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忍着才没翻个白眼。 「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免费陪别人老公睡,你还很荣耀是不是?」 我眉心拧起: 「你妈妈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保安——把她给我送下去,我不想再听她聒噪。」 夏梓筱最蠢的一点就在于,她根本就看不清其实她只是一株依附于周贺也而生的菟丝花。 周贺也愿意护着她的时候,她自然可以嚣张跋扈。 一旦周贺也不要她了,那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可她现在还在叫嚣,真是可笑。 保安很快上来把夏梓筱拖了出去,她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架着向外走,嘴里还不忘了挑衅: 「贺蓉,你别得意得太早了,贺也一定会让我回来! 「到时候你就等着吧!」 我快步走到她身边,轻笑道: 「你想多了,这次可不是我开了你。 「是周贺也要开了你。 「我一说要离婚,他就吓得要命,甚至我都还没提你的事儿他就迫不及待地要赶你走啦。」 「不可能!」夏梓筱脸上一白,随即咬牙道,「你撒谎,贺也不会这么对我!」 「随你信不信。」 我耸耸肩,转身离开。 身后的夏梓筱边哭边叫:「不可能,贺蓉,你去死啊,你骗我的对不对! 「贺也不会这么对我,他说过爱我的,他说过——」 我背对着她冷笑。 爱? 他曾对我说过无数次。 现在我们不也走到了这一步? 我现在才算看清。 我也好,夏梓筱也好,周贺也的其他女人也好。 他从来都没爱过谁。 他爱的,只有永不停歇的新鲜感。 12 下班的时候,周贺也的车已经停在路边了。 我想了想,还是坐了进去。 「我把她开了。」 沉闷的空间里,他开口道。 我叹了口气:「你也舍得,我还以为你很喜欢她呢。」 周贺也扯起嘴角。 「很喜欢谈不上,就是养在身边的一个小玩意儿。」 「那之前我那么跟你闹,你都护着她?」 这话一问出口我就明白了。 周贺也护着她,也不见得是多喜欢她,不过是觉得我闹得毫无威胁。 闹又怎么样,最多我自己在家像个弃妇一样哭几天。 又不会离开他。 而现在他发现我真的会和他离婚,到底怕了。 周贺也点起一根烟,烟雾弥漫在狭小的车厢里。 他向后靠在椅子上,眼神在白雾后面看不清。 「贺蓉,咱们也是一路同甘共苦过来的,没必要闹成这样。 「我在外面玩再多女人,她们也替代不了你,我们对彼此来说都是不一样的,不是吗?」 「周贺也,你也太无耻了。」我平静道。 「不然呢?」 他吐出一口烟,眼角眯起一个讥讽的笑意,似乎在嘲笑我的天真愚蠢。 「男人都是这样的,贺蓉。 「一开始我也想好好和你在一起,但是后来我发现,我拒绝不过来。 「那些女人会主动往我身上贴,我能拒绝一次,两次,可是十次八次,一百次呢?」 他侧眸,金丝镜片闪过幽幽的光。 「你以为跟那个小子在一起,他就不会这样? 「贺蓉,我是男人,我最了解男人,最后都是一样的。」 我靠在座椅上,轻声道: 「不是的,周贺也。 「别拿你跟他比,你不配。」 周贺也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手指用力,烟身被折断。 「你说什么?」 我看着他,面无表情道: 「人和畜生是不一样的,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能控制自己的行为。 「要是像发情的公狗一样见一个上一个,那和畜生又有什么区别? 「我想找的是个人,能忠于婚姻的正常人,不是畜生。」 这次,周贺也沉默了许久。 直到橘红的烟头烫了他的手,他才反应过来似的。 「如果说,以后我不再找别的女人了呢?」 他低着头没看我: 「贺蓉,我们一起这么多年了。 「我承认,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我会试着去改,你再给我们一个机会,好不好?」 这话从周贺也嘴里听到还真是稀奇。 以前他只会不厌其烦地给我洗脑: 「男人都是这样的。 「男人都要应酬,逢场作戏而已。 「她们不会影响你,你计较那么多干吗?」 