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嫔羞涩一笑,水袖长舞,身姿柔软,让人沉醉。 可不知为何,看了这支舞,傅言心情非但没有舒爽,反而大发雷霆:“这舞谁还跳过?” 宫人齐刷刷跪下惶恐请罪。 周全也跪下,却是小心翼翼回道:“是……皇后娘娘。” 第三章 沈初飘在空中,不明白傅言为何又发怒了。 难不成就因为那支舞是她曾跳过的? 他难道真的厌恶她至此? 傅言脸色愈发难看,他发现沈初那女人就算出宫了,也依旧阴魂不散。 他沉着脸拂袖离去。 沈初不得不跟着离去,转头见婉嫔维持着恭送的姿势跪在那,脸色惨白。 她不由有些惋惜。 后宫里的女人,都仰仗着皇帝的宠爱。 现在想来,真是可怜至极。 傅言走了很远,沈初飘在他身后,留意着一旁的风景。 晚霞挂在天边,有一种难得的宁静。 走至护城河,沈初见许多宫女在河畔放灯。 她忽地想起,今日是八月十五,连宫人们都可放河灯为家人祈福。 只见几名宫人手牵着手一起祈求:“希望皇后娘娘在孤山寺一切平安,早日回宫。” 沈初一怔。 傅言也停下脚步,面色阴沉,眼底酝酿着风雨欲来的暗光。 宫人们没想到转头竟见到傅言,哆嗦着跪在地上。 还是周全暗暗地挥手:“赶紧下去。” 宫女们仓皇告退。 见她们走远,周全才小心翼翼地劝说:“陛下,这些宫女许是感念皇后娘娘从前的恩德……” 傅言心底再度蹿上一股怒火,呵斥道:“闭嘴!” 周全噤若寒蝉。 傅言拂袖离去,怒道:“往后宫中不可再提及她!” 这个她,自然是沈初! 沈初遍体生寒。 即使早已认清了这个男人绝情的本质,却依旧觉得心寒。 这天夜里,傅言破天荒一人宿在了乾阳宫寝宫,沈初也终于得到了片刻宁静。 翌日,傅言上朝。 大臣议事大部分是歌功颂德。 因为自傅言登基后,大周国力越发蒸蒸日上。 沈初百无聊赖的坐在一旁的龙案上,打了个哈欠。 这时,大学士上前觐言:“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后,是时将皇后娘娘迎回来了。” 傅言眼神微冷:“身为皇后,谋害皇嗣,你还为她求情?” 安国将军也站出来:“皇后娘娘是草原长大,性子洒脱大气,怎会谋害皇嗣?还请陛下重查此事啊。” 接着,又有几个官员站出来,为皇后求情。 “陛下,七年前您御驾亲征,那些贼人声东击西,皇宫险些沦陷,是皇后娘娘没有弃城,带领百官拼死护城!” “您昔年冬猎时遇刺,是皇后娘娘豁出半条命救了您!” “陛下,请迎回皇后娘娘吧!” 傅言面色沉冷,他没想到,沈初一个异族公主,居然得到这么多大臣的爱戴。 飘在龙椅旁的沈初不由叹息一声。 她曾是漠北最尊贵的公主,因为对傅言一见钟情,不顾父皇反对,远赴万里也要嫁给自己最喜欢的儿郎。 她的漠北姓氏是药罗葛,姜这个中原姓甚至都是为了表示两国交好而取的。 可她的父王母后,却在五年前因一场王庭事变而死,王兄失踪,王位被叔父霸占。 她没有家了。 本以为自己死了便可见到亲人,结果她连回家乡都不能。 沈初垂下眼帘,心口一阵酸楚郁结。 这时,傅言猛地站起,面色森寒:“皇后是自己认的罪!” “尔等谁再为罪人求情,便杀无赦!” 第四章 说完,傅言不再管朝臣直接离去。 沈初跟在他身后,凄然一笑。 她若不认罪,沈芃芃就要将她身边大宫女乌兰打死。 乌兰千里迢迢从漠北跟着她来到大周,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沈初怎舍得失去她! 沈初以为又要跟着傅言去批奏折,却没料到,他竟来了嘉兴宫找皇贵妃。 沈芃芃听说了今日朝堂上之事。 她妩媚的依靠在傅言的胸膛,劝说道:“陛下,您别生气了,臣妾愿为陛下分忧。” 傅言眉头一挑:“你要如何为朕分忧?” 沈芃芃笑道:“妾身自知管理后宫失职,才惹得百官请求您接罪后回京,不若让臣妾去请教皇后娘娘,如何管理六宫?” 沈初看清她眼底的不怀好意,便明了她哪里是想去学如何管六宫,根本就是想去对自己炫耀。 