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颜微垂双手夹在大腿间,目光失神的盯着某处,难掩心底的紧张。 迟宴推开门,他身后跟着一众优秀团队,长腿刚迈进来,便引起休息室不小轰动。 时莺走神很厉害,紧绷的身体犹如石块一动不动,男人看她眼,脚步渐渐靠近,她也没能注意。 迟宴双手插着裤兜,弯下细长的腰身凑到女人跟前,“你,就是时莺?” 时莺仰头,嘴唇差点同近在咫尺的薄唇撞上。 她慌张退开两人的间距,终于看清迟宴那张干净迷人的脸。 他五官深刻,棱角分明,锋利的眉角斜飞入鬓,帅得无法无天! 难怪,仅仅出道两年,已经拥有大批女粉丝。 出于礼貌,时莺勉强露起微笑,“你好。” 迟宴左唇划开抹弧度,潭底的光线意味深长,“网上说的都是真的吧?” 他的声音很低,低到只有时莺能听见。 “什么?” “你被刘存之睡了。”男人眸中陡然一抹鄙视,“如此清纯的一张脸,倒真看不出来呢。” 时莺笑容僵在脸上,四目相对,她神色间并没有见到大明星的那种痴迷,纵然迟宴身价极高,名列一线,她的内心都未曾沸腾过一下。 看人,到底是不能只看表面的。 “我没被刘导睡过,你信吗?” 迟宴眼角一眯,尔后,他听到时莺用同样嘲讽的口气,回应道:“不过你信与不信,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就算我们往后几个月是合作伙伴,也总有分道扬镳的那一天。” 男人一双黑眸,越眯越紧。 这会儿,他突然很想撕开这张脸一探究竟,怎么可以有女人说这些话时,脸不红心不跳,淡定的就跟事不关己一样? 台上,刘存之和制片人发言完毕,主持人在话筒里大声有请男女主角登场。 时莺推开椅子起身,换上温柔的笑脸,“迟先生,该我们了。” 她的笑,妖娆,清澈,明明是假表情,却又不会让他觉得虚伪。 有趣。 望着她走在前面的背影,迟宴噗嗤笑出声来。 临到登台,时莺捏紧双拳,狠狠地深吸了口气,当真正站在最接近梦想的地方,她才知道需要承受多么大的勇气。 身后,猛然一只大手拉住她,时莺垂眸看向手腕处。 迟宴单手插兜,已经若无其事的牵着她迈上台阶,时莺挣了挣,他的五指越握越紧。 台下,掌声雷动。 时莺被逼无奈,只能挤个笑容掩藏尴尬。 闪光灯照耀着整间大厅,无数记者各自寻找拍摄的最佳角度,主持人递上话筒,时莺单手握紧,迟宴拉着她手挽的那只手始终没松开。 主持人杵在边上,问了些关于新电影的事,迟宴见惯这种场面,对答如流。 时莺紧张的情绪一直没得到缓解,她浑身不自在,视线没有焦点的游走在记者之间。 倏地,瞳孔深处映入张熟悉的脸。 贺兰珣就坐在第一排,离她最近的位置,时莺凤目微睁,心跳的节奏几乎漏掉半拍。 他也来了? 男人优雅的坐在贵宾席上,一身黑色纯手工西装剪裁适度,昂贵的裤管包裹下,双腿被衬托得修长笔挺,贵不可言。 贺兰珣目光极深,落在台上的眼神冷若冰霜,像是谁都不认识那般陌生。 时莺喉咙干涩,她更想抽回那只手,迟宴不让。 角落里,刘存之借由上洗手间的功夫,接通林薇娅的电话。 女人哭得厉害,对于新电影换角的事情备受打击,“为了接这部戏,我推掉那么多的档期,为什么快要开机了却要换人?” 刘存之目无表情,“片方临时决定的,我也没办法。” “谁决定的?你不是导演吗?” “有些事我也身不由已。”刘存之自然不会说出实情,“你还是不要刨根究底的好,对你没多大好处。” “时莺到底有谁捧着?”林薇娅不死心,厉吼道:“难道我的名气还比不过一个十八线吗?