蝼蚁总以为学习好就能出人头地!出什么人头什么地啊,毕业后还不是给我这种有钱人打工!」 「宁语冰,你一而再,再而三挑衅我,你给我记住,我要你后悔生在这世上!你最好早点准备好棺材!」 …… 她的声音太大,以至于寝室其他人都听见了。 她们用担忧的眼神看着我。 我低头看了看刚录好的音,顺手同步到三个网盘,再安慰室友们: 「别担心,法治社会,她不敢乱来。」 7 江盛夏确实不敢乱来,但她有钱,可以找其他人乱来。 一日,下晚自习后,我和三个室友回到寝室。 打开房门的一刹—— 「噗」的一声,房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窜过,两个拳头大小。 开门的同学愣住了,脸色略略发白。 「你们看见没?好像是老鼠……」 「看见了。」我的声音比她沉稳。 我们寝室还没闹过老鼠,我把她往旁边拉了点,一只手探入房内,打开顶灯开关,再慢慢朝房间里踱去。 「老鼠不可怕。」我说得很缓,「待会儿我们拿盆子到处敲敲,试试能不能把它吓出去。」 我的话没说完—— 「哞——」 所有人呆住了。 那声音的分贝,丝毫不低于汽车喇叭。 听起来像牛,又比牛多了鼓膜颤动的声音,实打实从一个室友下铺柜子后面传来! 「那是什么?打 119 还是林业?」有人问。 「都不用。」我舔了舔嘴皮,「是美蛙鱼头的美蛙,又名牛蛙,有人给我们送吃的来了。」 我们一个寝室的吃货。 在听到是食物后,之前的恐惧顿时没了。 四个女孩子,一个拿长扫帚,三个拿盆子,在寝室里又是戳,又是捕,欢快地捉牛蛙。 「反正离熄灯还早,吃个宵夜还来得及!我好久没吃美蛙鱼头了。」 「我也是,待会儿点 4 斤蛙,两斤鱼头,把这个加进去,老板应该不会多收钱。」 「哎,谁给我们送的牛蛙?怎么不多送两只?」 …… 20 分钟后,我们四个人,拎着个装牛蛙的鞋盒子,走出寝室。 可怜的蛙,在鞋盒子里「哞哞」地叫着。 我们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一路说说笑笑,路过宿管阿姨房间时,我还专门打了个招呼。 宿管阿姨朝「哞哞」的鞋盒子多看了一眼,没问是什么。 8 很快到了火锅店。 老板爽快地答应把我们提过去那只蛙剖了煮了。我站在旁边拍照,特别是蛙皮剖掉后,白嫩嫩的身体躺在托盘上的样子。 某人还等在微信那头,等着看我气急败坏的样子。Ӱz 我不急,哪怕她专门发了一张牛蛙张大嘴,仿佛吞天的照片,问我是不是被吃了,我也没回。 直到—— 煮熟的美蛙鱼头端上桌子,我夹了一只,放进调料碗。 又摆了摆造型,这才拍下最后一张照片。 然后把捉蛙、剖蛙、煮蛙,吃蛙的一系列照片发给江盛夏: 「不好意思,它被我吃了……哎,下次多送点,不够吃。」 江盛夏发了一串冒火的表情:「宁语冰,你给我等着!」 我回了句「嗯」,便不再看手机。 想到江盛夏在那边气得吹胡子瞪眼,这顿宵夜,我吃得格外开心。 9 系里怎么看江盛夏,这事儿我还真探过系主任的口风。 我随口一提,他随口一答。 「哎,也就混个学历,不至于太难看,安安稳稳毕业就行。」 「听说很能惹事?」 「能摆平就不叫事儿。」 10 周末。 室友们逛街的逛街,约会的约会,我母胎 solo,对寻常女孩子喜欢的这些活动兴趣不大,在图书馆待了一天。 到傍晚,我从图书馆出来,在食堂吃了一碗米线,这才往寝室走去。 就这么巧, 在我们楼层拐角的时候,我看见同寝室的小 A 回来了,她一只手提着酸辣粉,另一只手正在开门。 「小 A。」我喊她的名字。 「哎——」 她应了一声,正要转头,整张脸露出极度惊恐的表情,双脚连连后退,酸辣粉「啪嗒」摔在地上。 随即,整个楼层听见她歇斯底里的叫声。 我冲过去,一眼看见趴在门框上的菜花蛇,婴儿手腕粗细,黄绿相间,从门锁上方的位置拖曳到地。 它伸着脖子,吐着信子,黑豆般的小眼睛盯着我。 「蛇!」「蛇!」…… 周围同学都在叫,都在后退。 我并不怎么怕蛇,小时候被人欺负多了,为了活着,我久炼成钢,成了村霸,抓蛇抓蛤蟆之类的不在话下。 这种蛇无毒,在国内某些地方又叫家蛇。 我身体朝左边晃了晃,蛇头跟着我朝左转,小豆眼专注地看着我。 我右手「啪」地按住它的脑袋,左手抓住它的脖颈,再右手抓住它的尾巴,拧起来,放在左手手心,和蛇颈一起抓着。 周围全是倒吸凉气声,看我的眼神里,崇拜之情都快溢出来了。 我朝寝室里看了两眼,直觉里面还有蛇,便「啪」地关上房门,丢下句: 「打 119,请人来抓蛇。」 我在众目睽睽下,抓着蛇,直奔江盛夏寝室—— 11 寝室房门虚掩,江盛夏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第一句音高,不知在和谁说。 