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你别相信她,从小到大,她的心眼最多,如今更是奸诈狡猾。” “雁儿,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刘澈心中深明大义,她也知道自己母亲的品性并不纯良,可是要说她下毒杀人,刘澈还是不信。 “雁儿,我知道姨娘轰然离世,你备受打击,我娘平日里,虽偶尔会刁难姨娘,但人命关天,总要讲究证据。” “证据?”沈轻烟举着剑,逼近那母子二人,“兄长想要什么证据,是她雇佣杀手的认罪证书,还是下药之人的证言证词。” 刘澈:“认罪书,证言证词皆可以作假,雁儿,你先别冲动,或许有人想要离间我们刘家。” “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哥,你扪心自问,此番言论,你自己信吗?张氏性情如何,你很了解,我们的刘大将军你更不陌生,当我把罪证交给他,他立刻就着手调查,发现真相后,不顾礼仪,迫不及待将我娘下葬,就是他吃准了我,不会不孝到挖自己亲娘的坟头验尸。” “父亲,我说得对吗?”沈轻烟看向那个比陌生人还要陌生的亲爹,父亲两字咬的很重。 “是又如何,难道你要我杀了张氏为你娘偿命吗?”刘诏咆哮道,“家丑不可外杨,你是要闹得满城皆知才甘心吗?” 沈轻烟落下最后一滴泪,苦笑道:“刘澈,看到了吗?我今日来此,并不是为了要讨回公道,这个家里,除了娘,你是我唯一在乎的人,可是今天,我连最后一个亲人也要失去了。” “雁儿,你想干什么,”刘澈紧紧护住身后的母亲。 沈轻烟:“杀人偿命,张嫣,我早就警告过你,要是敢伤害我娘,我要你的命。” 张嫣不仅没有承认自己的错误,反而越发张狂:“你来呀!你杀得了我吗?” “娘,别说了。”刘澈大喊。 “雁儿,你先别激动。冷静一会儿好吗?”刘澈试图想安抚沈轻烟的情绪。 “我很冷静。”沈轻烟不再废话,她今天的目的只有一个,张嫣多活一刻她就无法安心。 她挑剑朝张嫣刺去,被刘澈挡住了,俩人过了几招,刘诏觉得沈轻烟并非刘澈的对手,就没有阻止。 几招之后,刘澈忽然收手,手握长剑,把剑对准自己的胸口,道:“雁儿,她是我母亲,无论她做错什么,做儿子的都无法去谈论他的对错,古有父债子偿,如今便母债子还吧!” “澈儿,不可。”那二老异口同声。 “刘澈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动,放过那毒妇吗?休想,”沈轻烟用力向前刺去,她的手偏了三寸,刺进皮肉之中。 张嫣见状,风一样跑过来,沈轻烟将剑从刘澈胸膛中拔出,一个转身,朝正在跑过来的张嫣挥去。 “不要。”随着一个低沉的男声怒吼。 那位贵妇人的脖子,被画上一道红线,倒在她深爱儿子的怀中,红线变得越来越粗,渗出许多鲜红的血来。 白绫绸缎,黄叶砂砾在风中摇曳,血顺着剑锋滴落在黄土之中,沈轻烟手持长剑,踏着黄沙,向远处走去。 路过刘诏时,她停下来,回头:“刘大将军,还不赶紧封锁消息,庶女弑母,这种事情传出去,您还如何在朝中立足。” 她嘴角露出一个坏笑,便踏着黄沙离去。 “小姐,你没事吧!”虽然沈轻烟让她们在家里等着,但大家都不放心,又不敢破坏沈轻烟的计划,所以在数里之外等着。 走远之后,那种大仇得报的喜悦便渐渐转化成哀伤,她刺的明明是刘澈的胸口,可是此刻,她的心却如此的疼。 从刚开始的踏步迎风到步履蹒跚,看到小羽一行人之后,她便无力的倒了下去,脸深深埋在黄土之中。 沈轻烟回去后整整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她双目盯着天花板,任凭谁叫她也不应声,滴水不进,小羽把司音,杜弘,唐芷芹,甚至连诗诗都请来了,没有一个人有办法。 最后只好放大家回去,她一个人守在沈轻烟身边,由于一天一夜没有休息,加上身体本身就弱,便不知不觉睡着了,等她醒来,床上空空如也。 桃花春色满园,夏季,便能品尝果实,每一棵桃树上都硕果累累,远远望去,桃树上似有一红衣女子,横躺在桃枝上,手里抓着一壶酒,一口一口往嘴里灌。 夕阳西下,一素衣男子穿过桃林而来,他寻寻觅觅,找到一刻最粗壮的桃树,席地而坐,双脚交缠盘上,双手合十,似乎是在念经。 他刚闭眼不久,倏而感觉眉心一凉,他心想:怎么就下雨了。 