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人询问,“哎兄弟,你不干活晚上吃什么?” “不吃了,回回都是青菜。少不说,老子脸都吃成了绿色。” 他气急败坏地盯着菜地,嘴里开始了咒骂,“老不死的天天给我们吃的什么玩意,一点荤腥都没有,还得挑粪、劈柴、松土……” “老子还不如继续逃荒呢,至少野菜糊糊吃到饱,说不定运气好还能碰上个野鸡蛋。” 听到这话,其他浇粪的人浑身一怔。 野鸡蛋啊,多久没吃过了?他们已经记不清了。 有人叹了口气,劝慰道,“哎……兄弟,活着最重要,其他的顺其自然。” “再怎么说水月村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就当回报回报他们吧。” 男人冷嗤了一声,“你们这么想就是正中水月村的下怀!” “仅仅用几块馒头、几碗青菜就能得到我们天天干活,谁不愿意啊?” 人群无奈道,“大伙都不愿意,可又能怎么办?我们总得先活着!” 男人眼珠子转了又转,突然想到一个好办法。 “不如我们摘了这些菜逃走吧,反正镇上的县令又不管事,跑了他们也不会派人来抓。” 他的提议让众人的心里蠢蠢欲动,这片菜地极大,种植的各种青菜都是他们每天看着长大的。 但就算是自己种植的,水月村的村民也不肯让他们多尝几口。往往都是拿些烂菜叶子敷衍众人,巴不得人不吃东西还能干活。 众人有些犹豫不决,“这……” 男人着急道,“你们还犹豫什么?难道真想就这么过一辈子?” 见无人回应,他直接从地里拔出一颗青菜来。 “瞧瞧这菜,我们种得多好,你们就舍得让水月村的人占了去?” 这时,终于有人出声了,“不愿意,凭什么每天我们累得跟驴一样,吃饭的时候只能吃烂菜叶子。” “就是,趁着这个点他们都在屋里休息,我们赶紧挖了菜跑。” 自从有了他们这群人干活,水月村的村民就彻底懒了。每天除了早上会来菜地里,其他时间都在家中。 有的忙着编织草席拿去镇上卖,有的则是进山打猎,弄了不少好东西送去酒楼。 水月村的村民都过上了好日子,只有他们每天还吃不饱、穿不暖的度日。 这么一想,众人也不再含糊。纷纷甩开了粪勺,将菜地里的菜都挖了出来。 不多一会儿,原本郁郁葱葱的菜地立马变得光秃秃的。 “走!我们顺着官道往前走,看看尽头处是什么地方再做打算。”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众人提着、扛着一堆菜就踏上了官道。 午后的水月村村民这才想起,今天怎么没听见那群饿死鬼来家里要饭啊。 顶着疑惑,他们各自都走出了屋门。 “王麻花,你瞧见那群饿死鬼了没有?”柳老婆子破天荒好好跟她的死对头说话。 王麻花愣了愣,看着面前的人回了一句,“没有,可能还没回来吧。” 村民里有人立马谩骂道,“真是一群饿死鬼投胎,干活慢不说,现在居然还敢不回来了。” “没准是在菜地里偷吃,好多菜心嫩着呢,生吃也是可以的。” 听着这人的话,水月村的村民顿时恼怒,个个挽起袖子就想去菜地里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走,去菜地里看看,没准真在偷吃菜呢。” “要我说他们哪比得上之前那群人,长得魁梧不说,力气还大得很,挑粪水浇地都不用一个时辰。” “哪像现在这群懒东西,天天就盯着咱家的饭菜,跟个饿死鬼似的。”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议论纷纷,终于来到菜地时,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半天没缓和过来。 只见菜地里除了一些随处丢弃的粪勺和粪桶以外,所有菜都消失不见。 有些掉落的菜叶子还被人丢进了粪桶当中,不少蛆虫还在上面蠕动个不停。 第198章水月村闹翻天 “啊!!!”人群中的柳老婆子发出惊天嚎叫声。 “天杀的,这群饿死鬼干的什么事!我的菜啊,这是想要我的老命啊……” “啊……啊……我的命没了……没了……”她瘫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看着地里一颗青菜都不剩,平时跟她不对付的王麻子此刻也气得咬牙切齿。 “这群畜生,真是一点也没给我们留。快,快带人去追!” 反应过来的村民立刻捡起地上的粪勺,眼里犹如能喷射出火焰一般。 “走,追上了我非打死他们不可。”敢偷菜,腿都给打断! “好吃好喝的供着,居然还敢打我们菜地的主意,真是一群白眼狼。” “娘的,老子现在就想弄死他们。” “……” 村民你一言我一语,恨不得立马抓住那群人活剐了他们。 