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刚重生来的那次,我哥也是这么坐在沙发上等我的。 我走到他身前,牵起他的手。 「哥。」 我喊他。 他像是被夕阳封印在了不断下坠的余晖中。 捏着我的手腕,抱住我。 「去哪了,嗯?」 「去找汪警官。」 我答应我哥再也不跟他撒谎的。 他叹了口气,揉我的脑袋。 「傻子。」 好像很多很多话语,都可以藏在动作里。 就像我哥抱起我,吻我。 就像他的手指穿过我的发丝,一遍遍缠绕。 如果世间万物都有温度,那么我讨厌如此热烈的夏天。 「先吃饭?」 他的手指拨开我的刘海。 在我唇边喘息。 我勾紧他的脖子, 「吃什么,哥哥?」 「饭。」 「哥哥。」 我俩把彼此的谓语弄混了。 他低头看我,然后将我搂进怀里。 屋外响起一串自行车的铃响。 谁家呛鼻的花椒香溜进窗棂。 可是我知道这个夏天快结束了。 所以我只好争分夺秒地吻他。 我想把他揉进心脏里,刻在脑袋上,一辈子都忘不掉。 24 我打电话给我哥。 问他有没有空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 我哥在电话那头轻声敷衍。 「不知道,明天我好像有委托帮客人找猫。」 「你不来就死定了。」 我咬着牙威胁。 他笑。 「怎么个死法?」 「这辈子都不要你了。」 「……」 他在电话那头沉默,而后评价。 「确实。」 「是个万劫不复的死法。」 …… 其实我还是不知道我哥会不会来。 但我是优秀毕业生,要上台讲话的。 我读书的钱是我哥打黑拳打来的。 是我哥瞒着我偷偷吃了一个月咸菜加馒头攒钱攒来的。 是他这个叫作哥哥的超人,从我根本想不到的艰苦环境下一点点挣来的。 我想让他至少知道,自己的妹妹还有点出息。 可是当我真正上台时。 台下黑压压的全是人。 上台前没见到我哥,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藏在这一片脑袋里。 可我还是在演讲词里提了一句他。 感谢我的哥哥,没有哥哥,我走不到今天。 我觉得他根本就没听见。 他大概还是去帮那个委托人找猫了。 我可以多理解下我的哥哥。 毕竟总的算下来,我还是欠他的。 我下了台,有人挡在了我身前。 好像是给女朋友送花的傻缺。 直到我发现这个傻缺有着一张我哥的脸。 我愣在那。 那是我第一次收到花。 我哥送的。 花。 他领带有点歪,一看就刚见完客户,说不定还回绝了一笔很大的委托单, 俯身。 朝我笑。 「诶,小呦。」 「玫瑰白买了。」 「你比玫瑰好看多了。」 25 在我和我哥走过熙熙攘攘的操场的十五分钟里。 我数了一下,一共有 27 个女生偷瞄过他。 三个女生来要他的微信,把我当空气。 我开始庆幸我哥没在大学校园里待过,不然我指不定冒出什么白富美千金情敌出来。 操场上不少毕业生在拍照。 我拉了拉我哥的衣袖。 「哥,我们合张照吧。」 我很少跟陆鸣合照。 因为以前的我总觉得和控制狂哥哥没有什么可拍的。 这是我第一次想要与他留下点什么。 他垂着眼皮看我。 我哥眼中涌动的情绪太热烈,我有点庆幸这是人来人往的操场。 拉了个小姑娘,帮我们照了几张。 把手机交还给我时,小姑娘朝我笑。 「你和你男友很配哦。」 「谢谢。」 我没否定。 「我也觉得我和我男友很配。」 说我哥是我男朋友时,他的眼神恨不得要把我吃了。 「你头一次说。」 「什么?」 夏日的风卷起一池熙攘。 扬起他的领带,我哥从不属于我的青春或是年少。 却比任何一名曾擦肩而过的对象令我心悸百倍。 与熙攘的操场相隔百米的小巷子中。 夏风穿堂而过。 我哥把我抵在墙上亲。 「你头一次说我是你男朋友。」 「宝贝,我等这句话等好久了。」 亲得我腿要软了。 26 人生仿佛进入了一切向好的循环。 我和我哥均闭口不谈某件事情。 清晨醒来,他把我搂在怀里刷牙,镜子里倒映出我俩的影子。 我俩各自上各自的班。 有时他会带一束娇艳欲滴的白玫瑰来接我。 有时我会把我最新研究的料理带给他试尝。 我哥说我这叫「恩将仇报」。 后来夏天的梅雨季总是连着瓢泼大雨。 我俩的旅行计划被迫取消了。 我不知道跟谁生气,只能跟我哥闹,他把我搂在怀里叫我睡觉。 后来我真在他怀里睡着了,醒来时窗外簌簌的大雨还敲打着窗棂。 晚霞窜进雨珠,街边的广告灯牌于某刻依次亮起。 我哥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搂着我。 「还生气吗?」 他拨了拨我的刘海哑声问我。 我仰头亲上他的唇。 「笨蛋。」 …… 有天晚上我提前回家了。 那天是我哥生日,我准备给他一个惊喜。 于是偷偷潜进他的书房,说是书房,其实更像是堆着书籍杂物,我以前考学做题目的地方。 现在被我哥用来办公。 我准备把给他的礼物偷偷藏在柜子里, 打开抽屉时,不小心瞄到了桌角那沓白纸。 其实那本来是一沓很普通的白纸,但很明显之前有人在上面垫纸写过东西,留下了一点印子。 我盯着滚落在一旁的铅笔, 鬼使神差地,拿铅笔照着那个印子画了起来。 应该是我哥之前写在上面的信息,顺着铅色的灰记,慢慢显露出来。 「9.17 拆」 ……好像是,我们老家那栋房子动工推平的日期。 我的心猛然被拉进无尽的冰窟。 没有人知道那栋老房子里藏着怎样的秘密。 上辈子我连活都没活到老房子拆除的那天。 可是,愈发靠近的数字,连带着我那颗惶恐的心都在被往下拽。 直到平和而清淡的声线,拉回了我的思绪。 「小呦?」 「你在干什么?」 我哥倚在门框边,平静掀起眉眼看我。 「哥。」 我下意识地把做过记号的纸拽下来揉碎。 我哥盯着我手中的纸团看。 「是什么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