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月的脸色惨白,后背压着床,血不断的流出来,弄湿了被褥,“我太疼了……” ‘我太疼了’这四个字,说的轻飘飘的,怜儿哭的不行,手一直在抖,“小姐……” 江棠月轻声道:“我走以后,便将我烧成灰,撒在山沈间,有娘亲作陪,我不会孤单……” 怜儿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江棠月推了推她的手,目光几近哀求,怜儿只能把泪擦干,跪下,给江棠月磕了三个响头后,起身,拿了一瓶致命毒药出来。 那是她家小姐在几年前便想服下的毒药,只为等陆临回来,才一直没碰。 以往,她家小姐最常说的话便是—— “我怕我死了,他会好难过。更怕我死了,他会随着来。” 怜儿给江棠月喂下那颗药丸的时候,手抖的险些拿不住药丸,江棠月含泪笑着,将毒药咽了下去,她吃力抬手,抹掉了怜儿的眼泪。 “别哭了,日后寻个好夫君,平平安安的过一生,嗯?” 怜儿点着头,已经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腹内开始作疼,江棠月的唇边溢出血来,她死死的揪着床褥,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却淡淡的笑了,“我终于……不怕我死了以后,有人会随着来了……” 话落,她闭上了眼睛,再无声息。 怜儿死死的抓着江棠月没了脉搏的手腕,大哭,“小姐——” 陆临还没进江棠月的院子,便听见怜儿凄厉的哭声,他脸色一变,冲进了屋内,“江棠月——” 只见怜儿趴在床上,哭的眼睛红肿,而江棠月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鲜血遍布…… 陆临冲过去,“江棠月,似锦!” 随行的管家伸手探了探江棠月的鼻息,大惊:“王爷,王妃她……没气了。” 第8章是他,亲手逼死的 “胡说八道!”陆临脸色难看到崩裂,拽着身后的大夫给江棠月看病,“本王受过多少刀伤都没死,她挨了几下板子怎么会死?给本王治好她,治不好本王摘了你的脑袋!” 大夫诚惶诚恐,硬着头皮给江棠月诊脉,又掀开了眼皮瞧瞧,他冷汗连连的跪下来,“王,王爷……王妃她是中毒身故,草民只能治病救人,真真无法起死回生啊。” 陆临心神一震,险些站不稳,“不可能!谁给她下的药!你还不赶快弄解药!” 大夫哆哆嗦嗦的道:“王爷,王妃已经去了,再多的解药也无用……” 陆临一把将大夫甩下,紧紧的抱住了没了声息的女人,“江棠月,江棠月,你还没有偿还完本王所受的罪,凭什么死!” 怜儿却忽然大笑起来,她仰着头,眼睛掉着泪,目光恨极了陆临。 “我家小姐就是被你谢王爷活活逼死的!你知不知道,她等你等的有多辛苦,二小姐把她欺负的要死,你还把她娶回来,小姐对你那么好,豁出命去救你,可你!你却如此待她,你配不上我家小姐,你丧心病狂,你简直不是人!” 管家听言面色大骇,忙急急蹲下身子捂住了怜儿的唇,“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简直欠打!” 陆临猩红着眼眸看她,“你说什么,她何时救过本王?” 怜儿丝毫不惧,甩开管家的手,恨不得吃了他的肉一般。 “你家道中落的那一年,若不是小姐相求于南离世子,你以为你能逃过一劫?你跪在相府门口,你以为就你情深的不得了,我家小姐为了见你,翻墙出去却被二小姐那歹毒的女人告密,硬生生废了一条腿,你生病高烧不退,你以为你真能耐,在落魄的日子里还有人倾囊相助是不是,那是我家小姐所有值钱的首饰换回来的钱!是她不断求着看守侍卫,甚至给他下跪才送出去的救命钱!” 