村长儿子水柏闻声过来,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仅不着急,反而有些幸灾乐祸。 不过脸上还是装作心急的样子安慰村民,“各位叔伯你们先去追人,我回家通知一下我爹。” 一粗脸大汉对水柏吩咐着,“柏小子,记得跟你爹说把禁堂打开,我们回来要用。” 闻言,水柏身子一怔,眼里皆是震惊。 禁堂,水月村惩罚大奸大恶之人的地方。一旦进去,没有人可以活着出来。 幼时因为好奇,他曾经偷偷趴在窗口看了一眼。 那血肉模糊的场景至今都忘不掉,每每噩梦之时总会浮现在脑海当中。 有村民愤愤地附和,“到时候多削些尖叉,钉死他们的双手双脚才够解气。” 柳老婆子“蹭”的一下从地上爬起来,用怨毒的语气骂道,“不够,这群坏心肝的东西,先断了双手双脚再沉河。” 此话一出,其余的村民也纷纷点头赞同。 看着那一一副狰狞的嘴脸,水柏只觉得毛骨悚然。后背阵阵发寒,一股凉意袭卷了全身。 等到村民走后,他终于支撑不住瘫软在地。 好不容易稳了稳心神回到家,第一句话就是,“爹啊,死了,要死了!” 这话嚎得屋内睡觉的水远庆差点原地升天! 听罢,正在喂鸡的周四娘没好气地瞪了自家儿子一眼。 “柏儿,你胡咧咧什么?你爹不好好在家躺着吗?小心等会他出来揍你!” 那哭丧似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是他爹要死了。 水柏朝地上呸了两口,心急道,“哎哟,娘,是我说得太快。” “村里出大事了,我跟你说……” 突然,一道黑影从他头顶落下。水柏定睛一看,他爹正拿着扫帚打过来呢。 “逆子!敢说我要死了,今天我非得打死你不可!” “啪嚓!”扫帚应声拍下。 水柏赶紧闪躲到鸡窝旁,咽了咽口水怂道,“爹爹爹,你听我解释……” 见刚才没打中,水远庆再次挥舞着扫帚朝水柏打去。 “爹……等一下,我真不是说的你。” 凭借着灵活走位,水柏果断将自己关进了鸡窝里。 见此,水远庆猛踹了几下鸡窝门。上气不接下气地沉声道,“逆子,你给我出来!” “不出!”鸡窝里传来水柏瓮声瓮气的声音。 “逆子!逆子啊!” 周四娘此刻才反应过来,赶紧跟他解释,“老头子,你误会了。柏儿着急,但说的话是村民出事了。” 鸡窝里的水柏连连附和,“就是,我只是太着急所以说得快了些。” 水远庆闻言,上下起伏的情绪才有所缓解。他将扫帚丢到墙角,半信半疑地问,“村民能出什么事?” 周四娘回道,“我也不知道,这不柏儿刚要说,你就拿着扫帚来打人。” “行了,水柏你出来。”水远庆拿了把椅子在鸡窝门口坐下。 里面的水柏松了一口气,边开门边埋怨,“爹,你早听我说完不就好了。这么大把年纪,还拿着扫帚打我……” “啪叽!” 坐在鸡窝门口的水远庆直接给了他一个闷头杀。 水柏一脸懵,揉着自己的脑袋气恼,“爹!不是都解释过了吗?这咋还打我呢?” 水远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瞪过去,“谁让你遇事慌慌张张,说话不经过脑子。” 他长吁短叹,又继续说,“要是将来你真当上了村长,指不定水月村都要败在你手上。” 水柏不服气,撇了撇嘴忿忿不平地说,“爹,不带这么贬低自己儿子的。” “再说,明明是村民自私。要不是他们拼命压榨那群逃荒的人,哪有可能让人家拔了菜地逃跑。” 闻言,水远庆猛地从椅子上起身。 “什么?那些逃荒的人都跑了?” 一提到这个水柏立刻欣喜回答,“可不是嘛,村民过去的时候菜地里除了粪勺、粪桶,连片菜叶子都没剩下。” “要我说啊,他们就是活该!” “好几次我都瞧见村民给人家吃烂菜叶子,还有那粥,里面就几粒米。别说吃饱,能不挨饿就算谢天谢地咯。” 周四娘轻掐了水柏一把,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他别再说话。 自家老头子有时候就是心善得过了头,保不准等会又要为村民到镇上报官。 “娘,你掐我干啥?”水柏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点没受控制。 嘴里还巴巴说个不停,“爹,村民还让我告诉你,把水月村的禁堂打开。等他们把人抓回来还要进行毒打、折磨呢。” 一想到从前禁堂里面的惨状,水柏就害怕得直打冷颤。 “胡闹!”水远庆沉着脸呵斥道。 “水月村的禁堂乃是惩罚大奸大恶之人,岂能轻易用在普通百姓身上。” 虽说菜地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