「上次吃蛙,我不信这次她还能吃蛇了!妈的,给脸不要脸!最好被蛇缠死!听说蛇淫,哈哈哈哈……那画面太美,我迫不及待想看。」 第二句阴阳怪气。 「学姐,礼物收到了吗?喜欢吗?」 话音刚落,我的手机「滴」了一声,不用想也知道她发给谁的。 我一脚踢开房门。 斜靠在桌前的江盛夏吓了一跳,特别当她看见我手上的菜花蛇后,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你……你想做什么?」她的舌头仿佛打结,身体不断后退,「你不要过来!……」 我微笑着,戏谑地看着她,故意放慢脚步,放缓声音: 「我刚听说,蛇淫……你这么美,你猜它喜不喜欢?」 江盛夏哆哆嗦嗦,看我如看魔鬼,整个人像受惊的鹌鹑。 「你……你不要乱来……学姐,我知错了,真的知错了……你要多少钱?我给你,我都给你!」 她一步步退,很快退到阳台,背脊靠在水泥栏杆上。 我这才用右手抓住蛇尾巴,左手松开的同时,右手猛地一挥,直朝江盛夏抽去。 江盛夏「哇」的一声哭出来,双臂挡住脸。 蛇的上半身狠狠抽在她的胳膊上。 一下,又一下…… 我没有任何停下的念头,那条蛇被我挥成鞭子。 她很快蜷着身体,蹲在地上。 「宁语冰,你会有报应的!我爸是……」 她的话才起了个头,我用蛇「啪」的一下抽在她头顶—— 「你爸是谁也救不了你!」 「别以为家里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江盛夏,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你,作恶是要还的吗?你为非作歹这么多年,早该有人教训你了!」 …… 当哭喊变成抽泣,手腕粗的菜花蛇早已软趴趴的。 我这才把蛇往旁边一扔,转身朝外走去。 「江盛夏,我警告你,别惹我!你惹不起!」 「为什么?」到门口时,她弱弱地问。 我停下来。 「因为赤脚的,不怕穿鞋的。」 12 119 的警察叔叔在我们寝室抓了两条蛇,在隔壁寝室抓了一条,连同我丢在江盛夏寝室的,一共四条。 之后,110 的警察叔叔也来了,他们和学校保安处一起查了监控,轻易发现蛇是宿管阿姨投的。 她有整栋楼所有寝室的钥匙,趁着早上打扫走廊的机会,打开我们寝室房门,把一个明显装了活物的蛇皮口袋丢进我们寝室,再出来时,蛇皮口袋已经干瘪。 警察叔叔要带她去派出所做笔录。 我站在人群里,忽然问: 「上次的牛蛙也是你放的?江盛夏给了你多少钱?你不知道这样会留下案底,丢了工作吗?」 宿管阿姨眼神很慌,迫不及待地分辨:「江盛夏是谁?我不认识!」 周围一片嗤笑。 江盛夏之高调,全校不知道她的怕没几个。 宿管阿姨再次分辨:「这栋楼住这么多人!我怎么可能每个人都认识?每个人都知道谁是谁?!」 众人没有说什么,保安叔叔看宿管阿姨的眼神中划过一丝怜悯。 宿管阿姨更慌,根本不知她说错了什么,这时,警察叔叔开口了:「那位同学没有说江盛夏是这栋楼的。」 宿管阿姨一脸懊悔。 13 那天,不光宿管阿姨,还有江盛夏,以及我们寝室所有人,都去派出所。 宿管阿姨一口咬定蛇和牛蛙都是她投的,说看不惯我趾高气扬,想给我点教训,说不关江盛夏的事。 我甩出聊天记录,无论是牛蛙还是菜花蛇,都和江盛夏给我发挑衅信息的时间高度一致,我们寝室异口同声要追究江盛夏和宿管阿姨故意伤害罪。 这种事情,只要查,一定能查出来! 江盛夏自然是拒不承认,还说要告我用蛇打她,也是故意伤害罪。 后来,我爸和江夫人也赶到了,两个人忙不迭地去看江盛夏的伤,心疼得不得了。 我爸重重地喊了一声:「语冰!」 我看着他,语气轻轻挑起:「怎么?许她欺负我,不许我打她?」 江夫人怪异地看了我爸一眼,再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我自然假装没看见。 女人的怀疑,从来是草籽,一旦入土,就会发芽,最终长成参天大树。 那天,我们在派出所协调了很久,最后的处理结果是: 由于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宿管阿姨以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条例》,拘留 12 天,江家给我们寝室每个人赔 5000 块钱,用于更换被褥等物,至于我打她的事,就此揭过…… 14Уƶ 夜里,我爸给我打电话。 他的怒气很甚,问我为什么要打江盛夏,说我出手太狠。 我走到楼道偏僻处。 「爸,她是您女儿,我就不是吗?你怎么不问问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