傅言声音变冷:“沈初自私霸道,你若学了她,朕岂不是要对着第二个沈初。” 这一刻,沈初不知自己心中是何滋味。 沈芃芃又不甘心扭动着身子撒娇:“陛下就允了我吧。” 傅言垂眸看着她,目光幽深。 旋即淡淡开口:“若是你觉得自己管理不好六宫,朕可以让梅妃协理。” 一句话,让沈芃芃不敢再造次。 沈初不明白,傅言这么宠爱沈芃芃,为何却不依她。 又过了几日。 傅言被沈芃芃以身体不适为由给请去了嘉兴宫。 到了嘉兴宫,便见沈芃芃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 沈初飘近了一看,却发现沈芃芃脸上不知涂了什么白白的东西。 傅言坐到床边,一脸担忧:“爱妃怎样了?” 沈芃芃语气娇弱:“陛下,妾身近日夜不能寐,每日都梦到大皇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大皇子的鬼魂回来找妾身了,妾身好害怕啊。” 傅言眉眼一沉,随即安慰道:“放心,有朕在,谁也伤不了你。” 一旁沈芃芃的大宫女跪下来说:“陛下,御医来看也不见好,娘娘特意请了一位高人,说是……大皇子葬在皇陵中与皇贵妃相冲,唯有将大皇子的尸骨挖出来做法,即可安神。” 傅言眼神一厉,但随即干脆道:“准了。” 挖出尸骨做法那日,傅言就待在乾阳宫。 沈初一遍一遍想要突破那三丈的距离,却一次次被拉回傅言的身边。 她红着眼看着面无表情的傅言,大声叫骂:“傅言,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的孩子叫什么?有什么你大可以冲着我来!” “痕儿死的时候,才那么小小一个,每日都缠着你,叫你父皇,他那么崇拜你……” “你怎么能任由沈芃芃这么对他!你根本就不配做他的父亲!” 她随手便要抓起御案边的奏折往傅言身上砸。 ——可手却穿过了奏折。 她依旧什么也碰不到。 沈初愤怒地又抓了好几遍还是什么也触碰不到。 心一寸寸的沉下去,她不甘的跌落在地痛哭。 都说死了一了百了,为什么上天还要如此残忍对她? 难道她活着受尽苦楚还不够,死后还要被折磨吗?! 发泄过后,沈初发现无论再怎么闹也无济于事,便蜷曲在角落里,意志消沉。 这时,正在批奏折的傅言却隐隐感觉到了什么,缓缓抬头。 第五章 夕阳余晖照进养心殿。 眼前什么都没有。 傅言摇摇头,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却不知在笑谁。 翌日。 傅言乔装打扮了一番,悄悄出了宫,与友人来到一家酒肆。 沈初识得这些人。 是傅言的谋士,也有人在朝中为官,完完全全是他的人。 酒过三巡,一男子问起:“皇上打算何时迎回中宫?” 傅言迷离的目光中闪过一抹暗光,他咬牙开口:“那些大臣只知她有功,又救过朕,怎么不说她还干了些什么让朕丢尽颜面之事!” 沈初脸色一白,想起一件事。 只此一桩,便足以抵消千万功绩。 两年前宫宴上,她被人算计中药,被人与一男子关在暖春阁内,被傅言抓个正着。 傅言怕有损颜面,封锁了消息。 但自此后,傅言便再也没有碰过她。 傅言攥紧了酒杯,面色寒沉如水:“她水性杨花,平日里就会摆着张脸给朕看,却和那个奸夫有说有笑。” “那日若不是朕及时赶到,还不知会发生何等苟且之事。” “住口!” 就在这时,门被“嘭”的打开。 接着,一名男子冲到傅言面前,愤怒大喊:“你可知你口中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即使伤害自己也不愿背叛你!” 沈初看着来人,有些惊讶。 这人便是那所谓的‘奸夫’! 司徒昼双手攥拳,一字一句解释道:“那日在宫宴上,一宫女斟酒时弄湿了我的衣物,带我去暖春阁换,然后便将门落了锁。” “而后我才发现屋内早已昏迷的皇后娘娘,可屋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