等了一会儿,好像没有了雨滴,才接着念经,没过多久,眉心又是一凉。他睁眼摸摸眉心,拿到鼻子前闻了一下,才发觉不是雨水。 那味道很怪,他在想会不会是动物的尿液,便抬头,看到一个人躺在他上头的树枝上,手里握着一个酒壶,那液体便是从酒壶里流出来的。 喝了酒还睡在那么高的地方,要是掉下来,也太危险了,他不确定此人是男是女,于是他喊道:“施主,施主。” 女子好像有了回应,一翻身,直接从树枝上掉了下来。 第30章 我要吃鱼 谢予安下意识伸手去接,可那人在半空中,一个回旋翻,最终平稳落地。那人身着红衣,披头散发,周身散发着酒气,站稳后不久,身体就摇晃起来。 这下谢予安看清了,是一位姑娘,他不敢上前,站在原地问道:“女施主,您没事吧?” 他故意强调女施主就是怕吓到这位姑娘。 只见那人抬起手中的酒瓶,朝他扔过来,中气十足喊道:“少废话,干。” 随后应声倒去,谢予安一个箭步上前,用背部接住了她。此女子比他还要豪气,看来是他多虑了。 桃林尽头,有一个小湖,湖边坐落着一个小木屋,房前屋后都种满品种不一样的花。 谢予安把人放在榻上,那人白皙的小脸上,有不少伤痕,她刚才没有摔到地上,难道是被树枝刮伤的,可是看伤口不像。 他从药房里找来一些膏药,给沈轻烟擦上,又去炖了些解酒的汤药。自从那日破庙之后,就一直待在这里没有出去过,她向姐姐了解过一些陈王的事情,姐姐显然是知情的。 既然姐姐愿意接受且支持陈王,他便没什么好说的。 此地远离闹市,算是个世外桃源,在此待了几天,让人心旷神怡不少。 沈轻烟睡了大概两三个时辰,才醒过来。她隐约记得梦中听到有人在念经,随后又听到谢予安的声音,开始以为是个梦,后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便猜到应是谢予安带她来的。 醒过来时,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外面天已经黑了,按照谢予安的性子,断不会在她醉酒时,与她共处一室,还别说,那人虽然啰嗦,嘴上也不饶人,但绝对是个正人君子。 这个小屋陈设简单,就有一张床,两把木椅,一个茶桌,还有一个躺椅,其余装饰,一概没有。 屋子不大,她走到屋外,外面漆黑一片,木屋旁还有一个更小的房子,里面亮着灯,她猜测这里应该是厨房,谢予安或许在里面。 果然,她才到门口,就见到蹲在灶前打瞌睡的谢予安。见那人睡得正香,就生起挑逗之心,她悄悄靠近,搓了自己的一锊头发,放在谢予安鼻子下,一来二去,那人重重的打了个喷嚏,口水全部喷到到她的脸上来。 “谢予安。”深夜中传来一声大喊。 谢予安搓搓鼻子,一副释然的样子,道:“多谢卫姑娘帮我把喷嚏打出来。” 沈轻烟:“你故意的。” “从你站在门口的时候我就发觉了。”谢予安站起来,揭开锅盖,里面是热腾腾的白粥。 虽然沈轻烟较喜荤腥,但,现在五脏六腑的情况,连这白粥也能让她垂涎三尺。她问:“你还没吃晚饭吗?” “吃了。”谢予安挑了挑眉,“这是给你做的。” 他在锅里搅了几下,便盛了一勺在碗里,说:“你刚才睡觉的时候,我就听到你的五脏六腑抗议了。” “是吗?”沈轻烟开始有些尴尬,可是后来一想,那次掉崖,他们俩还有什么窘迫的事是对方没见过的,便释怀了。 “能把自己喝那么醉,看来卫小姐是遇到到什么棘手的事了。”谢予安道。 沈轻烟停下进食的动作,眸中喜色全然消失。眼眶逐渐湿润。 谢予安忙摆手解释:“我没有想要打探你隐私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找个人说说,我可以是那个人,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说。” 沈轻烟倏而展颜,她笑道:“我又没有怪你,这本来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只要你进江陵城便会知道,只是我不想这么早告诉你,不然,你可能连饭都不让我吃了。” “既然你不想说,那便不说,”谢予安温柔笑道,“一会儿吃完之后把这些解酒汤喝了,再好好睡一觉,明天带你看样东西。” 谢予安说完就起身往外走,沈轻烟,叫住他:“哎,你去哪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