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但宋晚萤已然彻底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是想让她用冷家的银两去堆砌起黔州的繁荣。 其实宋晚萤弃皇城回黔州,就等于割去了冷家的半壁冷山,她也想过在黔州东山再起。 可黔州穷有穷的原因,她想插手,又岂是那么容易。 宋晚萤沉吟片刻:“尚书一心为国为民,我自该支持,可太守、县令那边……” 户部尚书笑了:“冷小姐不用担心,黔州太守正是家侄。” 宋晚萤也跟着笑了:“为民领命。” 茶楼另一边—— 看着目光明亮,灿若朗星的宋晚萤。 周肃晋之觉得她身上那股骄傲明媚戳到自己心尖上。 这样的人儿,他又如何舍得放手? 三日后,宋晚萤与冷清庭带着家奴和家当启程了。 日夜舟车劳顿后。 他们在一处茶棚暂时歇了歇脚。 冷清庭给宋晚萤倒了杯茶:“阿姊,喝凉茶。” 宋晚萤接过喝了一口,嘴里弥漫上来的是甘甜掺着微苦,但回味无穷。 “这茶不错……” 话语刚落,宋晚萤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恍惚之际,她看见冷清庭和冷家的家奴们也跟着一个个栽倒在地! 再睁眼时。 宋晚萤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中。 站起来一看,她才惊愕的发现,自己竟然是一身嫁衣装扮! 借着摇曳的红烛,宋晚萤走了几步,房间里满是大红的绸缎和喜字。 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宋晚萤额头上不由冒出细密的冷汗。 ——‘吱呀!’一声。 房门忽然被人推开。 宋晚萤猛地回过头去,却见穿着喜服的周肃晋走了进来! 她瞬时瞳孔一震:“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周肃晋轻且快地关上门,缓步踏进来wαƞwαƞ:“与方小姐成婚并非我之意愿。” 他低头温柔一笑,随即一字一句郑重道:“我要与心爱之人再拜堂一次,补你一场完整的大婚!” 第十一章 这堪称石破惊天的一番言语,让宋晚萤感觉一阵五雷轰顶。 她荒谬又不可置信道:“这叫强抢民女你知道吗?” 周肃晋笑容微微收敛了起来,拧眉道:“从前你明明对我有意,我们这便是两情相悦,如何算得上强抢民女?” 宋晚萤震惊的手都在颤抖,她深吸一口气勉强冷静下来:“今日是你和方小姐的大喜之日,你如今离场,便不怕方家怪罪吗?” 果然,现在周肃晋到底是忌惮着方家权势,不愿得罪。 但他也只是顿了一下,便接着道:“所以你乖乖听话,不要浪费时辰了。” 宋晚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此时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在不断浮现。 疯子。 之前周肃晋说让自己当皇后时的言之凿凿,宋晚萤便知道周肃晋不会轻易放过她。 他这个人,说的好听是固执,只认定自己观念,说的难听便是刚愎自用。 上辈子,即便是盛宠如方雯华,也不会去触霉头,反驳周肃晋的意见和决定。 但是,宋晚萤以为周肃晋登上皇位才会付出行动,自己还有准备好抗衡的时间。 哪知道他现在便不管不顾了。 宋晚萤有些焦急,自己无故失踪,还不知道弟弟那边如何。 她垂下眼,不断思索着如何破局。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禀告:“殿下,皇子妃那边传来消息,说是突然晕过去了。” 宋晚萤心神一动。 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天降之喜。 周肃晋也是一愣,随即皱起眉。 这是他没想到的意外。 新婚妻子晕过去,作为夫君,这时候自然该守在身边。 然而宋晚萤…… 他一番纠结犹豫半响,终于转身甩袖,并且丢下一句吩咐:“好生看守着她,不许让人跑了。” 说完,周肃晋便大步离去,不见身影。 宋晚萤终于松懈下来。 夜凉如水。 她正躺在床上假寐,门外却忽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宋晚萤顿时睁开了眼,凶光乍现,从枕头下摸出一根又尖又细,泛着危险而冷冽光芒的银簪。 谁知,门被推开,探头进来的人,竟然是冷清庭。 她讶异又惊喜:“你怎么找过来了?” 冷清庭道:“阿姊,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们先跑。” 宋晚萤连连点头。 她出了门,发现守卫自己的人全都昏迷不醒晕倒在地上。 两人趁夜逃出这处别庄,早有人在外接应。 一路狂奔,跑出足足六十里远,直到马匹受不住,一行人这才停下休息。 未免再次受人算计,这次大家都走的小路。 此时日光熹微。 宋晚萤坐在地上,再次问了那个问题:“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冷清庭避而不谈,只道:“我给方小姐去了一封信。” 宋晚萤恍然。 难怪方雯华恰恰好那时候晕过去,凭方家的权wαƞwαƞ势,也确实找得到那处别庄。 她又问道:“你们之前没事吧?” 冷清庭摇头:“我们无事,只是晕倒在茶铺,醒过来便发现阿姊不见了。” 天知道他当时有多恐慌。 说着这些,他目光隐隐有一丝乖张的戾气,暗自咬牙,好一个四皇子,竟敢劫持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但这样的神情也只维持了一瞬,转而又是乖顺弟弟样,将已经烤好的山鸡递给她,道:“不说那个了,阿姊,你吃,吃完了好好休息,下午还要赶路。” 于是宋晚萤不说话了,只安静吃着东西。 第十二章 大概是周肃晋也知道,人跑了之后,并且有了防备,再抓回来不现实,并没有再次采取行动。 宋晚萤一路顺利抵达黔州地界。 这里确实偏僻,大片的荒山之中只有少数的城镇,百姓们穿着粗布麻衣,看见马车进城,都纷纷好奇的看了又看。 马车一路停到了冷府门外。 宋晚萤被侍女扶着下了马车,抬头看向早已风霜破败的牌匾,最终叹息一声,只道:“进去吧。” 府门内荒凉无比,只有一个老仆人看守着院子。 宋晚萤让人清扫府邸,随即喊来了老仆人,亲自奉上一杯茶,开口道:“福伯,这些年辛苦你了。” 福伯摆摆手,看着宋晚萤几乎热泪盈眶:“不辛苦的,小姐回来了,府里也就热闹起来了。” 宋晚萤笑了笑,又道:“能说一说黔州如今的一些情况吗?” 福伯点头:“自然可以的。” 他仔仔细细将情况说了一遍,宋晚萤听得若有所思。 门外忽然传来通报声:“小姐,黔州太守来了,公子正在外面招待。” 宋晚萤忙站起身来,对着福伯道:“我先去拜会太守大人,福伯回去休息吧。” 福伯‘唉’了一声。 前厅。 一名中年男子坐在位置上,正垂首喝着茶。 冷清庭察觉到门外的动静,抬眼望去,便见宋晚萤提着裙摆,轻轻走进了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