来。 白漫雪穿了正红色的连衣裙和高跟鞋,头发束成马尾,看起来盛气凌人。 她双手交叉于胸前,冷冷睨着床上的岑愿:“流产后感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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