她痛心疾首的指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家小姐就因为帮了你,被老爷不喜,腿伤没大夫看,还一直被姨娘和二小姐欺压,每日吃的是狗都不吃的剩饭剩菜!南离世子有心助她脱离苦海,可是小姐为了你,她一直在熬,她在等你!她说,只要等你回来,你就会护着她,可你呢,你把她逼死了!” 她的话句句砸下来,陆临就像是迎面被谁重重的揍了几拳,脸色直发白,“不,不可能,是她负本王在前,本王亲眼看见她与南离世子卿卿我我!更是她送了书信与本王,说本王不如狗,癞蛤蟆吃不上天鹅肉,是她……” “是她什么啊!小姐与南离世子清清白白,从未逾越!你只听外人的风言风语,可曾听过小姐的一句辩解?” 怜儿奔溃的大哭,管家生怕她惹怒了陆临,一直暗中用力的拉扯她,但她却更为癫狂的道:“而小姐只有送首饰卖钱的时候,写过六个字送你——盼君归,待君娶!她何曾写过那等辱人的言辞?” “我家小姐知书达理,德才兼备,便是你如此待她,可曾听她骂过你一句不是!” 陆临的脸色,终于惨白到了极致,抱着女人的手直发颤。 喉间哽着几个不可能的字眼,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怎敢想,这些年他最恨的那个人,原是被他误解了的。 他又怎敢想,如今他怀里抱着的,伤痕累累的女人,是他……亲手逼死的—— 第9章大火 江棠月死了。 那大婚之日当众出丑的女人死了,彻底成为众人的笑柄。 沈雨烟也始料未及,却又得意洋洋的笑了。 “她早该死了,也不知在撑什么,竟挨到了今日……”她对镜贴沈黄,好生打扮了一番才起身,与身侧的丫鬟道:“走,随本夫人去瞧瞧。” 丫鬟连忙跟上。 沈雨烟到江棠月屋里的时候,没见着尸体,问了管家才知道,江棠月被陆临带回房去了。 她的脸色稍稍有些难堪,又去了陆临的住所,只见怜儿面无表情的候在门外,眼睛红肿着,像是被人勾走了魂一般。 与她一同站着的还有管家,她拧紧了眉,朝他们二人走过去,刚要问陆临的情况,却见到外边几人抬着一口寒冰棺材走进来。 沈雨烟面色大骇,“你们这是干什么?” 抬棺材的人不回话,径直将棺材抬进了屋内,沈雨烟要追,被管家拦下,“烟侧妃,王爷有令,除了送棺材的人,任何人都不得进去。” 沈雨烟问:“这是怎么回事,王爷好端端的要……要棺材做什么?” 管家回:“王爷做事,老奴也不知缘由,烟侧妃还是少问为妙。” 见棺材彻底抬了进去,沈雨烟紧紧的皱着眉,厌恶的甩袖离去了。 管家瞧了眼怜儿,她依旧是那般失魂落魄的模样,他不由得叹了口气,继续站着。 …… 屋内。 棺材放下后,那几个人便离开了。 江棠月身上的伤口太多,陆临一一为其上了药,极致的耐心,倾尽了温柔。 他甚至还为她描眉上妆,等她惨白的脸有了精神气以后,才浅浅的牵着唇笑开。 他低头,亲了亲她毫无温度的唇,“似锦还是这般好看,为夫看的顺眼。” 随后,他又俯身,将她抱了起来,放进了充满寒气的棺材里,将他曾经送与她的玉佩,重新系在她的身上。 “这段日子你受苦了,为夫先为你报仇,再随你去。” 江棠月自然不会回应他,他眸里有痛色,滚烫的泪掉在她的脸上,却再没说过一句话。 他转身,出去。 走到门口时,陆临谁也没看,只是嘱咐管家道:“没本王的命令,谁也不准进去,违者——杀无赦!” 管家急急的道:“是,王爷。” 陆临离去,院内又恢复了平静。 他去了书房,遣人查沈雨烟到底做过什么坏事,而他还没出门,便被听到消息匆匆赶来的秦晨狠狠揍了一拳。 “陆临,你到底对似锦做了什么!” 陆临一时不察,被打个正着,唇边直流血,他掀眸看去,却见秦晨气势汹汹的,再不复过往温润。 他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我问你,当年她去找你,所为何事?” “都这般时日了,你还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