你知不知道那个时莺的儿子都快五岁了!” “林薇娅!”刘存之蹙眉,有些恼怒,“我警告你,以后别去惹这个女人,至少目前你惹不起,有些话不该说别乱说,我不想毁在你手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行了,你消停会儿,把我的话记在心上就成。” 掐断电话,刘存之脸色极为难看,他也是做梦都没想到,时莺会被顾先生看上。 那女人,果真有本事。 眼下,毕竟有顾先生护着,刘存之哪敢轻举妄动? 主持人对迟宴的提问一直没停过,他是真正的主角,光芒万丈,即使时莺被捧上高位,于大众而言,她仍不过是个摆设,没有什么存在感。 时莺早已习惯了旁人的这种瞧不起,她捏着话筒,默不作声陪衬在迟宴身边,眼角余光时不时瞄向台下,克制不住心里的紧张。 贺兰珣越是面无表情,她越是觉得这个男人深不可测。 女主角的身份如同烫手山芋,他竟毫不犹豫的将她捧得这么高。 发布会结束后,记者蜂拥而至堵着迟宴离开的路,时莺一直被他拽着怎么挣扯都没用,记者抓住机会,问了些敏感话题。 “迟宴,在网上有关女主角的某些报告,你都了解吗?” 他笑容邪魅,丝毫不回避这种话题,“了解啊。” “那你对此事有什么看法呢?” “看法嘛……”男人挑了挑眉,俊颜桀骜不驯,“暂时还没想到,等想到了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迟宴,请问你们私底下有交集吗?” 时莺完全被当成空气,记者几乎将她挤至角落,这也是她第一次近距离见识到一线演员的名气。 第19章 该死的女人! 这会儿,时莺被摆在一个进退两难的位置,她正一筹莫展时,陡然瞅见贺兰珣的身影从不远处走来。 他单手插着裤兜,眉眼间神色冰冷,浑身散发着难以忽视的贵气,模样,依旧那般高傲。 视线越过错落的人群,时莺目不转睛盯着他。 贺兰珣黑眸幽深,眼里空无一物,所有的漠然都写在脸上。 记者们围得水泄不通,“迟宴,你的手好像一直没放开过她。” “难道你跟时莺私底下有什么关系么?” 迟宴笑了笑,抛给记者一道太极,“无可奉告。” 眼见贺兰珣越逼越近,时莺一口深呼吸卡在喉间,莫名的压抑感不知来自本身,还是来自于这个男人,总之,每次遇见他,都让人有种甘于服从的畏惧。 大庭广众之下,他该不会要带她走吧? 时莺心虚,目光渐渐下垂到某个记者胸前。 谁知,贺兰珣靠近时,脚步一步都未曾停留,直接擦过记者身侧扬长而去,根本就是一副完全不认识她的表情。 时莺凤目微抬,望着男人那道清冷的背影,内心骤然一股释然。 他是高高在上的爷,而她不过是贱命贱卖的蝼蚁,见不得光,贺兰珣又怎么可能公开这层关系? 隐藏在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怕是再也不会有更多的人知晓。 面对记者越发刁钻的问题,迟宴的助理和经理人随即上前阻止,“不好意思,发布会已经结束了。” 他们将记者拦住,迟宴趁机把时莺带离开。 “放手!” 出了发布会现场,时莺所有的伪装全部卸下来,恢复平日里的倔强。 迟宴眼角一眯,心想着怎么会有变脸这么快的女人? 时莺手腕用力回缩,男人没再勉强,五指松开,这里是酒店外面比较偏僻的一处,不会有几个人,迟宴自然不用刻意同她亲密,“明天的头版头条,你猜会怎么写?” 时莺默不作声看着他,迟宴噗嗤一笑,隐藏在眼底的鄙夷这会儿又一次展露出来。 “其实身处这个圈子,要想出人头地,很难找到不被潜规则的女星,所以我很能理解你们这类人,钱嘛,当然比尊严更重要 |