他笃定我不会离开,所以从不需要在意我的感受。 他说的话在午夜里,被我一遍一遍辗转反侧,自虐般把自己割得鲜血淋漓。 现在,他居然跟我说,以后要收心了。 我相信周贺也在这一刻是真心的。 他是个不屑于说谎的男人,有时候我甚至都希望他能骗骗我,别让我真实地这么可悲。 一条微信发了进来。 我打开,是池柏。 「明天我毕业聚会,别人都有家属可带,我有没有?」 我忍不住弯了嘴角。 池柏总是千方百计地想公开我们的关系,尤其是那天之后,简直就忍不住了,恨不得一天 24 个小时地黏着我。 明明是长得这样好,又这么优秀的小孩儿,身边围绕着的年轻女生不知道该有多少。 真是……让我越来越喜欢了。 我推开车门,朝着周贺也露出一个微笑。 「不了哈,我已经找到想在一起的人了。」 劳斯莱斯里,周贺也和我之间隔着一层玻璃。 他坐在未散的烟雾里,神情晦暗不明。 他似乎说了句什么。 可惜隔着太远,我没听清。 13 我从家里搬了出去。 以前周贺也经常不回家,我一个人慢慢地也就习惯了。 然而最近他却跟变了个人似的,天天到点回家,就跟打卡一样。 回家就撸起袖子做饭,晚上还抱着枕头非要跟我一起睡,吓得我只能反锁了房门。 每天早上起来,我都能在烟灰缸里看见满满的烟蒂。 周贺也是个很自持的人,他抽烟很有节制。 很少见他这样放纵。 他开始喜欢提起以前的事儿,提我们穷的时候,一起吃一份凉皮。 提那时候我下班晚,赶不上公交车又舍不得钱打车,他就每天骑着共享单车接我,我就抱着他一路上跟他讲白天发生了什么事儿。 「那时候虽然穷,但真挺开心的。」 周贺也神色带上些许回忆。 我却只觉得无聊。 这些事在前些年,我已经回忆了太多遍。 也跟他重复过太多遍。 现在再说,也只觉得没劲。 他似乎真的想和我重修旧好,公司的事儿都交给了助理,自己天天在家跟我一起。 我烦不胜烦,干脆就搬了行李出来。 离开那天,周贺也没拦着我。 他只是表情有些难过。 等我快上电梯了,他才开口: 「贺蓉,我不拦着你们交往,你跟他玩玩我没关系,但是不离婚,好不好? 「我把你受过的疼都受一遍,你会不会觉得公平?」 他这话说得很艰难,又似乎很屈辱。 对周贺也来说,这的确是让人意想不到的让步了。 「不行啊。」 我回过头:「他急着跟我结婚呢。」 …… 周贺也终于同意了离婚。 条件是要跟池柏见上一面。 我们三个上了一辆车,池柏坐在副驾,周贺也坐在后面,面色有些难看,但到底没说什么。 就在我启动车想走的时候,突然斜里冲出来了一辆红色的 SUV! 我一眼就认出那是夏梓筱的车。 这车还是周贺也买给她的,当时为了这个,我们俩大吵了一架。 这是条小路,我避无可避! 隔着挡风玻璃,我能隐约看到夏梓筱面无狰狞的脸,她嘶吼着: 「去死吧!」 就在这一瞬间,坐在后面的周贺也突然向我扑过来,似乎想要护住我。 池柏被安全带扣住,动不了身。 而我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就是扑到了池柏身上。 「轰!——」 夏梓筱踩足了油门,两辆车剧烈相撞! 在最后一瞬间,我只感觉有人的手护住了我的头。 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14 等我醒来的时候,入眼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 我后知后觉地闻到鼻端萦绕着的消毒水味。 「醒了?」 护士看了我一眼,熟练地帮我换上吊瓶。 「你出车祸了还记得吗? 「不过没什么事儿,你老公和你弟弟对你都真好,都护着你呢,你就有点擦伤,一会儿感觉一下有没有恶心想吐的感觉,看看有没有脑震荡。」 我猛地一惊: 「池柏呢? 「就是那个穿着运动服的年轻小男孩儿!」 「哦,你弟弟受伤有点重,」护士给我量了一下体温道,「他用上半身护着你的头,两根手指骨折了,头也被撞了一下,不过问题不大,他不弹钢琴吧?」 我轻轻摇头,咬住下唇。 「那另一个呢?」 我还记得出车祸前,周贺也扑到了我身上试图护住我。 我心绪有些复杂,我不明白周贺也为什么要这样。 明明不在意我的是他。 伤害我的也是他。 最后舍命要保护我的,还是他。 他到底是为什么? 护士沉默了一秒钟,安慰我道: 「他受伤有点重,本来要是老老实实坐在后面也没什么事儿,但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