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信听封晔这样说,倒不意外。 看来封晔是觉得姜斌此人不堪托付,索性帮着秦漾跟姜家断个干净。 秦漾呜呜哭了起来,二夫人二老爷急得一齐声地劝她不要和离。 信信想了想,便道:“妹妹……你若是想过下去,便点点头。若是不想过下去,便摇摇头。”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半天秦漾终是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二老爷二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想了想,隔着茶几拉了拉封晔的袖子,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封晔,道:“妹妹现在想过下去,爷有什么好法子么?” 封晔琥珀色的眸子流光一闪,道:“若是和离,便由我来办。若是不和离……你自来最会对付胡媚儿,这事便你来办吧。” 信信等的便是他这句话。当着秦家人的面,她可不想自作主张抢在封晔前头。 当下嘴角弯弯:“那也好。爷只管忙外头的事。这件事,便交给我。二婶子,一会儿,您想个理由,派两个婆子去姜家,把两个外孙接回来。这样大妹妹在家里住得也安心些。” “你……你这是要她住家里?住多久?”二老爷忙问。 信信心里甚是鄙视他,可也没法子,只得回答道:“我也不知道那姜斌的为人,算不出来。不过二叔若是觉得我的法子不成,那我也实在帮不上忙了。” “成成……怎么不成了!我这就派人去。都听你的。”二夫人急忙道,又道,“把大姑奶奶以前住的挽月楼给收拾出来!想住多久便住多久。” 信信跟封晔便要告辞,二房一家齐齐送了出来,刚出院子门,就见姝儿匆匆跑了来,道:“大奶奶……夫人让您去德硕堂一趟。” ***** 德硕堂外没人。 信信见惯了,立刻便知道,大约姚夫人昨日的气还没撒出来。这些下人们怕她们婆媳闹起来,惹祸上身,都躲起来了。 她本来想今儿一早过来请安的。结果睡过头了不说,还被四个丫头闹了那么一场,又因为秦漾的事耽搁了。大约姚夫人左等不来,右等不来,这才气得叫人来催她。 不过是想教训她几句。 封晔却不知道,见这情形,已经攒了眉头,道:“夫人的院子里,怎么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平素便是这般被怠慢的么?” 信信心道,这家里的中馈还在姚夫人手里,还轮不到她来怠慢姚夫人。不过两人从昨天到今天,就没个说私房话的时候,她还想问问那银鱼卫的事,都找不到机会,自然也没工夫给他解释这种小事。 她只得装傻道:“想来是夫人有什么话要说,叫她们都下去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封晔将信将疑,两人一起进了门,就见屋子里只有芳羽在姚夫人跟前伺候,姚夫人侧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口。 封晔眉头皱得更紧。 信信忙上前问:“母亲可是身子有什么不爽利的?” 姚夫人哼道:“你现在倒有工夫来问我了!这一整天跑得个人影子都不见!” 信信心里有些委屈。 封晔不在,姚夫人多少有些怕她,所以让她五日一请安。 今日并非请安的日子。 可封晔一回来,姚夫人便开始打茬,可见她这大半年的工夫算是白下了。 “大夫可来看过了?”封晔问。 “想来只是昨日在外头人多闹腾,又吹了风,还没请大夫。”芳羽解释道。 信信本来正郁闷,听到这话,倒有些好笑,难怪芳羽能在姚夫人手下最受宠,明明是说姚夫人在装病,却半点抓不到把柄。 封晔坐在了床边,伸手要去探姚夫人的额头,姚夫人拧了拧脖子,避开了:“昨儿光天化日的,你可是只看见你媳妇,没看见你娘。你还是关心你宝贝媳妇去吧!她站那么高,可别叫风给吹碎了。” 信信心想果然,昨儿的事,可没完。 便拿眼看封晔,封晔却勾起了嘴角,推了推姚夫人:“母亲这话说得,那不是她站得高么,我也懒得跟人挤,这才跳到那车上去了。儿子哪有不心疼母亲的!如今我回来了,熙照楼那边,她也不用忙了。母亲身子又不爽利,还得为府里的琐事操心,不如您就把这家里的事,都扔给我媳妇……” 话音未落,姚夫人已经一骨碌飞快抓起,拎起一个石青引枕就朝封晔当头砸下,哭诉道:“我可真是白生了你!你媳妇如今可是郡主,在家里,老太太侯爷都巴结着,早挤得我连站的地儿都没了!你一回来,不说关心关心我受没受什么委屈,却张口就帮着你媳妇要抢权!” 信信可一点儿也不想揽侯府的中馈,忙道:“母亲,您放心,这中馈的事,媳妇可一点儿不懂。若要我管时,总得母亲先教导我个三年五载的!”若是姚夫人不肯教导……那便是十年八年也说不定。再说还有姚姑娘呢,等回头嫁进来,姚夫人多半要让小儿子媳妇管家。 不过,她也乐得清闲。 再说,姚夫人在这家里,也就只有这点子能耐了。若叫她闲下来,只怕日子更难熬。 玉姨娘恢复了身份,虽还没提什么平妻不平妻的事,可侯爷已经开始带着玉姨娘出外应酬了。老太太对此睁只眼闭只眼。听说是忙着给秦沼找婆家。 她一个儿媳妇,手也伸不到公公房里去,管不着侯爷要带谁出门。 姚夫人大闹过两场,侯爷索性更是脚不再踏德硕堂,有什么事,会叫了她去,让她转告。 这夫妻之间,早就名存实亡。 封晔一边笑一边躲,道:“瞧瞧,我一回来,母亲的病可就全好了!好了,好了,您要管就一直管着吧,其实……我还心疼我媳妇……” 话音未落,头上又挨了一枕头。 信信见封晔头发松动,黄玉冠悬在发顶,摇摇欲坠,十分狼狈,不由觉得好笑又有些心疼。 也只有在姚夫人面前,封晔才能放下那老成的面孔,不算计不掩饰,真正的轻松。 她忙上前帮着封晔扶冠,笑道:“母亲等等,您打儿子也就罢了,打碎了这冠,我可会心疼的。” 姚夫人听了,狠啐了她一口:“你也是个堂堂郡主了,眼皮子还这么浅!” 封晔乖乖坐着不动,任她灵活地手指替自己整冠,笑道:“那母亲把压箱底的好东西多赏她几件,好叫她长长见识。” 姚夫人气得又抽了他一枕头:“不得了!一回来不是给你媳妇儿捞权,就是捞东西,我怕是要被你们两口子算计得连张皮子都不剩!”话是这样说,可顿了顿,还是道,“芳羽,给他们拿两顶冠来!” 信信松了一口气。封晔这么一通装痴卖呆,算是把姚夫人给哄好了。 芳羽站在一旁打趣道:“夫人,人家要的是几件,您只给两顶,怕是他们回去要嘀咕夫人小气呢!” 姚夫人这回没上当,恨道:“你个没良心的,也帮着他们来算计我!” 芳羽笑着去了,一时拿了三顶冠回来。 一顶纯银盘螭的,一顶累丝金红宝的,还有一顶羊脂白玉的,都是上好的东西。 封晔便拿在手里看,姚夫人嘴里叨叨着这些冠的来历,信信在一旁凑趣,正笑闹着,门口有人探头探脑的。 信信见是冬如,便自己悄悄掀了帘子走了出来。 冬如低声道:“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